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弟你!”应旒泉又迟了一步,“师父若是知道——”
反正他若是先诱拐了郡主,迟早也得娶亲责罚,早罚晚罚多罚少罚都是罚,也不差这一点。“知道,我自会承担。”白天刚猴急的拔出剑来,“师妹,咱们点到为止吧?”
“没错,点‘倒’为止。”不怪笑笑,也拔出剑说:“小妹等下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师兄多多见谅。”
“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在心上。”白天刚心中只想到他就快要成功了。
“好,接招吧。”
不怪以白山派剑法第一式“朝霞初露”出手,白天刚轻松的以“云腾满天”收下,还刺一剑“浮云天关”,不怪迎上“举手近月”,两人似快还慢的过了十招之后,郡主的嫣然一笑令得白天刚头昏眼花、心痒难耐,就在这瞬间她弃守直攻,以最凌厉“破石入地”直取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他一个惊叫忘却所有招势,双手直往那话儿挡上,不怪才嘻笑的骤转剑锋改以心窝代替,剑尖刺破白天刚胸前的衣襟,留下一滴红血。
“多谢白大哥承让。”不怪挑挑眉,“怎么样?应大哥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还是要我也和你打上一场?”
应旒泉满意的瞧著白天刚几许失措与困窘恼怒的脸,“师妹这剑法使得极妙,妙极了。”
“哪里。”不怪回头看著满面红光的白天刚,一面收起她的剑说:“很遗憾不能去看看白大哥的‘人间仙境’,下次有机会咱们找几个人一块儿去吧?”
“是,是。当然。”白天刚有怒不敢言,他现在轻举妄动绝对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狠的小婊子,他心头暗道,等你爷爷我另日娶了你……不怪不想多说废话,“失陪了,两位哥哥。”收剑后施展轻功往林子深处窜去。
“哈、哈、哈,”应旒泉大笑三声,“人间仙境是吗?哈哈哈。”
白天刚气得脸色一白一青,应旒泉你给我当心点!
这一切,全部看在隐于大石后方的一群人眼中,特别是当中一位……他凌厉锐眼没有错过半分一毫。
“爷儿,依那娃儿耍的剑法来看,白山派的确有它独步武林之处,这一回可能不像华山或是衡山那么好对付。”一位矮小精悍的汉子对他说。
“嗯。”他的目光依然黏著于林子深处。
“爷儿是看上那娃子吗?”胖如酒桶的红面大光头,拍拍酒肚说:“好,让俺去捉她过来,今晚就让她替爷主子暖暖身好了。他女乃女乃的,这些山上一个比一个要冻寒,都几月天了,还这么他妈的冷。”
“嘴巴放干净点。”细皮白面宛如书生,脸上却格外邪气冰寒,摇摇手上的铁扇边说著。“爷主子什么都没说,你倒在这儿凑起热闹来。”
全队人马中最安静的一位随著他走出巨石藏身处,外面两个白山派的人已经离开了,拔仙台此时只有他们一群人。
他向那位沉默裹著白色头巾,高大壮如小山的汉子使个眼色,那汉子随即静悄无声的消失在林子,原先那位姑娘消失的地方。
所有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何必需要派哑奴去呢?不过是个弱小女子,我们几个随便一个就可以擒她回来,哑奴没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主子的身后与需要?”
