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岂能勉强。”
“如果不是我……继天哥现在人在哪里?”
无法对这么一双真诚的眼说谎,青岚叹口气说:“他走了,离开上海,去新疆了。”
愣愣地坐回位子,子菲绝望闭上眼,“他还是不肯留下。”
“那傻蛋认为他无颜见老帮主与少帮主,对于这次闯出来的祸端也一直耿耿于怀。我劝了他很久,他还是执意要走,甚至不惜与我动拳开战。拗不过他,临走前他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帮主,还要我立刻赶到俱乐部来,务必要将你安安全全的送回‘红门’。他要我转达小姐一句话:别再招惹东方龙了。”
暖暖的温情流过她心海、子菲无言以对。继天哥如此一份真心……她红子菲真是何德何能?又该用什么回报?过去十几年她都将继天哥视为哥哥,现在一时间要她将继天哥当成有血有肉的男人,一个恋爱的对象,太强人所难。
“我也赞同继天的话,子非。”青岚难得道么严肃地说:“等这次风波结束,你和东方龙的婚约烟消云散后,尽量离这个危险份子远一点。他是个比想像中更难缠的对手,不是你一人能应付得了的。以后一定要有我或者是长老们的陪伴,才能和他打交道,知道吗?”
“这一点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老实说,青岚哥。就算你今天不告诉我,我也一样会那么做。”
想起她飞吻赠别时,东方龙黑眸中那抹红光,子菲就不寒而栗。耳边也再度响起他说过的话:戏弄我的人,通常会悔不当初。
今夜她侥幸躲过一劫,勉强在这一盘棋中取得获胜,暂赢东方龙一筹,也报了他上次捉弄她的一箭之仇。但这并不代表下一次她的运气也会这么好,子菲非常清楚这点。
“对了,上次我提过东方龙所说的阴谋,青岚哥你进行的调查如何?”
“正密切注意。”讲起这点,青岚杀手面孔就展露无遗,“还得多谢东方龙这点线索,目前我们对付起那些暗中偷袭的盗贼也得心应手多了,我们还布了艘船当钓饵打算一网成擒。”
“那好,对付这种鼠辈不需要留情,我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青岚哥。”
“这么说来,我可以大开杀戒啰?”青岚微笑道。
“杀个片甲不留。”子菲似真似假的回道。
“喂喂,我们可不是目无王法的亡命之徒,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凶残的话呢?子菲大小姐。传出去,可就没人敢娶你了。”他开起玩笑了。
“那最好,我就当你们一辈子的大姐大大,认命吧。”
青岚不禁为她那可爱俏皮的模样,放声大笑起来,幸好他对子菲一直保持著兄妹之情,不敢以下犯上,否则他说不定会成为文继天第二,被这精灵可爱的女孩掳走一颗心。
※※※
“小姐你回来了?”守在子菲房门外的小女仆揉著眼,打了好大的呵欠。
踢开讨厌又可怕的细高跟凉鞋,这种西洋女人穿的刑具,子菲好不容易能松口气,“阿珍,我已经交代过……如果我太晚回来,你就先去睡吧!我不需要人服侍也可以自己更衣就寝。不必强撑著睡眼等我,你再打呵欠下去,连我都要被传染了。”
小女仆对女主人好意嘻嘻傻笑著,“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小姐?”
“不用了,你快去睡吧。”挥挥手,子菲自己拉开房门,一蹦一跳的冲进房内。反正她如果月兑不下这件衣服,干脆就拿剪刀一把剪开来,扔进垃圾桶里就行。像这么暴露的衣服,要不是情非得已,打死她也不可能穿。
“晚安,小姐。”小女仆为她亮起房内的油灯,然后道安离去。
真是漫长的一夜,房间里只剩她一人时,子菲悠长地叹了口气,一切都过去了。明天东方龙就会前来“红门”拜访,他一退完婚,她和爹爹妈妈就可以开始商量如何和“龙帮”合作对付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事情将有完美的结局。
心不在焉地,子菲弯身褪去衬裙,接著拉起裙摆从头月兑去。恣意甩开衣裳后,她仅穿著一件单薄蕾丝白绸内衣,就往卧室另一端的浴室走去,当她一边放热水准备泡个澡时,心思无意识地飘到镜中人儿的身影上。
以前她从来不是自恋型的人,很少注意到她自己的脸蛋或是身材,比起她自己,外头花花世界要吸引人多了。不过……今夜她忍不要揽镜自照孤芳自赏一番,不晓得在东方龙眼中的她是什么模样?
挑剔的,子菲从那浓密黑亮,散发瀑布般光泽的长鬈发,凝脂的玉肤与浑圆饱满结实的双峰,看到自己纤细的腰与一双长腿。没有比较过其他女人,怎么晓得自己是好还是不好?子菲皱起眉,掐掐自己的脸颊。
“傻子菲,胡思乱想什么?”她何必在乎东方龙的想法?她一点也不想成为他魔性魅力下的俘虏,也不想成为他那些女性禁脔中的一员。她可是红子菲,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红门”中人!
自言自语训完话后,子菲泡了个痛快的泡泡浴,紧绷一整天的神经也终于得到舒缓。她在水中伸个懒腰,宛如出水芙蓉,氤氲迷蒙的水气凝结在她粉女敕的肌肤上,沾著珠露显现光华,子菲心情愉快地裹著一条大毛巾,走出浴室。
她卧房里竟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她的床上坐起身,当场将子菲吓得动弹不得。昏黄的光线提供足够的亮度,当子菲细看来人面孔时,她几乎魂飞魄散。
“你是怎么进来的!”
都勋好整以暇,懒懒地勾起一边唇角说:“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深更夜半?”子菲尽量不动声色地退后说:“很奇怪的谈话时间,何不等明天天亮之后,我相倍今晚的宴会让大家都很累了,你不想睡吗?”
没有道理,他竟然可以光靠眉毛挑动,变得更加邪恶。“我不是来找你讲话的,至于睡觉……总会轮到。”
好傲慢,他其以为上海任他横行吗?竟有胆子跑到她房间里,“出去!”
撑著下巴,都勋黑眼一闪一闪地,弹指召唤她。“过来。”
“再不出去,我要喊人了。”子菲气得双颊涨红,他在她的地盘上,还如此嚣张。这男人当真天不怕地不怕?
“请便。”
“你……”
“反正我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待阙鸳鸯’的相思之苦,大家都懂。嗯……虽然有点衣衫不整,不成体统,看在我们婚期已近的份上,我想外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米已成熟饭。算不上是丑闻。”
可恶!看样子这招是对付不了他。快呀!想想办法救自己,现在不能等著他人来救了。“哟,早说嘛!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啊!”子菲重拾花瓶的角色。
不出所料,都勋的俊容随即结上一层霜。
子菲有了一晚上练习的经验,笑声更加妩媚,“我也想你想很久了,勋。”天保佑她,千万别吐出来。“我差点以为你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呢!别人都说你怎么怎么英勇,床上又是怎么怎么所向披靡,我早就心痒难耐了。”
“是吗?”他下床走向她。
心头小鹿已经撞昏了,子菲得掐著自己手心才能控制自己不转身而逃。“当然,你不是要和我结婚?那我也早点告诉你实话,我啊……早有经验,其实离不开男人。如果你满足不了我,可别怪我红杏出墙,找上别的男人。你自己不也是没打算放弃你的自由,那正好──五十步笑百步,我们谁也别干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