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岩扉寒着脸,不理会他的出言讽刺,突然起身朝着贝尔莎离去的方向跑去。
黎项文张大着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看他真的该送精神病院了!”
贝尔莎坐进宾士跑车内,技术纯熟的转动方向盘,潇洒的驶离狭小的停车位,飞也似的奔驰在广阔的马路上,徐徐凉风从窗口吹进来,令人舒畅无比。
红灯亮起,稳稳的踩下煞车,贝尔莎拨拨头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吃瘪的模样,就觉好笑!谁叫他要像冲天炮一样,一直朝着她猛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这个人倒很特殊……贝尔莎不禁想念起来了。
贝尔莎往后照镜一看,后头停着不少车子,繁华的台北都会有闻名国际的夜生活,难怪夜猫子会特别多!
中学毕业后就到英国念书,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所以她没有一般中国女孩的保守与矜持,自己的所做所为虽不致于离经叛道,但也够惊世骇俗了!像刚才在pUB里的表演,一般的父母要是看见的话,少不得要换来一顿痛骂。而她的父母却不会干涉……只要是不为非做歹、做好犯科,那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听凭自己的意愿,他们只会在一旁引导和加油打气。有这样的父母,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绿灯一亮。车子如猛虎出柙,个个一马当先。贝尔莎笑笑,一个星期前刚回国时,对台湾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交通混乱的程度教人不敢领教!
叭!叭!叭!
“吵死人了!按什么喇叭,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贝丽莎暗骂一句,但还是神色自若的继续往前开。
叭!叭!
贝丽莎不禁开始火冒三丈,吵杂的居住环境全都是这些不守交通规则的人所造成的。她趁着红灯停下车时,寻找那位乱按喇叭的疯子。
一辆红色喜美停在她的右方,然后又按了一声嗽叭。
贝丽莎摇下右边车窗仔细一瞧,发现原来一路按喇叭的是刚才在PUB里的……那个叫什么扉的……
莫岩扉利用红灯短暂的停车时间,俐落地跳下车,跑到贝丽莎车窗前。“秀!这雨千块还你,我想刚才的账单不需要、也没必要麻烦你。”他将钱从车窗递过去给她。
贝丽莎不理会,俏皮地噘着嘴撇过脸,不置可否的神态更增添她的妩媚,莫岩扉虽然心动,但仍接着道:“你的好意我心领,这钱希望你收回。”地把钱放在椅座上,随即要跑回自己的车内。
“站住!”贝丽莎忍不住反讥道:“你这个人未免太骄傲、太不识好歹了!这点小钱也要斤斤计较!女人付帐又怎样?中华民国的律法有哪条是规定女人不能接客的?你倒是说说看!真是心胸狭窄得可以!”
莫岩扉自从看过她那一场舞蹈表演后,没来由的就是想找她麻烦,他心里头就是有气,气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干嘛衣着暴露、坦胸露背的给人欣赏,他真的是快气疯了!
“喂!没事的话我失陪。”贝丽莎把钱塞还给他。“我不想跟你鬼扯!”
“钱拿回去,我不接受!你听到没有?”莫岩扉咬牙切齿地咆哮。
“你这个该死的大男人沙猪主义者!死脑筋!都什么时代了,还把自己捧上天!你要不要脸啊!”贝丽莎也火大了,咬牙切齿的加以反击。
绿灯亮起,后边的车子合给莫岩扉及贝丽莎的车子挡住而动弹不得,整条马路因此塞得水泄不通。
“莫岩扉及贝丽莎骂红了眼,谁也不让谁,整笨马路简直陷入疯狂状态……”
“交通警察接护民众报讯,立刻赶到现场,年轻的警员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大马路上吵什么吵,还妨碍交通!””
“谁晓得这只猪在发什么神经病!”贝尔莎气得口不择言。
“说我是猪,我发神经病,你才是泼妇!一个自以为是的泼妇!”莫岩扉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劈头大吼。
“都给我住口!”警员也被这对男女搅得昏头转向,居然还无视于他的存在,继续对骂。“我控告你们两个严重违反交通规则,现在全跟我回警察局去!”他实在气个过,忍无可忍下达了这道命令。
莫岩扉与贝尔莎狠狠互蹬一眼,将车子停在路边,让出路来再随警察到警局接受调查!
好不容易,一场莫名其妙的交通大堵塞终于结束!
第二章
沈芷妘站在一幢华丽气派的别墅前,烦躁的撩撩长发,看着聘有保全人员看守的大门,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经过层层通报,好下容易才有了回音。“沈秀请等一下,夫人马上就出来。”
远远的,出现一个人影,娇小的身躯穿着剪裁合身的衣服,头上挽着发髻,露出她姣好的面容。
李湘然行色勿匆地走了过来;刚才门房通知她,有一位沈芷妘秀想见她时,让她感到十分讶异,她实在无法相信了芷妘会主动来找她。
一个曾经捧在掌心,细心呵护了十二年的心肝宝贝,一对亲密得几乎无话不谈的母女,没料到一夕之间全变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将她们分隔开来。
对于当年的决定,李湘然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尽避她如何的费尽心思来挽回与补偿,却仍无法得到她的谅解。
大门缓缓地打开,李湘然站在门口,心头闪过一丝愧疚,她发现根本无法正视女儿那双满是责备的眼神。
沈芷妘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现在的她,更加的雍容华贵,也让她觉得更遥不可及。
“石夫人。”芷妘冷冷的喊。
一句生疏的称呼,把李湘然的心都喊碎了,她脸色黯淡了下来。“芷妘……”
沈芷妘没给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谢谢您的十万块,但是我不需要,所以特定拿来还给您。”
“芷呍……”李湘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来还钱的,双眸顿满盈满了泪水。“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芷坛强忍着泪水,将钱递到李湘然的手中。“我都长这么大了,已有能力自力更生。况且我跟爸十年来都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替我们操心;请您以后别再送钱来了,否则我还要拿来还给您,我可没有那个时间。”她一口气将话说完,骑上机车匆匆离开。
李湘然木然呆立,她终于明白女儿对她是多么的不谅解,甚至近乎不屑!
当年的沈暮容疯狂的沉溺在画中世界不可自拔,并非她吃不了苦,而是夫妻之间已渐成陌路,她闯不进他的世界。当初凭着一股爱慕之情,不顾家里激烈的反对而嫁给沈暮容虹,编织的美好未来还未及实现,就被一件一件接踵而至的生活琐事摧残殆尽!现实的无情必须由她一人来承担,直到遇上石羽——一位早到遇上石羽——一位早年丧妻的富豪,一双可以给她安全的臂弯,也就注定今生的缘份和挣不开的枷锁。没多久,她就陷入重重情网中,当警觉而想回头时已来不及也放不开了。
平和的与沈暮容结束这段十三年的感情,却万万没想到会让女儿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认为她有个嫌贫爱富的母亲。
李湘然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身进屋时正好看到石羽温柔的眸子,她的泪水,又再度滑落……
石羽爱怜的搂着她的肩,轻声安慰道:“别难过,给她时间,或许当她找到今生所爱时她就会明白,并谅解我们这段感情的。”
“喂q天要公布人事调动的命令,你晓不晓得这件事啊?”许义生跑到正埋首设计图纸中的莫岩扉身边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