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对我来说感觉上只有过了两、三天,我并没有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月。”
武王妃对她摇著头说:“大夫是说你身体很强健,可是受了不少刺激,自鬼门关外前逃回来,脑子有点不清楚,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放下心,把其它的事都交给爹、娘来照顾,很快你就会想起来发生的事了。”
“我不需要想起来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忘记。我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请你们不要再拿我当病人看了。”
“好、好,别激动。大夫吩咐,千万要保持心平气和,他说你现在的状况激动不得。”
不怪大叹口气,“爹、娘,我需要和你们谈谈。”
“不必急,媛儿。”武王爷拍拍她说:“等你休息够了,我们再谈。”
拚命摇著头,她无法再把实情隐瞒下去了,“不,我要现在谈,马上谈。一刻也不能等。”“那……好吧,你想谈什么?”
得到母亲的允许后,一张开嘴,不怪就注意到四周的人都竖起耳朵,她又把嘴闭上。“我只想讲给爹、娘还有师父听。”
王爷颔首,也赞成女儿把话留给自己人听。
“没别的事,其他人都下去吧!”
不一会儿大厅内就只剩他们,连不怪在内共四人。
深呼吸一口气后,不怪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先前我告诉婆婆,那个……挟持我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讲实话,我说谎。他和我一样,都还活著。”
敝婆婆一双大眼几乎要凸到外头去。“你骗我,丫头?”
“对。”不怪点头,“我知道婆婆想找他算帐后,只好先把你骗回来。”
“为什么那么做!”婆婆怒喝。
她咬咬下唇,抛开犹豫的说:“因为他不是婆婆说的那种人,因为要不是他救了我,那时候我早摔死了。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我爱他。”
“大胆!”王爷越听越不对劲,“你是摔昏了脑子不成?你……你现在告诉爹爹我,你没有爱上那个什么混蛋王八羔子吧,对不对?”
“我爱他,他不是个坏人,那是大家对他的误会。”
“住口,我不要听这个。”王爷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稳。“你……你是摔笨、摔傻还是摔呆了?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混球,他竟连堂堂郡主都敢污辱,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你还替他说好话,气死我了!”
“就算你们此刻气得半死,我也还是要讲出来。”不怪没有丝毫退缩的说:“不管你们以前对他有什么看法,你们都必须听我把话说完。”
武王爷与武王妃对望一眼,对女儿出乎意外坚决的态度感到不解。尤其是王爷他更对女儿袒护那恶徒,口口声声说爱上他而心惊胆寒。他的掌上明珠、他手心一块肉,怎么会爱上一个以暴虐残忍无道为乐事的男人呢?
王妃以还算冷静的口气说:“媛儿,你累了,把话留到明天再说吧!”
“不。我晓得你们心里头想什么,我知道得很清楚。因为我一开始也像你们一样误会他的为人,我们都只看到表面的事情,相信我们想要相信的,却忘记每个人都有隐藏在表面底下的过去。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你们就会晓得为什么我后来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敝婆婆倒成为第一个赞同的人,她把拐杖一点地,哼了一声说:“好,我就给你这丫头一个机会说说,看你能如何扭转乾坤,改变我的看法。”
“爹,娘?”不怪抬眉征问。
勉强地,不发一辞,王爷怒气冲冲地坐回原位上。王妃则叹口气说:“媛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对爹娘她心中抱点歉意,就这样不预警一声,骤然的要他们接受一个相当于青天霹雳的转变,的确太过唐突莽撞。但唯有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式。
用坚定的语气,她一点一滴的开始说著自己如何误闯决斗场内,他们如何被白皓罡使用的雷火弹陷害,如何掉下去,彻里曼在山洞中对她叙述的往事,那段深仇大恨,一直说到了侏儒们前来相救才感觉到迟疑。她曾经答应巫师不把村子的事情说出去的……她又不愿意有所隐瞒,“之后,我们在洞内遇到了一些人,他们救了我们,就是这样。”只好简单的一语带过。
爹、娘与师父都闷不作声。不怪看得出婆婆已经没有那么气愤与不悦,而爹爹仍是板著同一张臭脸,仅有娘亲的面容最为温柔。
“你们总该明白彻里曼他不是万恶不赦的人,说实话比起许多江湖中人来说,他侠义的精神并不比他们少。只是他需要先完成家族的报复使命,难道不是情有可原?”她小心翼翼的加上。“就因为这样并不代表他是可以原谅的。”王爷猛一拍桌,“我更不允许我的女儿竟爱上一个外来的蛮子,一个不知从哪个原始野蛮部落来的人。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堂堂大明朝的瑞德郡主!”
“那又怎样?那让我更加高高在上,比其他人要尊贵吗?郡主就不能爱人吗?”
不怪脾气一爆发后,她可是什么都不顾的。
“对!”
案女俩同个拗烈脾气,两人大眼瞪著小眼互不相让,火花在桌上飞耀。
“够了,你们简直像两个死对头的骡子。”王妃站到他们父女俩间,试著分开两人,“才庆祝完媛儿回来,马上就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不论你说什么,你绝不能与那混——那家伙一起。”王爷眯起一眼冷冷说。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我爱他。”不怪大声回道。
“你听听,这是个黄花大闺女、一个名门千金该说的话吗?传出去,岂不丢尽我武王府的颜面。难道你没有半点矜持,没有廉耻之心?”
“爹爹,如果你要我撒谎而不是说实话,这种假廉假耻,我是做不来的。”
“你——真把我气死了。”
偷得两人喘气的空档,怪婆婆悠哉的喝口茶,慢条斯理的说:“不怪丫头,你爹刚刚说的,有句话我不得不问一声,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吗?”
不怪一个心惊,口水一呛咳得满面通红。
“臭老太婆这件事不要你多嘴!”武王爷生气的瞠视她俩。
“师父!”真是的,那壶不开提这壶,都这节骨眼了,怪婆婆还在旁煽风点火,真是我命休矣。不怪忙摇头说:“求你就别凑这热闹,徒弟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不需要更多的问题了。”怪婆婆眼神一锐,“哼,你爱不爱那家伙事小,他有没有碰过你事大。难不成你忘了你不奇姊姊的遭遇。如果那小子不打算给你个交代,嘿嘿嘿,我可没那么好放过他。管他家死了几百个人,我不介意再多送一个上去凑数。”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怪嘴硬说。
“你这小兔崽子是活不耐烦了,什么时候你受人欺负是你自己的事?师父我难道要吞下这口气,看你白白给人糟蹋不成?”
“我没有哇!他又没糟蹋我!”
“那么说来他完全没碰你半根寒毛罗?”
不怪这下可话塞到喉咙,吐都吐不出来。一旁的王爷听得只差没有七孔流血,可是五窍都生烟了。他火大的指著不怪鼻尖说:“我看你大难归来,神智都被那家伙给迷去,完全想不清楚了。打自今天起你就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乖乖的待在屋子里头,等你醒过来再说。”
“爹,你不可以——”
“你若还知道我是你爹,就一句话都不许说。给我乖乖进去!”
“可是——”
武王妃握住不怪的手臂,使个眼神给女儿,“听爹的话,去休息。不要说了,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