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舍不得我?”席毅坏坏地一笑,“我们干脆提早新婚之夜好了。”
“去参加你的宴会吧!”她躲开他的手,因为龙翼在外面等,她不好意思再撒娇或是耍小脾气了。这些全是她独留给席毅的一面。
席毅挥挥手,参加宴会去了,雨蓉大叹了三声,趴到空荡荡的床上,守着营帐等着他回来,等着等着理所当然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当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时,营帐内有个陌生的人影,吓了她一大跳,“啊!”
对方也被她吓了一跳,那是一个披着兜头披风的人,从身高体格看来是个男人吧!一看见她醒来,马上以手拉起兜帽将脸遮在披风底下,手臂上有着明显的黑色胎记,那瞬间她也看到了底下的黑青色官袍。
“你是谁呀!怎么胡乱闯进右都尉的营帐里?”暗自庆幸她没换下随从的衣服,不致于曝光。她跳起来问道:“你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黑衣人没有说话,突然就转身跑出营帐,小蓉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即刻追了出去,但是追不了多远便失去了踪迹。
“莫明其妙,糟了!懊不是小偷吧!跋快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
仔细搜查过四周后,雨蓉确定那位不速之客并没有取走任何东西,但是却有一封署名:席将军亲启的信函掉在地上。再三推敲后,她得到一个结论,对方原本是要送信到将军营帐内的,但是迷了路或不知怎么地竟错送到都尉营内,走进来后看见了她,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结果弄掉了信也不知道就跑掉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对方只是个可怜的信差而已。啊炳。不能让人家这样白跑一趟,反正她也没事……干脆就替这家伙跑一次腿送送信吧!雨蓉捉起信函往席将军的营帐内去。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偏偏在营帐前,雨蓉竟然遇到了席将军夫人,“一个小厮怎么可以擅闯到──咦,你是──”
“我送这封信来给席将军的。”雨蓉暗自申吟,将军夫人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对了,一定是为了庆功宴特地来探望将军的。
“等一下,站住。”席老夫人接住她的肩说:“把脸转过来。”
雨蓉匆匆的把信往将军的桌上一摆,“我还要回去固守营帐,失礼了。”
当她好不容易从席老夫人处溜了出来,雨蓉心里直忐忑的想着,老夫人应该没有认出她来吧?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藏身在此,回去后一定会被大骂一顿的。
“小蓉,你在这儿啊!”
小田在那头看见了她,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过来,胖胖的脸颊红嘟嘟的,双眼兴奋地直闪,他说:“好棒喔,你都没有看见,主帅帐内的舞妓们表演得可好呢!简直是难得一见,所有的将领都沉醉在美人乡中,真不愧是主公派来的,果真是──”
“哼,那算什么。”雨蓉扭头往回头走,“换作是我一定更会跳。”
“真的吗?嘿嘿嘿,我全都看到了喔。”
“你看到了什么?”
“有位美如天仙的花娘看上了右都尉,不但投怀送抱,还和他打情骂俏,真是浓情蜜意好不──”
听得一把火从肚子里烧到脑袋上,“小田,你闲着没事干吗?”
“噢,不,我还要回去喝酒。”胖子小田哪会不知到蓉姑娘的心事,她全写在脸上了,小田是故意逗她玩的,“我来找你是告诉你,刚刚左都尉扶着右都尉回到营帐内去了,好像是右都尉喝多了吧,看样子恐怕到明天都爬不起来。”
他喝醉了?想起席毅那么好的酒量,如果喝醉恐怕是真的被灌下一整条的黄河水。“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告诉我。”雨蓉皱着眉头,加快脚步说:“看我叫宝儿怎么整你,笨小田。”
“哇,真是好心没好报。”
掀起营帐,雨蓉一头钻进了席毅的睡帐内,却正好看到龙翼为席毅月兑掉衣服,赤果着上半身。“哇啊!”她慌张的遮起脸来,“你……你在做什么呀!”
龙翼将醉得不醒人事的席毅塞回被子中,“我送他回来,你不在,刚刚又吐得一身脏兮兮的,我只好将他的衣袍先月兑下了。你该不是没看过他打赤膊的样子吧?”
“噢。”
雨蓉暗骂自己真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龙翼长得很美,毕竟是个男人,对于同样是男人的席毅根本没有必要──忌讳嘛!她在穷紧张什么呢?笨。
“怎么会醉得这么厉害?”她凑上前去,关心的模模他的脸。
席毅醉得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不都得怪这家伙顽固驴脾气。”龙翼低头看着他说:“宴会上那些姑娘们缠着他,说不论如何今夜都要他陪她们,但是他硬不肯答应,于是那些姑娘们就轮流用酒来整他,想让他醉昏了,谁也占不到便宜。她们还以为他另有小妾藏在营区里头。”
雨蓉红了脸,没想到席毅为了她……“多谢你送他回来。”
“今夜你陪他可能不太方便。”龙翼抬起头来,“他喝醉了又不清醒,说不一定会胡闹或是──”
“没关系的,我会照顾他。”雨蓉微微一笑。
有些迟疑的龙翼,看到她充满信心的笑容后,也让步的点头说:“那我走了,要是他半夜起来发酒疯,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的。”
“嗯,我知道。”
月儿渐西斜,森林中的夜枭嚎叫的声音,传得既深又远,喧闹的宴会随着时间越晚,也就慢慢地进入寂静,大伙儿醉的醉、倒的倒,留下尽兴后的狼籍杯盘在桌上回忆着热闹。
右都尉的营帐内也是一片宁静,只有中央的透气孔内映下来的月光,静静地看护着底下的凡夫俗女们。
“水……我要水。”
打着盹儿的雨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席毅正半躺半坐在床头,遮不住他宽厚的果胸,绵被正悄悄的往下滑落着。她急忙奔过去将他的被拉好,“好,我知道了,喝水是吗?我拿给你。”
取饼竹筒内的水,雨蓉坐在床沿,吃力的扶起昏沉的席毅,“来,水来了。”
从他微分的唇中她倒了一些水进去,但是大半都从他唇角滴了下来,雨蓉只好试着将他摇醒,“席哥哥,席毅,喝水。”
似醒非醒的他半睁开眼,晃了晃头,雨蓉只好贴近他,将竹筒举高了些,“来,你不是想喝水吗?”
这次他伸手接着竹筒,但是水还没有喝到,却失手将它泼倒了,雨蓉惊跳起来,他的身上和她的衣服都让水弄得湿答答的。真糟糕,她叹口气,看着这一团糟……“瞧你做的好事。”
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竟然又睡倒了,真不知是醉死了还是睡死了。
雨蓉直摇头,解下了外衣只留下单薄的亵衣,一面替席毅擦干他弄湿的地方,一面拉起被子整理同样遭殃的地方,顺便想调整好他的睡姿。但是好巧不巧当她弯腰拉着席毅的厚被时,他却正好翻身将她的一手压进了被褥里头,连带将她整个人拉进床上。
“这……怎么会这样。”她讶异又好笑的低语,“毅哥醒一醒,你压到我的手了,喂!”
她捶打了半天,但是他不但没醒来,还连带更往床内侧一翻,雨蓉恰巧趴到了他身上,压在他的被褥上,叠着他的胸口。既然他醒不来,只好自力救济,雨蓉先尝试坐起身来,因为中间卡了个他,她只好改用很不淑女的跨坐──感谢上天,这时没人醒着……也没人会看到。
坐在他身上,雨蓉第一次感觉到他简直重得像一座山,本来想要将手从他身侧拉出来,很沮丧的发现到他根本连动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