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带路了,二副。’
拎起油灯,那人点头说道:‘请随我来。’
在勾烨的怀中,晓中安心地靠在他胸口,不论他们要去到何方,她都相信他。在这
一刻,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毫无疑问、毋庸置疑的——爱上了勾烨!
她好轻喔,虽然先前他曾威胁过她,就算用扛的也要将她扛下船去。但是现在躺在
他臂弯中的她,感觉却是如此的娇小轻盈,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将她抱碎了一般。
饼去,他总见她宛如男孩般不服输的坚强意志,以一双坦率毫不退缩的眼,凝视着
真实、面对着接踵而来的挑战,那张揉合女孩柔美线条的脸,却有着连男孩子都要望尘
莫及的勇气。也许就是她这一点,捉住他那向来飘泊不定的灵魂,茫茫人海中,找到了
他等待已久的希望星子,能为他情感匮乏的生命,添上些许心灵深处的色彩。
‘会冷吗?忍耐一下。’注意到她不断的颤抖,勾烨轻声地说。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颤抖的原因并不是夏夜舒爽的晚风,理由正巧相反,热气正从
她与他接触之处传达到她双颊,他的体温让她颤抖,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属于男性的气
味也让她无法正常的思考。
她爱上他了,不可思议,却真实的发生了。
这辈子她还以为自己与‘恋爱’这种情感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从小到大她和众
多兄弟相处,早就已经看透‘男人’的本性,也不觉得男人有什么可怕,或是值得另眼
相看的地方。粗鲁不文的男人或者是他们霸道自私的本性,她都觉得那是出自于过分被
女人(母亲、姊妹,或者是女友)骄宠出来的。
正因为了解得过于透彻,缺少所谓‘异性相吸’的因子,男人鲜少将她视为女人,
她也鲜少觉得男人有任何足以让她眼睛为之一亮的特殊之处。至于女孩子对她而言,就
像是可爱的生物,她会想要保护、宠爱,就像是强者保护弱者的本能,却不会产生任何
爱情。
爱情对她而言,是比月亮还要遥远的情感。
为什么这样的她却会爱上他呢?晓中实在无法找出个解答。
‘就在前面,看到了吗?船长手上拿着油灯在等你们。’二副向前一指,‘我就送
你们到这边了,我必须回去掌舵室,一等你们下救生小艇,我们将马上出发到香港。’
贝烨小心地抱着她绕过地上的缆绳,走向唯一的亮灯处。
‘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有地图与指南针,还有足够吃上几天的干粮。另外,段
泵娘腿伤所需替换的药,医生也为她准备了。你应该能够应付吧,勾先生?’
‘多谢你设想周到。’勾烨说道。
‘不,要不是因为这三天里头已经有太多船客听到七月与您的事,或许有走漏消息
之嫌,我大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害得你们必须靠救生小艇离去。只要将那三个绿衣扔
到海里,我们就能亲自护送你们到香港。这样我也比较安心些。’
‘你这样已经是帮大忙了,我感激不尽。’
‘哪里,请你千万不要客气,更别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惭愧得很,那天如果不
是王苹……唉,带她上船真是失策,我事先并不知道她会对勾先生这么……我学乖了,
下次再也不在工作时带女人上船。俗谚说得好,女人是祸水啊,我这句话并不是说你,
段姑娘,我这是指……哎,我这张笨嘴。’
‘不要紧的,船长。’晓中笑着制止他手忙脚乱的解释,‘我也要向你道谢,谢谢
你今晚费心的安排。’
‘嘿嘿。’船长模模他的光头,‘祝你们好运了,勾先生你一定要将段姑娘安全送
抵香港喔,我会在那边等你们消息的。改天,我一定要和段姑娘跳完整首华尔滋才行。
’
‘一言为定。’
贝烨轻手轻脚地将晓中放到救生小船,船上以三只大枕头围成一个舒适的坐位,也
有可以固定的遮雨小篷,空间虽然不大,但是两个人并躺倒不成问题。另一端则被补给
品给占满了。
‘这里距离厦门口满近的,那儿有许多小岛,我建议你们可以藏身在那些小岛中的
一座,等段姑娘腿伤好了,再搭船或是火车到香港去。至于船上这几名绿衣就交给我们
梁氏集团来办,包管他们无法再进行追踪的。’
‘有劳你了,船长。麻烦你转告霁月老板一声,改天我“八面玲珑”勾烨,会以龙
帮副手的身分去向他正式道谢,这份人情在此就先欠下了,未来如有需要勾烨援手之处
,请他尽量吩咐。’
‘呵,相信霁月老板会很高兴的。能有您的助力,对我们梁氏集团来说,可真是如
虎添翼。’
他们先将晓中与救生艇以绳索缓缓地放到海面上,接着勾烨正打算攀着绳梯往下爬
时,子弹随着枪响呼啸过他的耳边。船长与勾烨立刻俯地寻找掩护。
月光下,张宗玉手持冒烟的枪,大声笑说:‘你们想瞒着我偷偷溜走,未免太小看
我这个名满京城的总捕头了,臭家伙。这次我不再轻饶你,我要让你命丧我的枪下!’
‘差点忘了,幸好这家伙出来搅局。’趴在角落以出风口做遮掩的船长扔出一包东
西给勾烨。‘拿去,这是我命人从那家伙的房间里偷出来的。这原本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贝烨接下后,打开布包,发现是他长年携带在身边的护身武器。‘是的,谢谢你。
等一下会有空档,你就乘机离开吧,船长。我不想在黑暗中误伤自已人。’
‘不需要我帮你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勾烨看着月光下面目狰狞的张宗玉,声音冷凝的说:‘可是
这笔帐我想自己向他讨回,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同样身为男人,船长很明白他想为段姑娘及他自己讨这笔债的心意。没错,这是男
人与男人间的默契,如果他出手帮忙勾烨,反而是多此一举,还显得他对勾烨的能力不
放心。‘好吧,那就全看你的了,将他打个落花流水吧!’
这三天来的帐,以及晓中腿上的伤,他会一一讨回的。
‘怎么?躲在那儿不敢出来了,聪明的人就趁现在投降,做个缩头乌龟总比死在我
枪下要好多了,把七月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姓勾的!’张宗玉在心
里盘算,只要那笨蛋一现身,他就用枪轰掉那家伙的脑袋。
‘是吗?那我就出来了。’
右手边突然有动静,黑影晃过,张宗玉毫不迟疑的移转枪口,砰地开了两、三枪,
‘去死吧!姓勾的!’
‘很遗憾,我出生后算命的就说我命硬得很,不是那么容易随便就死去的。’冰冷
的话声像从结冰地狱里冒出来的,随着说话声,黑夜里银芒像流星般闪过,朝着既定的
目标,分毫不差的击中。
‘啊啊!’火枪筒掉到地上,张宗玉握紧他的右手,那上面只剩下黄金刀柄,整个
刀身就像是削泥一样轻易的穿透了他皮肉筋骨,鲜血汨汨地流出。‘我的手,我的手!
’
贝烨在他的左方现身,双手持枪,淡淡地说:‘那一刀是还你朝晓中射的那一枪。
张宗玉,接着要算的……是这三天以来的帐!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你要杀了我?啍,要动手就动手吧,如果你杀死了我,可就变成了全中国
通缉的杀人犯。’
微微一笑,勾烨将枪口旋个身,放入他左右两胁下的枪袋内。‘你一手受伤,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