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奸细左想右想一定料不到,还有他这个伏兵在后。碰到我,只能算你运气不好了。
@@@@
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文库内,仅在门缝底下泄露出丝丝灯火,暗暗地透露出里面有人的讯息,以静悄地步伐,沉稳的手拉开了那扇门,赵阙可以清楚地看到背对着他的一个瘦小身影,正藉着一盏小小灯笼的火光,在收藏历年秦章文摺的书柜前移动,或许是太过专注,自己的出现根本没有引起对方任何注意力。
还是个女人?想不到金朝现在这么缺人,连奸细都派女人上场了,该不会以为奸细是个女人,我们大宋朝的人就会轻易饶过“她”吧?还有那身宫装不知从何得手?“她”混进宫的手段也让他颇为好奇。这些都可以慢慢拷问。
直到伸手可及的地方,赵阙才启声道:“找到要找的东西没有?还是我来帮你找好了?”“瘦小的身躯一震,“咚”地一声,手上的文本全落了地。
赵阙眼明手快地捞住了摇摇欲坠的小灯笼,免去一场火灾。
“想逃?来不及了。”大脚跨了两步,横阻了那名奸细窜逃的路线,见她不死心还在左躲右闪,赵阙仅像只捉到老鼠的猫儿,逗着她,跟着左跑右追。
灯火晃呀晃的,怎么就是照不到那名奸细刻意躲藏的脸。
“说,你是谁派来这儿卧底的?怎么混进宫里来的?”赵阙一面狐疑的想拿灯火照清楚奸细的脸,那奸细硬是转过头去,还不死心地想找空隙溜,他正想伸手捉人,不料一堆奏摺突然迎面砸来,让他措手不及,她也乘机从他身边跑过去。
赵阙当下不再客气,两个箭步上前,长脚一伸先将对方绊倒,然后捉住她的手腕往背后一押。
“呀!”哀叫的倒抽口气,奸细禁不住抬起头,正巧迎向了灯火照个仔细。
“你!怎么会是你!”
赵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名“女”奸细竟和冷少傅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听到这句惊呼,同样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冷谦谦,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捉到自己的人竟会是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在这儿,这是不可能的事,大家都晓得皇上固定回到周妃的寝宫去休息的,这个时间照理说皇上不可能在这儿。
懊死!自己的脸被看到了!
想也不想地,谦谦直觉地以她仅有的武器,张开嘴就往他捉住自己的手咬下去,听到他低声诅咒了一句,手劲稍松的瞬间,捉住这不可多得的机会,谦谦改变方向朝书库里面跑去。既然门的方向被皇上堵死,那么她只好祈祷在一片漆黑中,能找到一个暂时藏身之处。
谦谦才绕过一个巨大的书柜,就听到身后追她而来的脚步声,她蹲子,利用层层书柜的庇护,躲到一个死角内。
灯光晃动着,显然是在寻找她的踪影。
捂住自己双唇,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谦谦知道在这里暴露了身分,自己不但可能会因为偷闯入宫的罪被捉,还会因为自己“女扮男装”的事件吃上“欺君”重罪。她曾经预料过万一被人捉到她在书库中,就说自己是不小心闯进来的,可是她万万都没料到,那个逮到自己的人竟是皇上本人?
灯笼由远到近,谦谦以为自己的心脏会从口中蹦出来。然而就在离她不到半尺的距离,她听到了皇上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会是他,大概是我错看了吧?”灯光又往门口的方向而去,“呀,窗户是开的?难道让这奸细给跑出去了?可恶。让我白费工夫?我还是快快去叫侍卫们将内外都检查一遍才是。”
又过了一会儿,谦谦听到了书库门关上的声音,她终于能松口气。真是惊险,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的项上人头就真的要落地了,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都已经三更天了,为什么皇上不休息却到处乱跑呢!真是。
撑起发软的双膝,谦谦又多等了一会儿,确定外头没有半点动静后,才小心地从书库走出来。
“终于死心地自投罗网了吗?好细姑娘.还是我该喊你‘冷少傅’?”悠哉地坐在书库门口前,月色暗影下隐匿不动的人影,挂着悠哉的笑脸,横跨一步,就着明晃晃的月光,对她说:“这一招就叫守株待兔。虽然有些老套,但还满管用的。”
谦谦倒抽一口气。
“不必想要怎么逃出这里了,所有的路都被我封死了,就算你逃得出这里,可是你明天又该怎么上朝呢?冷少傅。”
总而言之,在这里要先否认一切,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冷谦谦”。“奴……奴婢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奴婢只是……奉命来打扫书库……”
“奉命?半夜三更扫书库?哪个人下的命令?”
“呃…奴婢不记得是哪个公公了,奴婢刚进宫没多久,手脚笨拙,白天整理不完,怕明儿个让公公检查时发现、挨骂,所以才在夜半没人的时候,想要偷偷把它做完,真的不是什么好细,请……皇上明察。”谦谦悄悄地低下头,希望能骗过那双锐利的眼。
“喔”
理由太牵强了吗?皇上那么精明的人,会看出什么破绽吗?冷静下来。冷谦谦,要是在这里露出马脚,一切就完了。
“那么,为什么我一进来你就吓得要逃跑呢?如果只是来打扫整理的话,不需要鬼鬼祟祟,一开始就说清楚不就得了吗?”
绞尽脑汁,谦谦随便想了个藉口说:“因为奴婢……从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万岁爷,所以一时惊吓到,怕万一言语间对万岁爷有什么不敬……所以,才吓得躲起来。奴婢的身分卑微,不敢和万岁爷说话……”
“惊吓?一个有胆子敢咬我的手的人竟会因为怕和我说话,就吓得逃跑?”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那是……万岁爷捉着奴婢的手腕,奴婢慌了手脚失了神,才会做出那般大不敬的事,请圣上见谅,求您饶了小的。”
“唔……”
他沉吟片刻似地思索她的话可靠不可靠,而谦谦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紧张。“听起来似乎也有那么几分可能。”
谦谦心想能如此简单无事过关就好了,不料紧接着又听到皇上说:“可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胸口一紧。“惊扰圣上夜寝,奴婢惶恐不安,要是……圣上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此告退……”
“慢着。”
一手被捉住,谦谦惊恐地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庞,映在自己眼中的身影此刻就像是无言压迫过来的梦魔般扩大着。
当他以另一只手抚住自己下颚时,谦谦已经忍不住想逃的冲动,奋力地向后一挣,但是对方的手劲却相形增大,像是早已料到她的举动,不给她半点月兑逃的机会。
“如果我相信你的话,那你又要怎么解释这张脸……你的确是个女人家吧?”恶戏的手移到她的胸口,谦谦一惊,拍开了他的手。
赵阙不以为忤地大笑着,甩甩发红的手掌,“好大的胆子,还想骗我吗?世上哪有如此大胆的奴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现在宫中有胆子这么做的人,不是丢了命,就是被关入天牢,除非……他是当红的宠臣。‘你’就是冷少傅吧?’”
“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不记得‘冷少傅’有个孪生妹妹,所以你别想骗我!”
完了,再不想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找机会月兑逃这个地方,自己的人生就会结束在这里!谦谦可以感觉冷汗不住滴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