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多事。"灰青色剑光被红芒挡开,一使劲令燕双妃踉跄退了好几步。
"无心,我这是在帮你。"她叱道。
"不必。"
"爹!"妖艳女子转而向坐于上位者的中年男子大发娇嗔。
一直默不吭声的任薰衣这下总算明白,原来冰焰门主是这姑娘的爹,难怪敢任意妄为。
"双妃,你不要管无心的私事。"燕徒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地。燕双妃咽下满腔不悦,倒也不敢造次,她的门主爹亲在下属面前,一向是公私分明,所以,她只舶用责难的眼光对无心表示控诉。
"无心,我有事交代。"燕徒再次说。
"来人。"无心一唤,即现出一条身影。他指着任薰衣,沉声下令。"将她关进绝牢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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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苑,是以其称号所命名一幢三层高的楼阁,位于冰焰门总堂的后方,是无心私有的疆域,这是位居冰焰门里上位至尊者才可得到的殊荣。
内室很宽敞、干净,但是除了几张必备的桌椅外,并无其他摆设。这是否表示他从未把冰焰门当作是归属之所?抑或是因为杀手随时会客死异乡,再华丽的布置终会成为惘然。
"你在计量些什么?"燕双妃未经通报,蛮悍地硬闯进无心苑,质问指节正在拭擦红色剑身的展斜阳。
"你还没闹够?"一道阴寒的视线袭向她,冰冰凉地。
"我还没计较你无端要门主召我回门,坏了我的复仇大计。"
"我是在替你着想。"她理直气壮地强辩,勾魂慑魄的容姿没有半分不妥或惭愧。谁叫一向六亲不认的杀手无心,竟会硬不下心肠对这个女子下手,更何况是他仇人的女儿.这实在太违背常理。所以她才忧心忡忡地要爹以冰焰门主之令召他回返,她想一探究竟,被常问须形容为天仙绝色的任薰衣,是怎恣地要得。的确,她是美得不可思议,但——注定得死。
燕双妃笑颜盈盈地倾向他,软软细语地道:"我帮你杀了她如何?"红色剑身乍然人鞘,他看向她,眼底闪烁冷酷寒光。
"方才在厅堂上的警告,你最好别当它是儿戏。'
"奇了,她是你仇人的女儿,怎么你好像万分不舍她人头落地似。"她杏眉一扬。"她是诱饵,死了,今生今世别妄想引出任九天来。"
"只为这个原因?"燕双妃定定地望着他。
"你究竟想探查什么?"无心脸沉了。
"任薰衣很美,美得笔墨难以形容,你该不会是贪恋,而忘了身负的血海深仇吧!"她鼓起勇气说。
无心的背脊倏然一僵。"你以为我倾心于她?"如刃的波眸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不无可能。"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燕双妃,你不要以为你是门主之女,我就不敢动她."
"你当然敢,这世上有什么是你无心所不敢作的?我敢对你多费口舌,只不过想提醒你,千万别中了妖女的蛊毒。"妖女,她竟称任薰衣为妖女,不过这封号倒贴切得很,自从遇见她开始,她的行为举止全悖离了他所认为的认定,反倒令他没辙。
他再次强调,不带任何温度的冰痕立即窜出;"你最好别妄动,否则死的人会是你。"
第四章
他从拂晓时分起,就静坐在禹弄亭上候着任九天的到来。
然而从阳光穿透云层迤逦光芒、逐渐拢向中天,以至灰黄昏幕占满穹苍,禹弄亭上仍未见任氏族员的形迹,连一个也没有出现。派出打探的部属们也将寻觅所得的消息用飞鸽传书禀报于他,但字条上的回复,-径儿全是……打探不出任九天一行的下落。此刻已证明任薰衣的笃定绝非空口白话,这对父女早就设计好逃月兑路线,甚至完整到令他即使费尽周章,依然寻不到其行踪路线。既然她有这等好本事,又为何愿意甘冒风险,独自留下面对他、成为人质?这等匪夷所思的做法,当中所掺杂的原因又是什么?难不成真如她听言,会这么做,只为成为他……他的妻子?
