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啊!又有电话进来了,不谈了!反正我晚些会过去,再见!”尹泛宇收了线。
秦蕊挂掉电话,回到病房内,见父亲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副苍老、憔悴的模样,她好心疼。
为什么才短短两个星期,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会接连住院二次?又为什么一个陪在爸身边十多年的妻子会没留下半句话,就消失无踪?而一个在自己身旁的好大哥,为什么会说变就变,甚至不留一点余地呢?这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确定的事?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为什么一夕之间全然变调!失落的并非是那些金钱而是人性。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全模糊了。或许是自己生在富贵之家,太不了解金钱的重要了,但为求得富贵,难道其他的事就可以不顾、可以不管?真的太令人心寒了!秦蕊想着想着,双眼渐渐蒙上一层泪水;又想,要是父亲清醒之后明白这些事实,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小姐!老爷的衣服我带来了,看还有没有漏掉什么,我再回去拿!”胡妈将一些日常用品送来医院,还炖了补品,关心的说:“你也吃点东西吧!看你累成这样,也该补充一力,不要老爷好了,反而变成是你承受不住。”胡妈出自真心,关心的劝道。
“谢谢!先放着,我饿了再吃。”秦蕊此刻也食不下咽。
“还有——”胡妈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说:“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无意间看过太太把它放在老爷喝的牛女乃里,大概是维他命之类的营养品吧!”
秦蕊看到那颗粉红色的药丸,着实吓了一大跳,这药好眼熟,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停了半晌,回忆起她年约八、九岁时母亲刚过世,也曾在床下拾过类似相同的药粒!
她四肢发寒!一个念头在脑海里轻轻凝聚,心想:太残忍、也太不可思议了。不会的?翩姨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是与非激烈冲击,她的脸色益发苍白可怕。
一旁的胡妈叫道:“你振作点,我请医生马上过来。”
“不要!我只是头有点痛,等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管如何,这药只要经过鉴定之后,—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秦冠豪轻轻的申吟出声,秦蕊惊跳起来,收起药丸,在他耳旁低低呼唤。
秦冠豪渐渐恢复神智,一看见秦蕊,伸手抓住她,说:“找到没有?找到君行没有?”
秦蕊摇着头,说:“我已经请人去找,很快会有结果的。”
突然,一股恐惧感席卷而来,而他全身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公司现在怎么样?”他挣扎的起身道:“我得回公司的。”
秦蕊强行压住他,说:“别紧张!鲍司现在稳住了,您不用操心,很快可以解决的。”
秦冠豪虚软的倒回床上,有气无力的道:“你完全没有商场经验,公司跳票的金额又那么庞大,秦氏股票也一团乱,这一大堆的问题,你哪来的法子?最重要的是哪来钱周转,你别安慰我,都完蛋了是不是?”
“我没有骗您,事情没有您想像的糟!泛宇动用他们尹氏的资金来帮助我们应急,秦氏不会垮的,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尹泛宇!”秦冠豪很惊讶的道:“我这样对待他,他还愿意帮秦氏的忙?”随后自我嘲弄地道:“哈!实在太可笑了,我秦冠豪一大把年纪,自认阅人无数,如今才明白,我竟然是个最彻底的失败者,一个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认为可以掌控的一枚棋子,却被他耍得团团转;另一个是我痛恨之至的人,结果却是他伸出援手,这真是太可笑了!”他抑制不住地狂笑,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爸,冷静点,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没有人怪您的,您好好休息!别忘了,秦氏往后还要靠您,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克服难关的。”
秦冠豪一副愧疚的样子,长吁短叹,无言以对!
看着一整个房间内的黄金、美金现纱,众人的眼睛全睁得老大!
“君行这次干得太漂亮了。哈!炳!有了这么多的钱,我们洪帮的经费可以完全不愁了。”柳中霖方形的脸孔配上锐利的眼神,再加上削得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标准的江湖人物。
“爹地!这次能成功,全都是君行的功劳,第一大功臣应该是他,我们该怎样答谢他?”柳含宜娇滴滴的替颜君行讨功。
“傻孩子!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谈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以后这里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你们的,我怎会亏待他呢?”柳中霖大笑起来。
“是啊!再说,谁都有功劳,也不该分那么清楚。眼前最重要的是,我们洪帮不可以此自满,以为从此就可高枕无忧、经费不虞匮乏,我们要让钱滚钱,赚取包多的利润;接下来就是由我们洪帮来控制一切。”颜君行志得意满的。
“那秦家呢?他们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柳含宜不忘替颜君行担忧。
“秦氏可以说已名存实亡,内部全被我掏空了,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能力反扑?更何况,会弄到这种地步该怪秦冠豪他自己,从没有想过我们母子俩跟在他身旁十几年,帮他守住秦氏这个大王国,没功劳也有苦劳,结果……算了!是他逼我提早和他摊牌,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有没有听过,秦氏从今天起大概就会从美国消失!他们找到我又如何?又不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杨文祥做的,对不对?能拿我怎样?了不起告我离职没有事前通知而已。”
“你实在有办法,还好你是我女婿,要反过来是敌人的话,我看也占不了你的便宜。”柳中霖加上这一句。
“柳先生,客人现在在会客室等您。”洪帮负责对外联络的江水生进来向柳中霖报讯。
“请他坐会儿,我马上过去。”
“是!”江水生出去招呼客人。
“是什么人?看起来很重要的样子。”颜君行有些奇怪道。
“最近才搭上的,在金三角地区,势力相当庞大,好不容易争取到他跟我们做买卖,只要他们全力支援出货,对我们的助益实在太大了。”
“可靠吗?会不会是陷阱?”颜君行怀疑道。
“我派人调查过,完全没问题;我看这样,你跟我一起去,顺便见识见识这位雅宿先生。”
他们进门一看,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位留着大把落腮胡,满面卷发,四十岁左右年纪的男人,带着墨镜刁着雪茄;他身后还站了两个跟班,可能是不耐久候,双腿摇摇晃晃,一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狂妄神色。
“雅宿先生让你久等,非常抱歉!”柳中霖带着颜君行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嗯!哼!”雅宿拿掉太阳眼镜,湛蓝的眼眸盯着颜君行。
“他是谁?”不甚标准的华语。
“我女婿颜君行,非常可靠,你放心!”
“话是你说的,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柳中霖媚笑地道:“我的人一定没有问题。”
“既然有你保证,那就好!”雅宿话不多说,从箱子内拿出一份路线图及一小包样品递给柳中霖,道:“你看货行不行,没问题的话,订金要先给我三成。”
柳中霖熟练的细查,满意的点点头,说:“可以,—切照规炬来。”
雅宿站起身,道:“后续行动我会再通知,等我消息。”
柳中霖、颜君行含笑送走雅宿,才聚在一块讨论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