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没有像只哈巴狗在这里等着您的大驾光临,圣上。还是您想乘此机会废去我这座地下宫殿也无妨。”
“赵阙,你说这话是真心的吗?”赵荃神色一凛,他没想到会从弟弟口中听到这种话。
“对不起,哥。我无意……”赵阙摇摇头说:“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吧!”
“我可以当自己没听到那句话,却不能当自己没发现你变了。赵阙,究竟怎么回事?你平常和我不是无话不谈的吗?为什么最近你却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就连冷谦谦的事也是,你擅自将他开除,闹得东宫跟我吵,周妃跟我质问。而我却连个蹩脚的理由都找不到。”
问题就出在这儿,关于冷谦谦的事,他无法阻赵荃说个分明。他晓得赵荃为他担心,可是事情尚未结束之前,若是让赵荃知道了冷谦谦的秘密,那么冷谦谦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需要争取一点时间,让冷谦谦带罪立功,就算到最后一切东窗事发,说不定冷谦谦还能将功赎罪。
虽然对哥哥感到有点抱歉,赵阙还是下定决心撒谎说:“我开除他,不过是因为他许逆我的言词,给他一点教训而已。等他在家好好思过向善,我自然会让他恢复原职,在那之前,就请皇兄暂且别管这档事吧?
“忤逆?那番话我也听到传言了。可是我不懂当初以‘抗金论’赢得状元头衔的冷谦谦,怎么会一下子发出反对战争的宣言,实在太奇怪了。”
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那是自己与冷谦谦安排好的戏码。赵阙拍拍赵茶的肩膀说:“冷谦谦的问题就交给我烦恼,你还有许多政事需要处理,不必为一个太子少傅伤脑筋。”
狐疑地看着赵阙,赵荃不解地摇头说:“我总感觉你有事在瞒着我。”
“我是瞒着你没错,你没听过飙马这玩意儿吧?最近在城中相当风行。乘着大黑夜,大伙儿竞飙快马说有多刺激就有多刺激,所以才会连夜不在这儿。”
“飙马?你又迷上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新鲜好玩而且,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玩得过头。”
勉强接受弟弟这番说词的赵条,晓得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赵阙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吧!
时间接近午夜。谦谦平常这时候早就就寝了,可是最近这几天,她每到这时刻,就会保持高度的警戒状态,身上的衣服裹得密不透风,双眼睁很大大的,无比专注地注意着窗外的动静。屋子里的仆人都已熟睡了,可是她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
没错,这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刻。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不会遗漏。
所以当门上传来诡异的敲打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他”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来了?小心地下床套上软鞋,谦谦走到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确定门外的确有人试图闯进来,她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拿起门旁用来拴门的小细棍,另一手配合着深呼吸,
门拉开后吓到的不是她想像中的人,脸色发青跌坐在地上的是来自康王爷府的舞女小瓶儿。
“公……公子……”含泪的双眸,随时都会放声大哭起来的小嘴,颤抖不已地看着她。“小瓶儿做错了什么吗?”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敲我的房门做什么?”明知自己弄错人,骂错对象,谦谦还是先发制人地问道。
“瓶儿是见公子屋内的灯还亮着,想为您送点点心过来,而且恰好康王爷也有话要我传达给公子,谁晓得瓶儿才想要出声叫公子,您就突然拉开门,把瓶儿给吓死了。”真是倒楣呀,本来想献献温柔,巴望能得到赏赐的,却弄巧成拙。
“康王爷有什么话,快说。”
“王爷说,明日午时三刻,东城门往西三里的竹林小屋,有人会在那儿等您。请您务必要到。”
“王爷没交代是什么样的人在等我吗?”
“他只说您到了那儿,问问对方是否‘记得带火来了’?对方的回答若是:“水到渠成”,您只要收下对方交给您的东西,带回府第里来,就没事儿了。”
“是吗?我晓得了。你没事下去休息吧。”
“怎么?你还有事吗?”
小瓶儿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轻薄撩人的衣装,难不成这冷公子是“无能”吗?
自己藉口说要送点心给他,手上根本没捧“菜盘”,只有自己和一壶酒,这样明显的挑逗他都不懂吗?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呀!
本来康王爷将自己转赠给这位年轻俊少公子时,自己还被姊妹们羡慕得要命,说她是麻雀攀上了枝头,运气真好竟能被冷公子挑上。哪像她们大部分的姊妹不是被脑满肠肥的老色鬼当小妾,就是年纪大后沦为粗鲁乡莽做牛做马的糟糠妻。起初小瓶儿自己也很高兴,但是随着时日过去,来到冷府至今,冷公子却连碰都没碰过她半根汗毛,让她开始担心自己哪里不讨冷公子喜欢,是否迟早会被扫地出门等等问题。
看样子,自己和姊妹们都算计错了,这个冷公子根本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连她这样活色生香的美女投怀送抱都没有感觉,分明是只呆头鹅。
“公子,奴家是怕您天冷,想陪您共寝……”
“不必,我床上的棉被够用了,你要是自己怕冷就让管家多给你一床棉被,别穿得这么少在屋内走动。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公子!”被一手推出门外,当下小瓶子就吃了闭门羹。
谦谦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咚。求欢不成的舞女踢了她的门板一脚。
“唉……明天,过了明天一切就没事了。”忍耐地按按发疼的鬓角,谦谦提醒自己务必忍耐,直到她揭穿康王爷与汪柏的狐狸面具,就可以切断所有理不断剪还乱的关系。
“哇?一转身,就看到“他”四平八稳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您……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阙笑嘻嘻地拍拍床铺说:“听说你的床很冷,我来帮你暖一暖。”
“感谢您如此‘不必要’的关心,我的床好得很,一点都不需要增加温度了。倒是您自己,冷落了宫中众多嫔妃们的床,不怕您的嫔妃们着凉吗?”
害自己生出这双熊猫眼的元凶果然出现了。
“哎呀,冰冷的脸孔更添你的美艳,我就是对你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上了痛,现在朝廷见不到你,我就寝食难安,非得来看看你的小脸才睡得着。你说这该如何是好?谦谦。”
谦谦没好气地说:‘请圣上命人打造冰床一张,就可解决。”
“可是我热情如火的心,只需要你的慰藉呀?
“喔,是这样吗?那麻烦你带着热情如火的心去安慰一下我家的小舞女如何?她似乎很需要男人的慰藉。她不错呀,身材好得没话说,说不定你会考虑把她列入寻欢芳名簿之中。”
“真是无情,我抱别的女人你也不介意吗?你不想独占这个——”赵阙扬扬眉,稍稍解开了衣襟上的两颗扣子,卖弄男性魅力的说:“别人碰都碰不到的万金之躯吗?换做我是你,绝对不会放过这么棒的男人。”
谦谦绞紧眉心,“我没见过像您这样向自己臣子送上门的皇帝倒是真的。”
“呵呵,我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只有你是特别的,谦谦。至于你自己特别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是呀,您的特别大概包含了‘三宫六院’百来位嫔妃,外加外头不知多少欢场女子,真是可怕的“特别”。臣哪有这个胆子和天下的女人为敌?所以我只得含泪‘放弃’您这万金之躯,去找更纯洁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