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再说了!”
裴奴掩住双耳,她千疮百孔的心和灵魂,已经不能再承受这些了。够了,她自知惭秽不该有非分之想,但求他留给自己一点点最后的尊严,一点点能活下去的希望。
“我会乖乖等著接受你的报复,我什么都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压抑著声音,无法克制地啜泣著,为了不让他更厌恶憎恨,甚至不敢让眼眶中的泪水掉出来。
她觉得好冷好冷。
“我根本不该出生的,就是这样。我从一出生就是罪人,就被人视为罪恶的象征,我只会给人带来灾难,我是个连自己的娘亲都救不了的废物。老天爷为什么不把我的命收回去,我真的觉得够了,不管报复或什么,都是我应得的,最好取走我的命,让我早点消失,对所有的人都好。”
“啪!”一个巴掌在裴奴的脸颊上爆裂开来。
于岚初次动手打女人,也从未想过自己有对女人动手的一天,他向来认定只有最卑劣的男人才会对弱小的女人扬手。但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可以被千千万万人骂“卑劣”,他愿意承担这种恶名,只要能氢她打醒。
“没有人出生是罪恶的,是你让自己接受了罪恶、听从了罪恶、犯下了罪恶!
所以不要推到老天爷的头上,更不是你娘亲生下你的错。保护不了自己的娘亲就是废物,那么你娘亲保护不了你,也是废物吗?”他暴怒地骂道。
“为什么不努力就放弃一切,你可以放弃自己的声音,放弃自己的身子,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还要放弃到何时才肯甘愿?如果放弃就能得到幸福,那那些努力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好的人,不全成了傻瓜笨蛋。”
他捉住的双肩,摇晃著她说:“对我生气啊!对我吼啊!反抗我!不能接受的事,就要反抗!否则你就是告诉所有的人,不管如何践踏你、欺侮你,你都会逆来顺受,那将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声音,你就会是永远的哑巴!”
从未有人对她这么说过。娘总是要她忍耐,因为反抗只会换来更严重的打、骂、对立。过去是如此,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自己反抗了,他就不会生气?骗人,他只会更火爆而已。
裴奴默默垂下双肩。
他一咬牙,粗暴地捉著她的手腕,拖著她来到石桌边。“行,你不反抗?不抵抗?不生气?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什么都可以了?既然你自己不把自己视为一个有思想的人,那就只是一只任人摆布的女圭女圭,我又何必浪费唇舌!”
裴奴被押到冰冷的石桌上,背对著他——他想做什么?一股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我很挑,可惜现在只有你在场,我只好将就点拿你来泄欲了!”
她闻言全身都冻僵了。
于岚毫不温柔的手指模索著她的大腿,从后方以膝盖顶开了她试图紧闭的双腿。
“啊……啊……”好痛!裴奴无法理解,他既然讨厌她,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对于她痛楚的吟声充耳不闻,于岚铁起心肠。他要让她知道真正被人当成“东西”来对待是什么滋味。一旦她晓得,就不会再那么轻贱自己,无视自己的人格,低声下气地屈服于任何人。
“好痛!求你,住手!”
再也受不了他在自己体内引发的痛楚,裴奴有了小小的抵抗,她挺直腿想要逃离,但前面是石桌,后面则是他,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他残酷的以另一手把玩著她柔软的胸脯说:“现在的你不是人,只是一个供我玩乐的女圭女圭,女圭女圭是不会说话的。你不是最会闭上嘴装哑巴?怎么,现在才想要喊停,已经太迟了吧!”
“住手!住手!”裴奴捉住他粗鲁揉捏自己胸部的手,想要扳开他。
结果他一移开手,马上就移到她的腰间,把她往后一拉顶上自己前端。
“不必担心,一回生二回熟,我立刻让你累积未来操婬业的经验。如何?你不是想谢罪?想道歉?这种方式很适合你也不一定,反正也不用你说话,只要像现在这样张腿就行了!”
“啊——”
被侵犯的痛楚,还抵不上被他言语伤害的痛。
裴奴可以感受到于岚的愤怒,他每推进一寸就像要把憎恨贯穿她,撕裂并粉碎她。她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著。
好难过、好痛苦,这种滋她从未尝过,她以为自己早已麻痹,不管接受什么侮辱都可以视若无睹,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她的心底有另一个她正在狂喊著:不要这么对待我!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心底的声音随著男人激烈的进出动作,越来越清晰,越来大声。“啊……啊……啊啊……”
住、手!住……手!住手——就在他捣入她体内最深处而击发出热流的瞬间,裴奴心底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过去的自己在如此惨无人道的凌辱中死了,一个新的自己在黑暗中诞生。
于岚抽出自己消退的时,想都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竟是转头扬手就给他一巴掌的裴奴。
鲜明的五指烙印在他俊美无比的脸上,那也曾经是她死心塌地恋上的一张脸,她可以为他而死,为他而生,但她不要再受到第二次“这样”的对待,她不要!
“如果你再碰我一次,我就咬舌自尽。”含著怆恸的莹莹杏眼,她第一次清楚地表达自己心意。
于岚眯起双眼,一语不发地整理自己的衣衫,留下她一人,走出洞外。
他走了,一定不会再回头。裴奴瘫软子,坐倒在地上,他把自己视为“泄欲工具”,正代表了自己在他心中根本毫无价值可言。
她还打了他,对他怒吼——他想必会丢下自己,就像丢弃一只破草鞋。
可是她不能再容忍这种对待了,她不在乎天底下的人怎么对她,她只想让滕于岚晓得她不是无血无肉的女圭女圭,她也会为他的言语受伤,为他的无情所苦,为他的冷漠而备受折磨。
她说了违心之论,她怎么可能一无所求地留在他身边,她渴望他再一次对自己温柔地微笑,她渴望他能够甜美的亲吻自己,她更渴望能永远占据他。
只是自己还有什么脸,去盼望这个美梦有实现的一天?
※※※
“扑通!”一颗小石子被扔进清澈的池塘中。
于岚坐在水幕后方,望著不知从哪儿流入的水灌入池塘内,而池塘的水又从哪儿流出,全然是谜。
来到外面本想让自己头脑冷静一下,无奈脑中千头万绪,怎样都无法平复内在的心境。他到底是怎么了?任由怒火掌控了自己,做出那种事——不是早已决定不再理会谭裴奴的一举一动,不管她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可是一见到她自暴自弃的自虐行径,自己竟又失去了控制。
莫非,自己心中还残存著对她的……“扑通”一声,从他后方一颗石头越过,跟著被投入水池中。
于岚回头,傻子王站在那儿傻笑著:“鱼人,你为什么要欺负那鱼女呀?我都听见你们吵架的声音了,她哭得好可怜喔。我刚刚去看她,她还在哭。”
“不关你的事。”于岚闷著脸,捡起手边另一颗石头,忿忿地丢出。石头在水面上弹了七次后,还是不敌沉入水底的命运。
“不可以喔,欺负鱼女,万一鱼女有了鱼小孩怎么办?”傻子王蹲到他身边傻傻问道。
孩子?于岚愕然地瞪著前方,自己过去在这方面十分小心,但这两次自己的确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