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块肉,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开始食髓知味地吵闹起来,雩云干脆放开胸怀,不顾一切地大快朵颐起来。但武明什么也没碰,只是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润润早
“勇士对这些食物不满意吗?”男人好奇说。
武明敛眉,神情严肃地说:“无功不受禄,况且身在敌人的阵营中,我不想受敌人恩惠。”
“而且还不想让她知道你说些什么,故意用我夏语说?”
“大小……雩云姑娘她是个女人家,并非军人,没有必要遵守什么敌我的规矩,我代她谢谢你的这一餐。”改口称雩云为姑娘,也是担心让对方看出雩云不凡的身价,再招惹更多风波。
“听三将说,你们是在边境被捉的。为何要擅闯我边境?”男人一改嘻笑的脸色,冷冷地问。
“那只是场意外。”不愿多提,武明简单带过。
“你总不会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好心地放你们回去吧?”男人玩着翡翠玉扳指,悠哉地问。
“……我会怎么样都无所谓,请你们放雩云姑娘回去,我想只要你送信到黑风堡,他们会很乐意付赎金,赎回雩云姑娘的。”
男人打量了他一下,沉默不语。
“不论多少,只要你提出的话……”
男人眼底燃起兴致盎然的火花。“不论多少?”
“当然,在可能的范围内。”要是太过强调雩云的身价,这个男人也许会察觉到什么。武明那日初见时就已觉得,现在更能确定,这个男人玩世不恭的外表底下,有更危险的一面。
男人哈哈一笑,突然转向雩云说:“小可爱,妳身边这头忠犬真不错,可不可以让给我啊?”
停下吃吃喝喝的手,雩云嗤鼻地说:“你休想!五郎哥不是狗,他是我的男人,我才不会把自己的夫君让人呢!”
“哦?你们是夫妻啊?”男人瞥了瞥武明说。“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呢。”
武明低啐一声,糟!中了对方的圈套,他没想到他会转从雩云身上下手。
“骗?”雩云愕然地摀住自己嘴巴。“五郎哥,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事。妳继续吃吧。”拍拍她的肩膀,好让她安下心来,武明再以夏语说:“我并没有欺骗你什么,虽说是夫妻,但那也只是雩云姑娘单方面的认定,空有虚假的名分而已。在我而言,她是我高不可攀的人,我现在只求她能平安地回去。”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瞒过我的眼睛?她不是个普通姑娘家吧?说吧,她到底是什么人?”
武明考虑着最后的逃月兑机会,该不该现出王牌呢?底线在哪里?他一咬牙,回答说:“是你无法想象的人物,要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也许会引起更大的争端。更甚者,一场战争将无可避免。”
“因此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拿她换取庞大的赎金?”
“没错。”
男人扯开唇角,微笑地说:“太有趣了,我还没碰过如此具挑战性的女人,只要我碰了她,就有战争在等着我吗?那正好,我也需要动动筋骨了,这种无聊的和平约定,干脆打破算了。”
武明仿佛听到希望粉碎在地所发出的声音,他迅速地扣住雩云的手,吩咐道:
“大小姐,紧跟着我!”
“咦?”
“来人啊!把这儿围起来!”男人愉快的说。“让我看看你在受伤又带着一个包袱的情况下,要怎么从这层层人墙中月兑困?哈哈哈。”
“五郎哥?”
完全模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五郎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写着“奋战到底”的脸,让雩云不由得胆战心惊,接下来……到底会如何呢?
***
明知到不可能,但还是奋勇与敌人作战的五郎哥,倒下了。
看到他们七手八脚地将五郎哥抬走,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无助地大叫着:“放开我!五郎哥,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放开我!”
雩云被士兵左右挟持着送到一座帐蓬内,在里面等着她的,正是那名下令攻击的男人。一见到他,雩云布满血丝、愤怒发红的眼,像要刺穿他似的,狠狠地瞪着他,咆哮着:“把我的五郎哥还我!”
“假使那个男人还活着的话。”轻描淡写地,男人笑说。“妳不也看到了,是他不顾一切的要与我的手下作战,假使他乖乖听话,安分地不抵抗,现在也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本来肩膀就受了伤,还那样顽强、莽撞,简直就像不要命似的。真可惜,我原以为他会聪明一点的。”
“住口,你没有资格说五郎哥的坏话。你又懂什么?五郎哥的好,五郎哥的真,五郎哥的直,都不是你这种胆小表能理解的!躲在帐蓬里,看手下的人为你作战,算什么男人!”跺跺脚,雩云遮住双耳怒叫。
他挑挑眉。“妳太天真了,小可爱,在战场上主将本来就不需要下场打仗的,我们只需要指挥,自然就会有人替我们卖命。”
“我真同情那些为你卖命的人,他们真不值!”咬牙切齿的,雩云心头挂念着五郎,根本不想多留在这帐蓬中一刻。“叫你的人滚开,我要去五郎哥身边。”
“去做什么?替他收尸?”男人从榻上起身说。“忘了那家伙吧,一个死了的男人对妳没有用处,眼前妳有更好的选择。”
雩云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么?”
“我没有强迫姑娘就范的嗜好,可是妳第一眼就让我感到兴趣。如何?投入我的怀抱,对妳而言并不是件坏事。我既是这军营的大将,还是大夏国的三王子,有钱有势更懂得如何疼爱女人,很快就可以让妳忘记那个自寻死路的笨男人,进而爱上我。”他步步进逼。
“我不稀罕!”原来他是王子,怪不得身上有股和她不相上下的傲气,那是崇高的地位所造就出来的。
他拱起眉。“这么直接就拒绝我的女人,妳还是头一个。为什么?那个熊男有这么好吗?我长得既比他俊俏,身分地位又绝对远高于他,妳有什么理由非坚持要那个男人不可?”
“你连五郎哥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悍然而无须考虑地,雩云说:“我就偏爱五郎哥那副熊样,他不需要长得俊俏,在我眼中就是最棒的男人了。身分和地位算什么,那不过是炫耀给别人看的东西,并不等同于你这个人的价值。省省你的口水吧,我过一百年也不可能看上你这种卑鄙、无耻又厚脸皮的家伙。”
“哈哈哈哈。”男人不怒反笑。
“你这个人真有毛病,我骂你你在笑什么?”该不会让她遇上个疯子了吧?
“要是我说,妳跟了我,我就派人去救那个熊男,并放他一条生路,妳会为他作出牺牲吗?”
雩云考虑了一会儿。“不会。”
“啧啧,那男人若知道这事儿,肯定伤心死了。妳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怎么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妳要对他见死不救吗?”
“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必要那么做。”雩云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五郎哥也会赞成我的决定。死就一起死,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把自己卖给你,换得苟且偷生地活下去。那又如何?我还是不能和我的五郎哥在一起。”
“也就是说,妳把『两人长相聚』这件事看得比他的命还重?”男人不无吃惊,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答案来。
雩云笑了笑。“五郎哥是我的,我是五郎哥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我爱一个人的方式。你等着看,要是五郎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