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那时候我们朝夕相处、常常见面,而不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见不到面不说,连
你身在何处我都不知道。这算什么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算了,跟你这个老外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勾烨自言自语后,
抛了一个笑脸给杰米,‘看来我得行动了,他在下面等得不耐烦,已经要离开了。你如
丙真要帮我的忙,倒是有件事可以劳驾你。’
‘你说吧!鞍汤蹈火我绝对没问题。’
‘没那么严重。’勾烨将车钥匙交给他说:‘把车开到后门,等我出来。’
捉起钥匙,杰米皱起眉,‘怎么回事,有麻烦?’
‘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一些碍眼的虫子盯上我要护送的东西而已。’他自信的笑
道,‘走吧,我去驱虫,车子交给你了。’
不等了。晓中提着皮箱站起来,从头到尾看完这场戏,结果别说是人影,连个苍蝇
影子都没瞧见。她生气地在桌上摆上一些碎银,决定自己先行离去。没有支援者她依然
能靠自己的力量到香港去,就这么简单。
她挤出拥挤的看戏人群外,走向阴暗的戏院通道,不过转个弯就有一堵墙自动撞上
来,‘喂,你走路不看路的呀!’
对方竟先兴师问罪起来。‘对不起,你突然从这里闯出来,我一时没注意到。如果
撞伤你,我很抱歉。’那根本不可能,晓中从镜片下瞧着那人肥壮的大肚子与粗如水桶
的手臂,凭她自己这几两肉哪里敌得过他。
‘对,你是把我撞疼了,老爹。我肚子痛得要死,说不定有内伤,你说该怎么办呢?’胖子与他的同伙团团围住了她。
原来如此。晓中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明白了,这些人想要强行勒索。‘如果你真
的受伤了,那当然要去看大夫才行。我知道戏院附近有家药铺子,里面的大大医术高明
,我带你去吧!’
‘喂,老爹,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跟我装蒜啊?’胖子模模肚皮说:‘我这疼光看大
夫是好不了的,我要的是这个,你懂吧?’他伸出手来,比比银子。‘懂了就快点拿出
来给我和我的兄弟们疗伤。’
‘这个?’该怎么月兑困呢?晓中习过一点武道,她有把握单打独斗可以击倒两个,
但是现在四个壮汉对一个女子的情况下,就算是她也有点勉强。‘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看来只有声东击西、且战且走了。
‘笨,当然是银子了!快点拿来!’
‘银子?早说嘛!’晓中提起皮箱假装要开,实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以皮
钳击向胖子的正面,并且补上一脚将他踢弯了腰。
胖子痛叫地蹲下去,其他几人则轰然大怒,蜂拥而上,‘干,这老小子想来硬的,
大家上!’
就算少了一个人,对方在人势仍占优势,而且现在又亮出了家伙。晓中知道情势不
利于她,再恋战下去还有更大的危机──引起追捕她的官差们的注意。她以肘格开了对
方的拳头,接着反扭下他的刀攻向另一人的匕首,但是却没办法闪开正面以木棍击向她
的混混。
‘以多打少,有点不太公平。不如让我加入战局,玩一玩吧?’
‘哪个混蛋敢管老子我的闲……’胖子破口大骂到一半,当他看清来人时,脸色一
瞬间由极红转为极白,甚至有点发青。‘我……抱歉,真对不住,我们不晓得他和勾爷
有交情,真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打了?’他淡淡地问。
‘当然不打了,我们马上就滚,勾爷,您手下留情!’四个混混像是一下子被刺破
的气球似的,不仅没有气焰,根本像是连滚带爬般的,模模头自动自发的离开了。
‘怎么会这么倒楣,才想干一票,就撞上了八面玲珑。’远远还听得到四人的大呼
小叫的声音。
晓中对于事情急转直下的发展,只是抬起一眉,没想到这位身穿白衣的男子竟然会
帮她。
‘走吧,车子在后面等。’白衣男子一派理所当然的说。
‘多谢您的帮助,但是我没有理由和您走。’她拍拍衣上的灰尘,捡起刚刚打斗中
掉下去的帽子。
‘啊,我知道了。’白衣男子微笑着伸出手说:‘玲珑八面。’
如道电极般的,晓中怀疑地看向笑容满面的美男子,‘你……’
‘我正是龙帮派来接应的人,你是“七月”没错吧?’他自顾自地握了握她的手,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到外头再说。’
晓中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名不论她从何处看都不像是黑帮分子的男子,竟然就是‘
龙帮’派来支援的人。头一个在她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号称人才济济的‘龙帮’
上下,难道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来支援了吗?她实在不明白。
‘我想这里应该有什么误会,先生。’迅速在脑海里她重新盘算。
‘你不是“七月”?暗号听不懂。’
他扬扬眉,俊秀的脸更添一丝玩世不恭的倜傥,七月怎么看都觉得此人比较像个游
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而非从事谍对谍的最佳人选。
‘不,“七月十五”对“玲珑八面”,的确没错。’晓中试着解开坚握自己手臂的
他的手,意外地发现他虽然外表秀气,手劲倒满大的。‘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提起她的皮箱。‘现在没时间拖拖拉拉
的,再不走那些讨人厌的苍蝇又要回来了。’
‘你这人──’晓中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拉着直往后门走去。‘喂,慢着,我没说
我要和你走,快放手。’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但并未放手。‘看不出来你这个革命党头头倒挺瘦弱的,我这
样随便一拉你就挣不开来,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过,还真没法相信你有两把刷子,能应付
那群小混混哩。怪不得他们会挑上你下手,你除了身材高了一点外,你简直和女人家没
两样!’
‘你!’晓中头一次觉得怒发冲冠,所有火气全冲上脑门,‘放开我!’
‘等我们上了车,我马上放开。’他一副你不情我更不愿的模样。‘保证你的安全
是我的任务,我已经答应我们龙老大接下这桩麻烦事,就一定会圆满达成它的。所以为
了你我的共同目的,还请你安静一点,上车吧。’
‘不必了。’晓中冷然说道:‘请外人帮忙我逃亡这件事,我本来就不大赞同。既
然你觉得麻烦,那么我在这边正式谢谢龙帮的鼎力相助,我自己可以前往香港。’他挑
剔她的瘦弱,她还嫌这人不够男子气概呢!就是嘛,看他长相比她还漂亮,谁会把自己
性命交给一个这么像人妖的娘娘腔!
唉,勾烨在内心叹口气,一看到这小子坐在戏院内,他就晓得这个麻烦果然如他所
料,是一个又硬又倔的顽固分子。凭借着他多年观察人们一举一动所得的结论,他晓得
‘七月’会比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自翎为正义之士的人都还要来得难缠。笔挺的坐姿
象征极端的自制,而从他时时注意表上时间这点来看,又是一个标准以头脑准则行事的
人。这两点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加上固执己见的话,紧急时刻可会要人命。
‘如果你想自寻死路的话,请你尽避离开吧。’勾烨直视著“七月’的黑眸说:‘
意气用事,不是聪明的作法。或许你不信任我能达成任务,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一
蚌革命党员,在我“八面玲珑”安排的路径下失败被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