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担心,我不会去在乎的。何况嘴巴长在人家身上,笑骂也只能任由他们去,我只要不听、不想,一点都碍不着我。”
“但也不能纵容流言一直伤害你呀。”他把女儿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神神秘秘地对她说着:“你有没有想过,白向楼会允许你跟在他身边,就代表他对你必然存有好感,既然我们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思,那你自己何不加把劲,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你该懂的。”
“爸!”她难堪地,没料到父亲居然起了这等心思。
“傻丫头,若是双方有意,这又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白向楼虽然脾气难缠了点,但稍微容忍退让一下,会相安无事的。”他口沫横飞地继续拉拢着。“若彤,适当的机会一定要懂得把握,免得将来后悔,听我说……”
“爸,您这……”她想截断父亲的滔滔不绝,可是并不得成功。
“如何?让爸来帮你想个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她惊悸地跳起来。
“不要,我自己会处理。”老天,她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静再掀起狂涛。
他瞅着她,“你真的做得来吗?这可事关你的终身幸福。不行!还是让我在后头助你一把。”
他心坚意决的口吻直教秦若彤暗叫不好,在全盘考量一番后,她无奈的决定,为了避免让父亲制造出无法控制的局面,就把事实的真相透露给予知晓算了。
“爸,如果您要替我争取的只是一张结婚证书,那真的不必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
“他早就娶我了。”
“……我怎能让你没身分没地位……什么?”他愕然地吼出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在我和他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和他上法院公证结婚了。”
“公证结婚……你们公证结婚了?”他仍是一副不能接受样。
她缓慢却郑重地点着头。
“那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是你父亲也,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消息怎么……那报纸呢?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为什么也没有挖出蛛丝马迹来?”秦坚还是困在极度惊愕中。
她摇摇头,对于其中的内情,完全不愿多说。
“这件事为什么会没人知道?”秦坚问。
“爸,别再问我为什么了,我只求你替我保密。”
“保密?”他怪叫。“你们结婚是件好事,为什么要保密?我秦坚嫁女儿难道得偷偷模模地,不行!我这就去登报,我要让全世界的人分享你们的喜悦。”
“爸,求您别为难我好吗?”她恳切地制止。“时候到了向楼自然会对外承认我的身分,我们让一切顺其自然好吗?”
脑中百转干折,半晌之后,秦坚答应了。“好!好!我不说,不说,我们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让这一切顺顺利利的发展下去。”
秦坚总算安下心来,但却全然未觉……
秦坚的笑容恍如浓裂的阴影,一圈圈地裹住初乍露脸来的光明清朗,一圈圈地……
秦坚的唇一直是笑咧开来着的!这三天三夜来他几乎不曾全起过,那副连天都在助他的兴奋笑容、那份志得意满的表情,终于让路槐硕忍不住地跳了起来。
“你究竟笑够了没有?我百忙抽空来见你,是想知道计划进行的如何?不是来欣赏你这副嘴脸的。”
秦坚睨看他一眼,表情不变。“等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保证你笑得比我还夸张。”
“这么有趣?”
“不仅有趣,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好的消息了。”
“那就请你快说,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路槐硕重新坐下,不烦地催促着。
“听着!若彤和白向楼结婚了。”秦坚一字一句地道。
“什么?”路槐硕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意外吗!我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模一样,傻呆了!?”
“他们结婚了,他们竟然结婚了……”路槐硕不敢置信地一再反覆喃着。
秦坚望着他,奇怪他如丧考妣的神色。“怎么?你应该高兴的,怎么一脸难看?”
“我该高兴?”他怪吼,紧握的拳头气恨得击桌。“我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结婚,你居然叫我高兴。操!你当我是什么,妈的!”
秦坚不悦地皱起眉头。“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脑袋放聪明一点,搞不清楚厉害关系,像你这种人能成就什么大事?”
“你在羞辱我!”他穷凶极恶地指着他。
“是在点醒你,否则继续跟你合作,肯定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秦……”他气极。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最好学习控制自己的脾气,激怒了我,往后的日子你必定不好过。
“凭你?”
“的确,就凭我。”秦坚的小眼绽射出的惊人寒芒,震得他翻涌的气焰顿时收敛了起来。
面对他的反应,秦坚满意地道:“孺子可教也!”
路槐硕则强硬地反驳道:“我并不是怕你,我只是认清你我正坐在同一条船上,若是船翻了,谁都捞不到好处,所以这回我退让。”
“随你怎么说。”秦坚笑着。
他问哼两声。“接下来呢,该怎么做?”
秦坚突然反问道:“你说说看,白向楼若是死了,那他遗留下的财富,该由谁来继承?”
路槐硕不禁恍然大悟,这下不得不佩服秦坚的老奸巨猾,原来他所进行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得到丰硕的成果在铺路。“邪心狡狐”这外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跟我合作,不会吃亏的。”他笑,胸有成竹的笃定飘荡在阴冷的空气中。
“爸!”秦若彤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张娇美的容颜因激动而泛出青红,瞪大美眸一瞬不眨地睁望着父亲,她期望耳朵刚才所接收进去的言辞,只是一场最恶劣笑话。“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们承受不起。”
爸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他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椅子上,女儿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以为她最后仍是会配合他的,就一如当初她答应进白家为仆一样,所以他才趁着白向楼出国的机会,把她叫来,说动她参与他的计划,只要她肯点头,重重摔倒的秦家将会重新站起,甚至从此屹立不摇。”与其被人操纵一生,看人脸色过活,为何不奋力一搏,反客为主呢?“
“您这话不觉得荒谬吗?才在不久前,你还力劝我去‘勾引’白向楼……”语声顿,灵光一闪,刹那间她全懂了,懂了!“原来那也是您的计划,您要他娶我,再使用手段让他消失,而他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就可尽遍我手……那接着下来呢?您是不是也要密谋杀死我,从此可以安心地操纵白家产业,创造您的世界。”
“你当我是禽兽吗?我怎么会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当初我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把你送给白向楼,如今正是我们向他讨回公道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助他,那小子待你并不好,你以为我全不晓得吗?”
“那是从前,现在一切都雨过天睛。爸,求您、请您让日子无波无浪的平静度过好吗?别再妄掀风云搅弄得两家不得安宁了。”
“若彤,人要学着聪明一点,他目前对你好,那只是一时兴起,等他厌了、倦了,凭他的财富,他要什么样的名门千金会没有。你自己瞧瞧,他跟你结婚,却不愿意公开宣布,这其中的奥妙你不可能看不破。”
“我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我爱着他,也愿意等他全心接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