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她转身推他。
无视于她捶在他胸口的拳头,都勋低下头攫住她的唇,来回蹂躏。“一等我办好结婚登记的准备,我们立刻就结婚。”
“你这傲慢自大的混球,凭什么断定我还愿意嫁给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非君不嫁,我偏偏不想和你结婚!”她搓揉擦去唇上的火热。
“那我就一直待在你床上,直到你非嫁我不可。”他眯起一眼。
“你!有够无耻。”
“出尔反尔的人是你,子菲。从我手中将‘黑面煞星’等人骗了回去,却故意打扮成路边野鸡的模样,想让我知难而退,进而退订婚约。你耍这么多的手段,还自认光明磊落?”都勋讽笑道:“我就晓得女人向来都是如此,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
被他顶得无话可说,子菲咬住下唇,“那你大可不必娶我这种女人!”
“便宜了你和你的青梅竹马?”都勋抬起她下巴,“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文继天想娶你为妻,顺理成章当上‘红门’的帮主。而你百计千方救他,可见你们俩郎情妹意情投意合的程度。不过,很遗憾,我生平最痛恨人家欺骗我,愚弄我,你非嫁给我不可。”
“你……我究竟对你做什么可恶的事,让你这样处处找我麻烦?”她真的不懂。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和她结婚会变得如此重要,从吻了她之后,像走火入魔似的,无法将她驱出他的脑海,占有她的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不在乎她身边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只要能将她据为已有,就算是要他拘禁她也无所谓,掀起上海滩大战也没关系……望著阴晴不定,不说半句话的他,子菲忙捉起被单裹住自己。
“我开你一场玩笑,你也得到我做为报复。为什么不就此罢手呢?坚持结婚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不想娶一个麻烦的女人做老婆,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龙帮和红门还是能够和平相处,今夜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打铁趁热,她赶紧说。
嫁给他有这么恐怖?都勋不悦地掀高一眉,冷笑道:“文继天这么爱你吗?就算你已非处子之身也肯要你?”
红子菲双颊染红霜,“那不关你的事!”
“大大有关。”他侮辱的目光从她脸上飘到被单遮住的胸前。“我丢他捡的游戏,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让他玩。”
子菲手迅速的挥了过去,他早有准备地捉住。“你龌龊到极点,文大哥与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再说一字侮辱人的话,我就和你拚命!”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别再口口声声‘文大哥’。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你这人真是霸道得可笑!”两人对峙,子菲毫不让步的说:“只准你州官放火,却不许我百姓点灯?你凭什么命令我,当你自己左拥右抱四处拈花惹草的时候,还要我乖乖守著你吗?我偏要去找一堆的男人,怎么样!”
都勋眯著眼,以身体的优势将她又压进床垫里。“看样子方法只有一个。”
“你想做什么?”她怒吼著。
“让你累得没办法下床,没空想鬼点子整人!”
子菲张大眼,“你这个疯子,我不要。”
“刚刚你也这么说。”
※※※
唯一能逃离魔鬼的最佳机会,就是当魔鬼睡著的时候。
子菲溜下床,回头担心的看著床上熟睡的他,还好一时间他似乎不会起床。噢,她抑住一声申吟,可怜她的筋骨恐怕要难过上好几天,那恶棍说要让她累得没办法下床,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她觉得经过这一夜,她得睡上三天三夜才能恢复……可惜她再也不是原来的红子菲了。
幸好他言行举止虽是粗鲁霸道又傲慢的恶棍本色,但是在床上却又是出人意外的温柔好情人,否则现在的她早就无法活过他那热情需索的云雨之欢。匆匆翻出衣箱内的一套长裙,三两下套上内衣、长衬衣后,她提心吊胆地溜进浴室洗净手脸,昨夜过后第一次从镜中看见自己,子菲真是脸红心跳。
天啊,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吗?看起来就是一脸罪恶,活像是贪欢求爱的女人似的,这一下子她深信只要她一出门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昨夜做了什么好事!
不行,她绝不要嫁给都勋。
可是她还有其它选择吗?
不嫁给他意味著这辈子要孤单一人,毕竟她已经不再是纯洁的……而且她也无法想像自己和都勋以外的人如此亲近……虽然认识他并不久,但是打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种心跳感受,也是她从未有过的。在都勋的怀中……一点也没有邪恶或是堕落的罪恶感,他的心跳与她的心跳声重叠,随著大自然的节奏不行,她不能嫁给都勋。
让他为所欲为已经够糟的了,如果他成为她的丈夫,岂不意味著这辈子她都要臣服于他?不。她或许必须单身一辈子,但也好过待在不爱的丈夫身边,迎接他心血来潮时的宠辛。她不要做那么卑躬屈膝的女人。
选择呢?她还有什么法子可想的?
子岳哥如果不失踪,她现在就不用困扰了。毕竟,失去了帮主的头衔,都勋就不会一意孤行要她嫁给他。子菲可不傻,她晓得自始至终东方龙都是为了利益而来,他想藉著和平架构两帮间的关系,稳定上海的地盘。唉,真悲哀,她在外国受的洋教育,最后还是不敌传统的“和亲”关系。
自由恋爱真的是场梦?
等一等。子菲高兴地跳起来。如果找到子岳哥,那她就没有烦恼了!
※※※
小女仆阿珍大清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泡好香甜的热可可,送到小姐房内。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她捧著小茶盘,装著热腾腾的可可,叩叩子菲小姐房门,“早安,小姐,该起床了。”
癌卧在大床上的人影在被单下欠身动了动。
阿珍将餐盘放在小茶几土,然后走上前为小姐拉开厚重的窗带,释放阳光进入屋子里,她转身一看……奇怪,小姐怎么还没起床?而且房间好乱喔!她一面柔声地唤著:“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一面动手整理起地上的衣物。
咦?她拾起一件男子衬衫,这会是小姐穿的吗?好像太大了?
“现在几点了?”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被单下传出。
这……阿珍双脚冻在原地,她缓缓地掉回头──一位赤果上半身的陌生男子,竟在小姐的床上伸腰,而且还明显地什么也没穿……“啊啊啊!”
半睡半醒的都勋,被那小女仆震天价响的尖叫完全叫醒了。他皱著眉,模模身旁的空位,可恶,让那顽固丫头溜了。看样子红子菲一定是趁他睡著的时候,偷偷溜走的。她竟有胆子将他留在她床上,一个人悄悄溜走?
“怎么一回事?”屋子里所有有空的人这时全挤到房门口来。
都勋顿时置身在众人怀疑与惊惶的目光网底。
“你是谁?从哪里闯进来的?我们大小姐人呢?”几个拿著枪的年轻小伙子,将枪口抵著他太阳穴旁问。
“最后的那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都勋勾起唇角,冷笑道。
“找死!”某个较激动的人解开安全栓,吓唬地扣下扳机。
“给我住手,都给我退下。”
一位极有威严,相貌堂堂的五、六十岁中年汉子,身著黑长袍,腰间挂著两把金弯刀,目光炯然有神。都勋收起笑容,敛眉以对。这位想必就是过去叱吒上海三十年的红玉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