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主谋者,姓高的家伙!把他捉起来,为我们的兄弟复仇!”
他瞪大眼睛,看着黑衣人当中,一双最凌厉的黑眸直直地射过来,被仙丹麻痹了的脑袋,也直觉地嗅到不对劲,失控地乱窜起来。
“不要,你们别逼我!我不想发作,我不要变成鬼卒……”
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他死命地挣扎着。仙丹、仙丹!只要拿到新的仙丹,他就有救了!
“啊啊啊……”一双脚踩上了他的手背——就在他差一点可以拿到仙丹之前。
“高大人,告诉我,你是怎么对付我们的好伙伴的?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脚的主人冷冷地发问。
一群黑衣客将他包围起来,让他无处可逃。不行了,他快要控制不住了,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快说!”
脑袋被踹痛,他嚎叫着说:“我、我捉到那家伙之后,要他投靠到我这边当奸细,是他不肯的,如果他答应我,我就不会用那种手段了,我也不想浪费我的仙丹啊!”
“你给他吃了多少药?”脚的主人再问。
记不得了,他疯狂地摇着头说:“不要、不要!不要逼我……”
自食恶果的男人,终究逃不过服用幻妖的终幕。见他化身为鬼卒,一点也不令水宁等人吃惊,他们在这原为高官的鬼卒身旁围成半圆圈,防止他逃出。然后子乔把手上的剑交给了水宁,说:“去为靖云哥复仇吧!”
“啊炳哈哈!我是不会死的,你们这些小虫子!我会一脚将你们全部踩——”
她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了那可憎鬼卒的月复部。
“唔哇哇哇!”
抱着肚子打滚的男人,还没有断气,可水宁已经无意再补上一剑,她把剑还给子乔,背过身去,将一切交给同伴们,直到身后的哀嚎消失为止。
子乔站在她身后,伸手遮住她热泪直流的双眼,低哑地说:“已经全部都结束了,水宁。我们已经替靖云哥报仇了。”
漫长的战斗终于结束。
可是复仇的滋味没有带来任何的喜悦,他们所失去的,注定再也不会回到身边,这是场苦涩的战斗。
“希望这样可告慰靖云的在天之灵。”况贤惆怅地望着被踏平的战场。不只靖云,还有许多同伴们也一样,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水宁轻轻握住子乔的手,说:“带我回去,我想回家。”
“你是说唯铁村吗?”
深恐失去靖云的打击,会让水宁丧失所有的斗志,但子乔知道自己别无他法、也不能勉强她留下。
然而,水宁摇了摇头。“不,我要回你我的家。”
“水儿……”要过多久才能遗忘伤痛?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不过水宁记忆中的哥哥,是永不褪色的回忆。她清楚地记得,当年靖云哥意气昂扬地述说着。“我们一定要打倒鬼卒、打倒妖姬,拯救这天下苍生远离幻妖之害!”
要是说生者的包袱是往者的回忆,那么她决定要怀抱着哥哥的包袱,一起活下去!
她紧握着子乔的手,再次肯定地说:“我们回去吧!”
☆☆☆
薄纱不住飘动的帘内,交叠的身影暖昧地晃动着。
“爱妃……噢……爱妃……”
男人的喘息几乎教人厌倦,她由着他激动地摆弄自己的身子,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上头观赏着这可笑又滑稽的一幕似的,无动于衷。
对她而言,如释重负。
“爱妃,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玩腻了我买给你的那些珠宝?不要紧,你还喜欢什么?我再买给你。”
绯在月复中冷笑着。心情不好当然有理由,姓高的狗果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派给他一千鬼卒,居然连个金华城都攻不陷!算了,反正他人也死了,再鞭尸也没意义,起码少了个罗唆的家伙。
表面佯装出天真无邪的笑说:“王上已经对我太好了,我哪里还敢要求什么啊!”
“别这么说,只要能博你欢心,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是啊,你的天下、你的王座、你的子民全被你抛弃了嘛!她真的不懂,这样愚蠢的男人是怎么当上王的?
血统、传承、地位。多不公平,哪怕是再无能的家伙,都能因这三样与生俱来的优势而处于万人之上。再优秀的人,如果没有这三样东西,就会像她一样,从出生就是被人恣意玩弄的命运。
她不服、她不愿!像这样不公平的天下,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全都毁灭是最好的,不是吗?
“王上不是在逗我的吧?”长睫妩媚地扇了扇。
“你不信?孤王可以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男人显现一丝急躁。
甜甜地笑着,她捧着男人的脸庞,细细地献上许多的小吻,从他的下顺一路吻到了他的耳,最后咬着他的耳朵说:“我要王上的心做什么?我只要王上继续陪在妾身身旁,日日夜夜,这样就好了。”
“这有什么问题?孤王为了你,早就连朝廷都不去了。如今全天下能谒见孤王的,就只有你。”
“呵呵呵,我好坏喔!让王上这样宠我。”
“你说什么,谁敢说你坏?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绯。”男人再度把她压回床上。“我爱你。”
“我也是。”她毫不考虑地这么回答。
她爱他——的昏庸。
她爱天下——血流成河。
她爱芸芸众生——的无力反抗。
直到末日来临,她这颗空虚的心会持续在永恒的黑暗中徘徊,寻找下一场游戏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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