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前面有岔路,咱们要去哪里呀?”
“一条往东、一条往西,你想去哪里?”含笑的女子声音以问句回答他的问题。
“我从没出过京城外的地方,哪知道要去哪里呢?你来做决定好了。”
“不行,自古都说“夫唱妇随”,没道理由我作主,你可是一家之主,拿出点魄力嘛!”
“好呀,取笑我是吗?明知道我不识路。”
“哎呀,好痒喔,饶命呀!饶命呀年”
喘息兼求饶声持续好一阵子,老黄牛不耐烦地吃起了路边的野草。
“我晓得了,我晓得咱们可以去哪里了!”突然间牛车上传来喜出望外的呼声。
“去哪儿?”
“去西域呀!堇堇在那儿的军营里,不晓得过得如何。
咱们顺道去探望探望她,也好通知她你我结婚一事。对了,就这么办吧!等到探完她,咱们也可以租艘船,到南洋去找薰子姊和泷大哥。”
“喂喂,怎么专找你的亲人,我们是要千里寻亲吗?”
“反正也没其他事好做呀!”
“谁说没其他事好做?我现在就想到一件非常值得做的事。”
“什么事?”
“帮我娘子打发她多余的体力,‘身体’力行!”
“赵阙,住手,现在还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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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底他们决定往哪个方向去呢?想知道吗?问我这只老黄牛,我也不知道。毕竟,去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妻的幸福靠他们两人间的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嘛!我还是乖乖吃我的草去吧!人生,欢喜就好。
敖录番外篇
“我的天呀!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是不是眼花了,老爷。您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了!”胖厨娘的大嗓门已经传遍整个天堡上上下下。
“小声点,阿菜婶。你会吓到这两个孩子的。我是在城北街上看到他们,他们一路从京城流浪到这儿,多可怜。所以我想……”
“您在想什么呀,老爷!上次您不是跟我保证说不会再带孩子回来了吗?现在又多了这两个小表,您晓不晓得现在天堡内有几个小孩了?”张开十指,来回翻了两翻,阿菜婶扩大嗓门地说:“再加这两个,就破百了!我一天到晚光煮这些给小表们吃的食物,就得从早到晚忙上八个时辰。您不为我想,好歹也替夫人想想,老爷,我们天堡可不是乞丐帮,收这么多小表,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这儿是专收流浪小表的慈善机关呢!您瞧瞧,这小表不知几天没洗澡了,多脏呀!”
阿菜婶一手掐住小女孩的脸颊说:“这层泥都成皮了。”
“我们不是乞丐!”满脸脏污的小男孩睁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紧抱着一旁同样浑身破烂邋遢的小女孩的手臂,朝厨娘的脚上一踹,说:“不要欺负我姊姊!”
“啊,你这死小孩,竟敢踢我!”厨娘双手叉腰,“我说你们脏有什么不对?”
小男孩被体格庞大的厨娘吓得脸色发白,但依然勇敢地护住小女孩说:“不许打我姊姊,要打就打我好了!”
“谁要打你这种没几根骨头的小表,被我碰一下就散了,还有什么好玩。”
厨娘气呼呼地捉住两个小表顽抗的手臂,“放心好了,我会等到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高高壮壮的时候,再找你抱这一腿之仇。现在我非把你们这身脏泥给洗净不可,过来!”
“呀呀!不要碰我!要吃入了!胖妖婆要吃人了!”小男孩放声大叫,一旁的小女孩则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热闹?”宛如朝阳为这片混乱带来曙光,清甜的嗓音伴随着窈窕的身影出现。“啊,你回来啦!”
毫不避讳众人的耳目,大方地投入那宽阔的臂膀内,就着他风尘仆仆的脸颊,印下一吻说:“欢迎回家。”
赵阙笑嘻嘻地看着妻子那百看不腻的俏脸说:“我不在的期间,是不是又偷偷在天堡内动了手脚,否则我怎么会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呢?”
“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懂。”聪明地一笑置之,她的确是将天堡的房间扩充了,可是现在就招供,只会让他更得意而已。冷谦谦故意转过身,“哎呀,好可爱的两位小客人,你们好!”
“不可以的,夫人,这小表很凶的.小心他咬你一口!”厨娘慌张地制止女主人伸出去的手。
“不会有事的,阿菜婶。又不是外面的野猫野狗,瞧你说得那样子。瞧这两孩子吓得多可怜。”冷谦谦蹲子,和两位小孩的目光平行而视,“你好,我是这儿的女主人,你可以喊我赵姨。你们是兄妹吗?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抱紧姊姊,两人怀疑的看着谦谦的手,从没有一位像她这么高贵又漂亮的夫人会理睬他们兄妹,她伸出的手又白又细,还有一股香气,简直就像天仙下凡,他们怕自己一旦弄脏了那手,不知会被怎样折腾毒打。
谦谦再度展开微笑,这几年她不知看过多少和他们兄妹有着一样“恐惧”的眼神的孩童。不过现在大部分的孩子都已经不再拥有恐惧,相反地,他们得到充足的爱与关怀后,那日益健康的红润脸蛋上,就只有“快乐”二字可以形容。她知道不久之后,当这对兄妹融入天堡的生活后,也会和其他入一样渐渐地改变。她给他们兄妹俩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欢迎你们来到我家,不用担心,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住下来吧!”
“赵姨,他们由我来照顾就好,你和赵叔叔很久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聊。”容貌端整秀丽,有着与十七出头的年纪完全不相全的老成气质,也是她与赵阙第一个“爱情结晶”的少年微笑地取代她,牵着两个小孩的手,说:“你们肚子饿了吧!”可是手不洗干净,厨娘是不会让你们上餐桌的,先去洗干净吧!”
“赵大少爷,等一下,我还没有………”
厨娘一边唠唠叨叨地拿起摆在不柜中的脸盆、手巾,动作熟练,像是早已经不知有过多少次同样的场景发生,一面追着少年与两名孩子离开。夫妻俩相视而笑。
“阿菜婶年纪也大了,以前不用她毒舌把所有新来的小孩子吓哭,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年收敛多了呢!”冷谦谦叹着气说:“不过,我想那两兄妹很快就会晓得她是天堡最心软的入了。所谓刀子口豆腐心,就是说这种人吧?”
“嗯,娘子,对不起,我知道光是那百来个孩子已经让你很难顾全,可是我见这两兄妹挺有骨气的,路上随人施舍的东西也不轻易去碰,就靠点杂活过日子,实在太可怜……”
以纤纤玉指按住他的唇,她眼中闪着愉快的光芒说:“我霸气的老爷,这些不入流的藉口就省省吧!你知道我是不会把孩子们往门外推的,再说,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就算你弄再多的孩子进来,我也会有办法照料这一大家子,包括你。”
握住她的手,赵阙扬眉一笑,“被你看穿了。那好吧,换句话说,好心的娘子,我真没办法想像,少了你,我还能怎么活下去。”
“那可太迟了,早在你对我出手前,就该想到这个问题。现在呀,我可是缠你缠定了,而且缠你缠一辈子,缠到你入土,我也会追着你到黄泉。”圈住丈夫的腰身,缓缓地将头靠着他胸口,已经十天没见到他了,珍惜这难得独处的机会,撒撒娇。
“那我不就成了天下最幸运的男人,被这么一位美丽的状元娘子缠上,这可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