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恩议这样的动作竟安抚了醉梦中烦躁不安的徐樱,像只眷恋温柔的小猫咪,抵著他温暖大手心,她发出信赖的叹息,纠结的眉心再度松绑,唇角也露出甜甜的微笑。
好柔细的脸颊,出乎想像的女敕软——有一种令人怀念的感受。
这是为什么?华靖缩回手,他心里的悸动是什么?他不可能看上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就算天塌下来都不可能。他早就丧失所谓“心动”的情感了,早在十几年前他就不再相情所谓的“心”存在。这么多年过下来,他活著是因为懒得死,呼吸是因为忘了停止呼吸,内在世界如同一片槁木死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能感动他的。
乱了。这还是成年后他记忆以来第一次心乱了。
“……对不起华副座……”
咦——是梦话。他差点以为自己将她吵醒。徐樱翻了个身,又靠著软枕沉沉睡去。她到底哪一点吸引住他?竟使他无法将视线扯离那张沉睡的无邪睡脸?论长相,他见过无数的美女都比她吸引他,论身材,瘦瘦娇小的她根本不像个发育成熟的女人,论魅力,她那张睡脸对于一些人而言或许像天使般可爱,但他可没有恋童癖,不会被孩童般睡相吸引。
到底是哪一点?那隐隐刺伤他,暗暗螫痛他的,是什么?
指尖传来她粉颊的温度,好温暖。人的热度他也拥抱过不少,但却没有像徐樱这样触动他的。那感觉就像是他们互相接触的地方自然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她的体温烙在他的指尖,传达到心脏然后四肢百骸,让他不禁想要……抱她。
“开什么玩笑!”华靖冷冷的自言自语,“趁人酒醉抱人家,难道我太久没有抱女人,已经变态到狂的程度了?这一点也不像你呀!华靖。”
还是早点离开这房间才对。今夜不过是一时精神错乱,每个人都会有自我失控的时候,等明天天亮就没事了。***
“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你死了,我就可以获得幸福了。全都是因为你,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不得不苟活在这世上,嫁给那个恶鬼混帐。我根本不要你,你这个恶鬼转生的孩子,我恨你。”
“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看著你的脸我就会想起那可怕丑陋的人。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不是我生的孩子,你是恶鬼、地狱里的恶鬼转生的孩子,来向我讨债的,离我远一点。”
“华靖你是没人要的孩子,你妈妈是个疯子,疯子就该用链子好好栓起来才对!”
“胡说,我妈不是疯子!你们胡说八道!”
“那!疯子生的小疯子,你是疯子的小孩。哈哈哈。”
“我要撕烂你们胡说八道的嘴,住口,不许你们胡说,不许你们拿我妈妈来开玩笑,不许你们侮辱她。住口!”
“来呀,谁怕谁,我们有十个人,你只有一个!”
“靖儿,你人打架了?过来,婆婆不是说过不许打架吗?”
“我没有打架。”
“你自己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衣服也被扯破,脸上有瘀青,嘴角都破皮流血了,还硬说自己没打架?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谎话骗婆婆了?”
“婆,他们说……他们说妈妈是疯子。他们是胡说八道的,对不对?我妈妈才不是疯子呢!她也没有想杀我,她只是生气而已,对不对,婆婆,为什么妈妈那么讨厌我?我是不是哪里不好?”
“……可怜的孩子。”
“唔……嗯……”
“喂,阿靖?喂,醒醒。”
华靖猛然睁开双眼,一身是汗的醒来。
“怎么啦?瞧你这样子,是不是作恶梦了?”女人靠过来,温柔地模著他额头说:“作什么可怕的恶梦呀?没想到冷面诸葛也会梦到你怕的东西,真有意思。告诉我你作了什么梦吧!你这个惦惦吃三碗公的家伙,是不是梦到被你拒绝的女人纠缠?我听说你拒绝一个很大牌的女人不是吗?说来听听嘛!”
他拍开女人的手。“你怎么还在这边,我不是说过天亮前要你离开。”
“现在还没天亮啊!”她不死心地模仿八爪章鱼的将赤果的身子完全靠到他健壮的体格上。“我是好心留在这里陪你,都不奖励一下人家,还对人家这么冷冰冰。
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么酷的样子,迷死我了。”
“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恶梦,他竟会梦到小时候的情景,难道是徐樱引起的?
“讨厌,这样子糗人家。”
他只是实话实说。那女人突然低头舌忝起他的胸口,两手也不安分的往他身下滑。
华靖当然知道她又想要了,可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本来就是为了发泄才找她来的,现在他发现自己需要的并不是女人,从他作恶梦这一点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他太久没抱女人了。
“别心不在焉的嘛!如果你已经醒了,咱们再来个两回吧!”女人将唇贴住他耳朵,挑逗的红寇丹指甲刮著他的后背,“先前那场只是前菜,我现在可是胃口大开喔!平常外表冷冰冰的,可是在床上……嘻嘻……你这个坏胚子。”
真受不了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还要缠人、贪心。“我要去冲个澡,你没事的话就自己回去“什么?这样就要赶我走!”
华靖走进浴室,将那烦人吵杂的噪音关在门外。即使天气很冷,他依然习惯冲洗冷水,冰镇的水温足以将他恶梦里不愉快的坏情绪全数驱离,也让他重新整顿好自己的心情,面对崭新的一天。
“喝咖啡吗?先生。”
一出浴室就看到季青岚大摇大摆的坐在他的沙发上,享用他的咖啡。冷著脸,华靖一边以浴巾随意擦干乱发,“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罗!”季青岚闻闻咖啡的香气,毫不把华靖的白眼看在心里。“这次换我‘亏’你了吧!居然当场让我捉到你和女人鬼混。小子,不错嘛!昨晚一定过得香艳刺激、火辣无比。”
抛开湿浴巾,他打开衣柜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当然千篇一律是黑色的。套上长裤,半果著上半身子大剌刺地坐下,开始埋首在今天的晨报里,喝著温热的咖啡,把季青岚视为隐形人。
“嘿嘿,不太对劲喔!”坏坏地露齿而笑,季青岚一手撑著下巴、一边研究著面无表情地看著晨报的他。“我听老张说你最近这两天晚上换了好几个女人,怎么回事,突然有急需发泄的……体力?”
“不关你的事。”他突然放下咖啡杯,匡地一声。
生气了吗?八成是说话直接惹到他了。“喔,越是不关我的事,我越有兴趣,反正时间还早,我可以坐在这边等你吐露实情。”
华靖把报纸一折往桌上一扔,与其坐这边让季青岚挖他的秘密、调侃他,还不如早点到办公室去处理那些一辈子也处理不完的公事。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套上白衬衫,他以极有效率的方式著装。
“哎呀,要上工了吗?真是没趣。”季青岚决定放他一马好了。“那我只好言归正题,华兄。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什么事?”他扣上黄金袖扣。
“今天是第三天了,您不想验收一下小的改造天鹅的效果吗?还是您对小的如此信任,看也不看一下我一手教出来的可爱小泵娘,直接就要带她出场了吗?我可是无所谓的喔!”
不说他真的差点忙忘了,这么快就到了约定的舞会日。“知道了,我会抽空过去看看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