"不!"无心双掌一挥,磅礴劲气要时腾逸在林树间,激荡地在林木周身来回扫掠,沙扬滚滚,落叶飞枝风云乱舞。
"不!"他再嚷。鬼魅般的风呜呼啸破空,传遍整座天际。良久、良久过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了手,但奇乱的思维并未就此消灭。他该如何自处?该怎么去面对仇人的女儿?他曾放言,任九天若是未到,会拿她代祭,会……此时横亘在心的已是一种无法分析的矛盾,无序的章法已乱得他无法静心思考、甚而决定。为什么会莫名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来拨乱他的决定,为什么?
"任薰衣——"一声出自混乱的狂吼,直达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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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的身子陡地起了阵瑟缩,令她不禁拉高身上的斗篷御寒。这处湿气甚重的牢笼里,一股一股全是从地底下沁透出的冰寒,很伤人的。铁牢的锁突然铿锵地传来打开的声响,一会儿一个面白死灰的黑衣人,手上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食物,走进绝牢内。
"晚膳."位属冰焰门最低下的狱卒放下手上食物。
"谢谢."他端来的晚膳里有鱼、有肉,还搭配几样小菜.看来冰焰门对待待宰羔羊的囚犯并不吝啬,且对俘虏的态度也没有外头传说的那般冷血凶残,对这个以杀人为业的派门,似乎有重新估量的必要。
"饮不饮酒?"任薰衣倏然抬首,送饭的黑衣狱卒还杵在原地未走,死灰的面孔居然还咧出一抹笑容来。
"不必了。"她摇头,举箸用起她的晚膳。他还是站着不动,没离开的意思。"你还有事”她放下筷子,抬头望着他,这人浑身上下均透露出一股奇怪讯息。
他跨前几步,兀然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开口说道:"你很美,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姑娘。"
"这又如何?"他想做什么?喽哕的瞳孔绽放着诡异的气息,一字一句全是违背身份的怪语:"你知不知晓这座地牢向来是禁锢冰焰门叛徒的场所?被关在这里的人,惟一的下场,只有死亡一条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神态又开始邪狞得令人心惊了。"我若晚来一步,也许你已经跟他逃之夭夭了。展斜阳步步侵近,威制着她。若她没有展露风情,这种小喽哕哪来包天胆子对她上下其手,甚至还愿带她逃出绝牢?
"没有这种事。"'
"我听到、也瞧见了。"一只大掌递出,扣住她绝美的下巴,冷凝的气息伴着炽猛的气焰,骇人地在她面孔上拂着。
"竟然还敢睁眼否认,你简直和人尽可夫的妓女没两样——"
"住口!"她嚷,声颤道:"你怎么可以……"
"我怎样?"他邪气地笑了起来。
"也许我该领教领教你究竟有何勾魂魔力,居然可以诱得冰焰门人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甚至不惜性命。"话一落,灼烫的唇即狂掠地印上她的唇,炽猛轻佻地狂吮着,展斜阳残酷地蹂躏着她精致的唇瓣。
"你不要这样。"好痛,他是有意欺侮及存心想凌辱她的尊严:她小手紧握成拳死命捶,想逼他停止,但再怎么努力的挣扎与捶打,依然阻止不了他的侵夺。血丝从她的唇瓣渗出,咸味也吞进他的口里,但受创的唇伤并未消除他的愤怒与粗暴,不断捶打反倒叫他给钳锁住,高大的身躯紧紧贴住她的,逼迫得她无法动弹,在全然的劣势下,御寒的银丝斗篷被他褪去,上衣的襟口又被他的大手给撕开,雪白肩膀若隐若现。莹白如雪,却已然蒙尘,这里,方才曾被那个喽哕抚触过……一想及此,他厉光一现,俯下首去忿然地强行吸吮着她的香肩。她的身子、她的肌肤,都只能留有他一人的印记,其他男人谁都不准逾越。任蕉衣是他的俘虏、是属于他的禁脔,任何人都休想靠近一步,哪怕只是抚触,也只有他可为。他竟有这种霸道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