见她置若罔闻,水寰双臂交抱,深深吸上一口气。
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柔些。
“听我一句劝,尽快离开唐氏机构,你若继续留在那里,招来的只有危险。”水寰当然明白自己行为上的失当,只是面对这种冥顽不灵的女孩,不用非常办法又绝对没有效果,她哪可能会乖乖站好听他说话。
寝室里头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对他的奉劝更毫无反应,他该不会睡着了吧?
“江蓠凡,”水寰起身敲了敲寝室门,依然没有声音回应,浓眉一皱。“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喂……”隐约间,有水花流泻声,原来她在盥洗。
没关系,等她出来,这一回无论如何都要跟她谈个清楚,教她离开那个阴险男人。
半个镜头后,她带着一身的馨香踅返客厅,边走边用厚毛巾包里住湿濡的长发。眸子移也不移一下,无视坐在沙发上的水寰为隐形人,迳往左边的柜子方向而去。
一袭家居白色长衫罩住她玲珑的身段,却在她翩然的步伐中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美妙曲线来,她全身不仅飘逸出一股月兑俗的美态,更兼散发独特的吸引与魅力。
她从柜子抽屉中拿出吹风机后,连睬都不睬他地又回头往寝室走。
“你这副模样唐震余也看过了。”水寰齿缝突然迸出硝酸味,气她的毫无戒心,她明不明白自己这等模样充满致命的吸引力,会成为狼群扑击的对象,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江蓠凡横了他一眼,无邪的眼神透露着她不明白他生什么气。
被她的无邪所反击!水寰不禁暗骂自己一句。他老忘了她是从一个不曾沾染过世情的桃源仙境来的无邪丫头,对人性的了解一如初生稚子。只是,她既然跳进这团大染缸之中,基本的自我保护也该懂。
“小心一点,别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在男人面前随便展露出来。”他如导师,出言教诲。
这家伙又在鬼扯些什么东西?他不能闭上尊口,识相的滚蛋吗?
“听我的话!别充耳不合。”他就跟个傻瓜一样被她气得团团转,却还落个自说自话的下场,没理由。“江蓠凡……”
“你说够了没有。”她烦死了,一个旋身,好巧不巧脚踝居然去缠住吹风机的电线。一个重心不稳,脚底一滑,身子就往后栽倒。
水寰眼明手快跃前搂住她的腰,但气炸了的江蓠凡根本不给他救美的机会。当他搂住她时,她忽然用双手猛推他的胸膛,她虽出手不意,他却紧拉住她,经过电光石火的三秒钟拉锯后,终不敌脚下的湿滑,溜出战果,双双跌倒在瓷砖上,还栽了个女俯在男身的暧昧姿势。
脸与脸相对,咫尺相近的距离盈绕着她梳洗后的玫瑰味,香的迷人。而原本包裹住湿发的毛巾早已掉落,宛如黑绸缎的发丝,从两鬓旁垂下,圈住了他的身,也圈住了彼此的气息。她的馨香与专属于他的男性气味融合交错,在彼方鼻端前拂盈缭绕,勾引出蠢动的心悸。
哪里错了?抑或是迟到今日、此刻,才敲开她封密的曼魂。那种仿佛早该熟悉对方的震荡让江蓠凡的双眼逐渐迷蒙,一道道赤果的搔痒,更在霎时间乱了她的魂魄。
她是怎么了?她不知道,她无法分析,只知,她不想移开,情愿被他的气息所征服。
也是同样的心思吗?无言的水寰只是巧劲一使,大手稳住她的后脑,忽地用热唇凑前吻上地迷人的樱唇,火热瞬间迸开!
恍遭电击,无法言喻的虚弱终教江蓠凡无法再思想。她傻傻地承受他的亲啄、勾引、而后的舌齿缠绵。在迷糊之中,只感受得到他的身体忽然反过来叠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体好热,热得仿佛会烫人似地。
身下的女人宛若娇蕊,他早该知道的。比丝绸更迷人的肌肤触感,滑女敕得令人想一口吞下、又想细细品尝。凌散的芳香气味,更是一点一滴扬散其魅力,吞没了他的理智。终于,他的唇离开她的,转而滑向耳鬓、脸颊、颈项、直扑她雪白的胸口……
唇肿了、脸好热、脖子仿佛被烙印了,而微疼又痒的灼烧感渐渐滑至胸前,除了战栗之外还是渴望的战栗……她是怎么了?而接着又会发生什么事?她心动的极欲一窥究竟,可是──停了!那份美妙在突然间全部停止了!
静谧中,除了彼此的喘息与急遽的心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周遭的一切声音景物似乎离他们好遥远。
许久,许久过后……没有人能准确算出时间,两颗飘浮在云端中的心脏才终于悄悄地降落。
水寰先行起身扶起了地,那张俊美的面孔除了异常惨白外倒仍维持一贯的冷静。他一颗一颗地替她扣回敞开的钮扣,雪白的美景覆掩在衣物下。
到了这时候,江蓠凡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窘状,一时间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怎么……贝齿咬着下唇,她懊恼自己居然不反抗,甚至还迎合他的莫名,老天,她方才做了什么?
推开他,不让他跟自己这般接近,但粉红色泽依旧霸住她微颤的身躯,透露懊恼外还有娇羞。
并不后悔唐突佳人的举动,对自己的自制力更给上满分,即使他的身体痛苦难堪,也知道身子下的她乐于接受,但就是不能要了她的身体,这不是她该受的。
“蓠──”
“你走,快走。”不知是羞愧,还是失措,当他一说话,她就宛如被针扎似的弹起来。
是该给她一片空间,然而——“你走。”她再度赶人。
“我会走的,只是在我离开前,我还是有句话要提醒你。小心唐震余,他不是个泛泛之辈,更不是你所能驾驭的对象。”明知这警告丢得不是时候,但他依然得提醒她,不管有什么理由,总之他不允许她再去接近。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劳你费心。”她板起脸努力为刚才的失态挽回颓势。
“你难道感觉不出他对你居心叵测?”这女人一旦顽固起来就教人头痛。
“他是说喜欢上我。”口气有点呕。
“理由呢?”
“喜欢我需要理由吗?或者你的意思是,我一无是处,所以他不该看上我。”
母亲的遭遇忽然跃上心间,还有利用完母亲后转而贪图奢华生活的父亲,他的恶行,似乎,男人全是一个样。“我明白了,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有所图谋的。”她指控。
“你故意弄拧我的意思。”她怎么又冥顽了起来,虽然他不否认最初的心态是为了幻之影,但现在更多的理由是为了她的安全。
“我误会你?”忆起中午与他共进午餐的女孩,非凡的气韵证明她出身不凡,有眼光的男人就该将她视如珍宝,而他也对那女孩好得很,好到任由她赖在他身上。“那个女人才是你该守护的对象吧,水寰先生,你来错地方,找错人了,你从我身上捞不到任何好处的。”
江蓠凡又恢复一贯冷缄,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罔顾他的心意,对他的奉劝违拂到底。
“别任性了,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把你的困难说出来吗?”他想帮她,真是出自真心诚意。
“我的困难就是你。”江蓠凡冷冷拒绝,她不需要外人插手,她够坚强的。“请你别在我面前出现了,不要破坏我跟唐震余的感情。”
“江蓠凡!”她居然还执意闯进虎口。
“别再让我看见你,滚!”如今她唯一的任务只有拿回五彩幻石,而为了拿回这颗宝物,她可以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