书生尖著嗓音问。
他走向台边,俯看底下层层翻滚的云海,山势险峻,好个天高地阔的天地,让人不禁要赞叹大自然的造化。
可惜了这片天地,今日将无法清幽的度过。
“我有我的用意。你们负责白山派的众人就好了。记得,那位掌门必须留下活口。其余的……”他看向远方的群峰,“不必留情。”
***
不怪尽情的在山林间奔跑跃跳,将一身的精力全都发泄于这片天地间,自得自在,如鱼得水。与山野鸟儿追逐一阵后,她坐于玉皇池边,凝视著荡漾的碧波,于一片湖光山色中稍作休息。
太白山已成为她的游乐场所,可是不怪心中总是想尽办法要下山。
若不是爹爹威胁要治婆婆们的罪,今日不怪早下山去找她那两位姊妹了,不晓得不奇姊与平凡妹,她们日子过得可好?当初一别至今,她没有办法获得一点音讯,谁让她那贵为王爷的爹爹,命令白山派众人一个也不许透漏她的所在,亏白皓罡自称为大侠,还不是照样畏惧她爹爹的权威,居然照做不误。
不怪叹口气,真是的,江湖中人也不是个个都有骨气的。
“是谁?”她突然翻身跃起,明明听到有一声踩断树枝的细响,难道那两个讨厌鬼又跟来了?“快出来,否则姑娘我不客气了。”
这儿平日人烟稀少,虽然有许多寺庙道场,但大部分都还是齐聚于底下山区,很少有人闯入这拔仙台高岭。对于功夫不好的人来说,这山高不仅危险,内藏的猛兽黑熊更是吓人且致命。
没有回答是当然的,所以不怪屏息凝神注意周围,依然没有任何迹象。“该不是什么小动物吧?”她喃喃说著,一只兔子就从她前方慌张的窜过。
收起她的疑心,不怪返身坐到湖边,拾起石子打著水漂,发出噗噗噗的声响。
反正真的有人来……若不是应旒泉就是白天刚,那两个家伙一肚子鬼主意以为她不晓得,不怪也懒得去理他们。其实,应旒泉的人并不坏,只是太老实太古板,凡事都端端正正,打从第一眼看见她以后,那脸上就从没少过著迷的表情。那副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不怪看了心中就好笑。
白天刚就更不用说,她从前就听过此人的名声,标准的江湖混混,吃喝嫖赌无所不能,讲到武功更是只懂得阴险狡诈、专走旁门左道,真不晓得白皓罡见他一出生,为什么不把他掐死算了。他那双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她,还以为不怪不晓得呢!
两人都想赢得她垂青,好成为新贵娇客……朱武王爷的女婿。
这种事对不怪来说一点也不新鲜,打从半年多前她忽然由一个小小的江湖女子,摇身一变而成高高在上的郡主后,突然间她就成为一等大奖似的,几乎日夜都有男子试图一睹她的芳容,或是藉著各式各样的情书,想打动她的芳心。
王府内也多了一打以上的媒婆出入,凡是听见王爷新寻回来的爱女有著倾城容貌的王孙公子,无不前仆后涌的上门提亲。
谁让现在达到适婚年龄的公主、郡主,已经少之又少,多半早已许婚配,否则就是让皇上做主嫁掉了。只有这位最新出炉的郡主,还没有人要。结果就是差点挤破了朱武王府的三道大门,重做了两道围墙。
最后不怪烦得动手赶人,打伤五位不知好歹试图轻薄的求婚者,吓退一打的文弱进士书生,其中有三人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轰动了整个京城,大家纷纷散播她与不奇、平凡行走江湖的无稽称号——江湖魔女。
就这样,气得王爷不顾父女亲情、不顾王妃的上吊威胁、不顾独生子舍不得姊姊的苦苦哀求——硬是把女儿交给白山派的人,要求白皓罡暂管这顽劣的女儿,等京城这片谣言谣语的浓雾散去再说。
说起来,这真的怪不得她当时会动手,不怪遗憾想著,若是她再不赶走那些人,哪天被逼疯了,别说是狗急跳墙,只怕人都要爬树了。
天晓得,她一点也不喜欢那种被当成天下第一大肥肉,挂于市场拍卖的感觉,可怕可怕。
现在这样也不错,除了日子有点无聊乏味,还有两个无聊男子缠著她团团转外,她平常都可以练她最喜欢的功夫,玩玩剑耍耍枪,偷空在林子里面冒险探索打猎,嗯……知足常乐嘛,也就别太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