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乎他们或者是爱他们,而是我打从心底的冷漠,让我无法产生“想要”或者是“
在乎”这类的情绪。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去燃烧自己的情感。我是个完完全全活得自我的
坏男人,我不否认这点也没打算遮掩它,偏偏越多的人想要试一试真假,越是接近我。
希望能获得我的爱的人,结果却让他们自己心碎神伤。这样的事发生过许多次,多得令
人厌烦了。’
‘我以为迟早我这样毫无情感的人会孤单无趣的死去,我不在乎这点。反正,我一
蚌人也惯了。却没想到,在我放弃希望已久的现在,我第一次找到我主动想要的人,我
不愿放手的人,我在乎的人。’
晓中眨眨眼,他的意思……难道……‘怎么做,我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呢?晓中。请
你,告诉我。’
她几乎是全身动弹不得了,‘你……你要我留下来?’
‘……’他沉默以对,像是顽固的孩子不肯再把话说上第二次,执拗的双眼紧紧地
盯着她的脸。愿不愿意留下呢?晓中。他等待着她的回答。
唯一他想要的人。
绿洲之水也不会有这般甜美的了。她体内的水多得像要泛出体外,这是她眼眶湿润
的原因吗?‘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吗?勾烨。为了要我留下来,你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我可以做什么要求呢?’
‘你要我做什么?’他绷着脸问。
晓中抹抹眼角湿润的部分,唇边漾起微微笑意,‘让我们回到昨天,你欠我的一句
话上头。’她深吸一口气,‘在你吻我之前,你应该告诉我的一句话。你知道是哪一句
话吗?勾烨。’
那双透着紧张的眸子闪过顿悟,他唇角也堆起自信的笑。‘我的确是没说过那句话。’
‘那……’
他伸手将她拉起身,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抚住她脑后。以无声的口型说出:ㄨㄛ
-ㄞ-ㄋㄧ-。
‘再大声一点。’
他摇摇头。
‘为什么不要?’
他眼眸里突然乍现一丝顽皮,‘我害怕吵醒命运之神。’
那是什么借口!
‘傻丫头,人不能太过幸福。你要求太多,小心到时候祂会将我回收回去,不让你
拥有我喔,毕竟像我这样的十全十美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勾烨!……给你一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她气嘟嘟的推开他,往屋内走去。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家伙。’
他呵呵笑地从后而上抱起她,在晓中惊叫与笑声里,晓中深深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比
自己更幸福了。或许他说的对,太多的幸福会让人担心。她已经没有办法想像失去他之
后,她要怎么过下去。
‘勾烨,紧紧地抱住我。’她喃喃地说:‘绝不要松手,不要让我走。’
热情的唇充满允诺的热情,‘我不会的,晓中,我不会让你走。’
※※※
终于到了要离开小渔村的日子。村长伯与几位亲切的大婶都来到港边,离情依依地
握着晓中的手,细话别情。
‘要小心一点,下次别再遇上那些海贼了。幸好这次只伤到脚,没什么损失,算是
不幸中的大幸。’大婶说道。
‘这儿是我们村里大伙儿的一点心意。’村长伯提了一篮子绿色小枣子说:‘也不
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岛上自己种的一点枣子,很甜的。也祝你们小俩口恩恩爱爱,
早生贵子喔。’
‘谢……谢谢。’这些话让晓中的脸都红透了。
‘船快要开了,我们该上船了。’勾烨提起两人的行李,挥手告别村民,并且答应
他们有机会一定会再回来的。
从小岛搭船到最接近的内陆渔港耗了大约三小时,虽然对于小岛村民来说这已经是
最热闹的大城市,其实对于来自上海的他们而言,这只是福建岸边一座靠打渔为生的小
城乡而已。他们必须雇马车从这座小城乡再到福州去搭火车,而这一趟又花了他们整整
半天的时间,抵达福州时,天色已暗。
‘我们找个地方过一夜,明天再搭火车好了。’勾烨说道。
晓中没有意见,这一天舟车劳顿下来,她早就已经累得人仰马翻,只想找张床狠狠
地睡上一整天。
投宿在火车站附近一间干净的小旅店,匆匆用过晚餐,感谢这一天终于结束。当她
睡在勾烨怀中时,心里记挂着明天一定要告诉他……她真忘了问,关于她在新中会的任
务,要如何和他的日常生活取得平衡。还有,万一有了小宝宝……一个像勾烨一样漂亮
的宝宝,晓中睡梦里不觉微笑,她想自己会很乐意拥有一个像勾烨一样的小翻版。
‘起床啰!’
晓中揉着爱困的双眼,看着神采奕奕的勾烨一身黑袍里里外外的忙箸。他已经结好
帐,也订好火车票了,这儿离广东只是相隔,很快就可以到达香港。
‘你精神真好。’她抱怨地爬下床。
‘我早就已经习惯东奔西跑的日子了。’他笑着亲吻她道早安。‘去吧,洗把脸,
用完早餐后,我们就该出发到火车站去了。’
就这样,在勾烨一手包办所有琐事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相当迅速
而且顺利的搭上了火车,坐进勾烨特别订好的双人包厢特等座,具有隐密又可以休息。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当初组织会特别情商你来帮助我逃亡了。’晓中实在很佩服
的说:‘比起我,你的确非常了解怎么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不像我,做的只是破坏的工
作。’
‘怎么突然这么说呢?新中会的孙先生不是说:“革命就是一种破坏。”你做的破
坏可不是一种小的破坏,那是为了替未来带来希望的破坏。’
‘这么说,你也很支持革命事业了?’
‘……’勾烨以手肘撑头,‘我身在龙帮,支持我们老大才是我的正职。至于你们
,我能谅解你们的行动,并且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他们认为正确的事,去拯救他们
心目中最重要的一切。简单的说,就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目标的权利。’
‘我可以知道什么是你的目标吗?’
他微微一笑,‘帮助我们老大,使龙帮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地下帮派组炽。’
‘为什么不投身革命事业呢?中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晓中可是认真的。她觉得
像上海帮派那样不是打就是杀的,为的谋的都是私利,只有为了所有中国人的利益牺牲
奉献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中国已经被蚕食鲸吞了。敌人占住了所有的明面,现在的我
们只能朝暗方去做。这个世界永远少不了邪与正、黑与白、阴与阳。当我们掌握黑暗势
力的时候,就是中国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这是基本的想法。’
‘听起来很……可怕。’应该说是骇人吧!!所谓的黑暗势力,会有多么黑暗呢?
贝烨摇摇头,‘可怕的是不循规蹈矩的社会。一旦制定了游戏的规则,即使是黑暗
的力量也是可以控制的。有效控制黑暗的力量,当你掌握住时,它所产生的改变将远远
大过光明的效果。我现在这样说,你是无法明白的,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理想而已,能不
能成功,谁也不知道。’
控制黑暗.真的能办得到吗?
‘晓中,抵达香港后,我想跟你去会见一下你们香港小组的负责人。’
‘要做什么?’
他半垂眼,淡淡地说:‘请他让你退出组织。’
‘等、等一下。’晓中坐直身子,‘谁说我要退出的?勾烨。我是新中会的一员,
不论我到哪里都是新中会的一员。难道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这一点就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