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好,我还真怕她会对你极尽侮辱之能事。”秦坚偷偷瞄了她不自然的面容。
然而他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般,乍时带给秦若彤一瞬的灵光。她突思及日前白向楼曾经表现出来的吞吐。
“爸,你跟白向楼发生过冲突吗?”
“冲……突?这怎么可能!”他局促地笑了笑,当年的是非,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再吐出。“自向楼一直是个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地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建立起手中这叫人惊叹的企业王国,像这样子的敌人,我怎会得罪得起。”
“是吗?”她并不怎么相信。“爸,您真的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若彤,你瞧瞧是谁来了?”来人的出现刚巧解了秦坚的围。
“槐硕?秦若彤望着身后若然出现的他,一股阴霸瞬间摄住她的心扉。
“若彤,自从那日匆匆别后,我们好些日了没见面了。路愧硕一开口仍是满腔对她的柔情关怀。
“爸,既然您的身体恢复得不错,那我先走了,我不能离开白家太久的。”她故意忽视路槐硕那热切的眼光,俯下首对父亲说道。说完后,不愿再多留。谁叫她无法控制地想起白向楼曾经对她说过的警告,更无法漠视白向楼那排山倒海的强横脾气。
“只是几句话也不愿意说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见着你。”路槐硕不死心地拉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我真的得回去了。”她并不妥协。
“槐硕,你就别让若彤难做人了。”秦坚对他使个眼色。
“好吧!”他只好挫败地放开了她。“那我送你回自家吧”。
“不用了!”她急急摇头。
“这地方不好叫车,你就别推辞了。”他眼神哀伤地。
再怎么说,他们也相识过一场,而如今他仍然不计前嫌的帮忙她,叫她如何继续再拒人于千里外。
点下千斤重的螓首,她答应了他这一番“好意”。
“小翠?”秦若彤自白家豪邪后方的清幽小径绕回厨房后,却发现里面竟空无一人?奇怪?她离开只不过短短一个钟头。赔理应不致被发现才对,但替她隐瞒的女孩呢?
“小翠!”她再喊,依然不见踪影。一个转身回寻、竟和突然乍现的默姨对个正着、一张粉脸渐渐被白色扑上。
“不用找她了,少爷已在房间等你。”默姨异常宁静地面对着她。
“他怎么回来了?”秦若彤顾不得云涌似地忐忑,只想知道那位帮助她的好心女孩现在人在哪里?“默姨,请你告诉你小翠上哪儿去了?难不成你们真的辞退了她?”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少爷。”
“默……”
“还不快去!”
秦若彤勉强拉回失控的情绪,咬白了下唇。既然她必须从白向楼身上得到答案,那就迎战吧!
旋风似地冲上了楼,她直奔白向楼的寝室。
一见神色紧绷的秦若彤到来,白向楼扯了扯冷绝的唇角说道:“这趟医院之行,收获颇丰吧?”
他全知道了。不过那又如何,她不以为自已做错了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她道:“我上医院探视我父亲的病况,情理皆合,你无权找藉口攻击我。”
他冷冷地笑了出来。直勾勾地赚视她。“探视秦坚而已吗?”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她胸脯不断剧烈起伏着。
“路槐硕!”当他的薄唇逸出这森冷无比的三个字时,秦若彤几乎以为自己的血液已然冻结了。
虽然艰辛,她仍然抗抑住阵阵寒悸,镇定以对。“遇上他纯粹是凑巧。”
“那可真巧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喔!”白向楼眯起锐眼,表明对她的回答完全的不相信。他一步一步地逼向她,一步步地。“记不记得你前些日子答应过我些什么?”
“我做到了。”她无愧于心地正视回应。
“不!你没有做到,完全没有……”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下那蠢蠢欲动的怒焰,尽其可能做到不在她面前暴露他的情绪,那该死的嫉妒。“秦若彤,你可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货物’,终其一生也只能依循我的命令而行动,可是你似乎没有这层认知,居然在得不到默姨的允许下,选择私自逃离。我曾经一再提醒过你,口是心非我绝对不会容忍。”
“所以你就赶走了小翠?”她真的害了一个好女孩。
他不置可否。
“你明知她需要工作、需要薪水,你却这么残忍地对她。”她忿怒地咆哮。
“你都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他字字威胁。
她忍着绞痛,不畏地顶撞。“白向楼,你不是古时号令天下的君主、更不是让人们尊崇的神明、即使我只是你白家一名小小的女奴,你仍旧无权控制我的思想、我的行动、我的意志,你懂不懂!”
他冷冷一笑,说不出的诡谲。“我无权?”
“是的。”她傲然地。
“很好!那我们就来试试,我究竟有没有控制你的权利。”
“你又想干什么了?从他的眼神里,她意识到他打着什么主意,冲口喊道:”你想关着我。白向楼!你太过分了,你不可以这么做!“
白向楼却充耳不闻,丢下她,退自走出寝室外,猛地关上门板之后,浑厚的嗓音才自门外传进阴狠。“只要你求饶,承认我是你唯一的主人,我会放你出去。”
“白向楼,你没有权利剥夺我的自由,放我出去,白向楼……”她放声嘶吼,紧握的拳头死命锤打着硬挺挺的门板,但外头已然安静,再无人声。
不知过了多久,颓然地;她放弃了,抱着双膝,整个身子偎坐靠于门板边,心好凉!
骤来的一道狂风吹开了原本紧闭的窗扉,吹的帘缦狂舞,袭得颓坐于地的她从心到外泛起了一层冷冷的寒霜。
苍白的脸庞无力地低垂着,虽然冷冷的气流不断地席卷着她,然而形体所遭受的摧折哪能比得上心灵已是伤痕累累的痛楚。心海狂野呐喊问着苍天!这样子的折腾还要持续多久!她还要承受多少?难不成真是无止无尽、至死方休吗?
从第一眼在法院公证见着他的那一刻起,莫名地;心里却窜进一串预知,这白向楼是存着报复心态冲着她来的。
报复!她虚飘地一笑;那的确是个冠冕堂皇折磨人的理由,的确是个足够叫他挟其恨火无情摧残她的藉口。只是……不曾与他有过任何交集、更不曾对他做过让他恨之入骨的自己,甚至在一个多月前双方都还是素不相识。这样子的前因,怎会有后果让她偿还?他到底是持着何种理由,又为了什么?为什么……
若真有错,也该让她明白所犯何事吧,是不是这样才对呢……是不是……
雾气朦胧地迷上了她的美眸,在恍惚的视线下,玄妙地;眼前突然显现一对令她心颤的寒酷眼神,接着,一张威凛如天神的脸庞渐渐幻化成白向楼的,伸出一双索命似的手掌,一步一步地倾近她,一步一步地……
“你背叛了我!”愤恨的嗓音虽飘飘忽忽,却清晰地传入她的心间。“我不会原谅你的……秦忽兰……我会再来找你的……找你……
“不!”秦若彤倏然弹起,声嘶吼的嗓音瞬时飘荡在冷冷的空气中。
“她这三天三夜里只是喝水,没吃下任何的食物,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默姨放下盘上全然冰凉旦丝毫未动的食物,对着坐在客厅里查看公司文件的白向楼忧心说道。
“别管她,她是该受点教训。故弄玄虚,骗不了人的。”他忍住胸口那股疼痛的骚动,垂着眼帘继续观看手中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