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同意的点头说:“我也是四、五岁就被迫与爹娘分离,被我师父抱走,到黑心村去学习武术。虽然有人告诉我,师父是害我与爹娘骨肉离分的罪魁祸首,可是我师父待我宛如亲生,如果没有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结果,我感觉爹亲、娘亲、师父也一样亲。每一个人都对我很重要的。”
聿虎对于这些事感觉讶异,他从没想过嫂子也有一段过去,更重要的——这与谣言说的完全不同。
“嫂子的师父为什么要抱走你呢?是嫂子的爹娘要求的吗?”
平凡摇头,“我的师父见我与姊姊小时候娇俏可爱,说是武学的好料子,就硬抱走我们,当她们的弟子。害得整个京城乱成一团,因为我爹爹是金城将军,不奇姊的爹爹则是应国公,不怪姊的爹爹更了不起:——是朱武亲王。成为轰动一时好大的一个案子,大家都以为我们三个小家伙惨遭不幸了。”
“最后你怎么和你爹娘团圆的?”聿虎真是越听越好奇了。
“大约一年多前,婆婆派我们三师姊妹较量,不小心挑战到一位济南王爷的头上,他正巧奉派前往京城找寻我们妹妹,总之一切好巧不巧,我们就这样发现自己的身世,与爹娘重逢了。”“那你当时一定非常高兴罗?”理所当然的聿虎羡慕的说:“哇噢!金城大将军之女,一下子成为贵族千金呢!”
“找到爹娘自然值得高兴,可是做贵族千金就没什么好兴奋的。”她耸耸肩,打个哈欠说:“我还是喜欢做我的平凡。”
“你不喜欢锦衣玉食,穿好的吃好的吗?京城那么大,一定有许多好玩的事。
我就很想到京城去玩呀!”
平凡一言不发的躺在草地上,聿虎得不到回答,转头去看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睡著了。他对自己笑了笑,这时候嫂子一点都不像是贵族千金,的确是她那率性的平凡女子。
也不知为什么,聿虎并没有离开。他坐在那儿,把玩著平凡送给他的见面礼——玉萧,模索著上面的孔洞,想像吹出一段思念曲调会是什么心情。
***
“聿虎!聿虎!”小鹦摇著他的肩,“你最近都到哪里去了,七早八早就累得上床睡觉,喂!”
睁开惺忪的睡眼,“干啥事,姊?”
“还问我咧,人家今天要找你一块儿去骑马,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说。”小鹦捂著嘴,“是不是偷偷去捕野兔,不让我知道。”
“我才没做那种无聊事,我现在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小鹦瞪大铜铃眼,“哇!好大的口气。”她神秘的笑笑,坐到他床边,扯著他衣袖说:“男子汉,告诉我嘛!你这几天神秘失踪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聿虎哼了一声转身又趴过去睡。
“你不告诉我,好,我就去向大哥告状,说你都没有专心念书,私底下跑出去玩,看他怎么处罚你。”使出女孩家的诡计,小鹦软得不成用硬的。
“好烦哟!”聿虎气得坐起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合起双掌作出祈求状说:“你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一定替你保守秘密的。”虽然知道这种“保证”多半不可靠,可是看来不说出来,今天小鹦姊是不会放过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她下水,这样谁泄密就两人一起倒楣。聿虎心内得意的笑,口中还以很大的恩惠说:“真受不了你,好吧!明天用完早膳,你到枫林子那边等我,不许告诉别人。”
“什么嘛!神秘兮兮的。”小鹦嘴巴这么说,心底还是很高兴,她最喜欢挖掘秘密了。
***
当夜,七星阁内。
平凡挥动金黄鞭子扫向悬于高梁上的腊烛,轻轻一画整排烛火皆灭,而烛身却毫不受震动。恰巧当她收起鞭子,鹰飞也推开阁门走进来。“娘子,你在做什么?”
“练一练武功,太久没有耍,感觉生疏许多了。”平凡眨眨眼,“我没看错吧?
你今儿个可真早回来。”
听到鹰飞耳朵中,汗毛敏感得直竖起,“今日事情少,我便提早回来了。”平凡开始抱怨他的工作过繁,无法分闲给她了吗?她开始觉得无聊了?
“你用晚膳了没?我派人去替你……”
“且慢,别忙。”鹰飞拉住她的手,“我好久没有抱抱你。晚膳可以等,我不行。”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的平凡娘子还会害羞,她眸光转为柔和吐露出自然的诱惑,含著笑嗔道:“什么好久,也才不过两、三天。”
“两、三天而已?”鹰飞埋首在她清新的发香与颈间,“你一点都不想我?”
“我哪有空想你?”她的手缓缓在他胸口逗人的游移。“我忙著陪小花小草解闷,忙著吹萧捉蝴蝶,忙著去探险。没空想你。”
他捉住她抱起,往内室跨步走去,“竟敢说没空想我,好啊,非好好罚你不可。
就……罚你今夜都不许下床半步。”
平凡的回答是悠长满足的轻叹。
***
“你为什么突然又练起武功了?”他自床上撑起胳臂,低望她晕红未退的脸蛋,粉唇因为他的眷恋而红肿著,“有人威胁到你吗?”
说实在,鹰飞并不乐意看见平凡又重新执起武器,她现在是他的女人,凡事有他可以替她做主,他会保护她,就算从此不再练武也没关系。
此外最主要的理由是:雷家上下的人因为平凡有武功而远离她,如果她真要成为雷家女主人,非要学会如何表现出一位女主人的模样,不再做打打杀杀的事,而武功绝不是此刻她应该练的。
平凡眨眨眼,“你怎么突然问这问题,没有,没有人威胁到我。”
“把你的鞭子交给我。”
她皱眉,“你若是担心我会伤及无辜的话,我向你保证婆婆曾警告过我们,万非得已不可以对他人出手。”
低下头鹰飞吻吻她的唇角说:“听话,把鞭子交给我。这与你是否伤及无辜没有关系的。”有瞬间她是如此柔顺,回吻他的双唇是如此热情,鹰飞以为自己毫无疑问说服她了,下一刹那他只知道自己被猛力推开,她易客为主压在他身上,长发飞扬落到两人间,宛如飞瀑。
她眉扬色厉,低喝说:“休想我把鞭子交给你。那是婆婆传给我的师门利器,你要拿走它,就先拿走我的命。”
“你不再是江湖中人了,你需要的不是那只鞭子,而是我。你打算违抗夫君的要求吗?”他怒道。
“这算哪门子要求?”平凡不服的回答:“那只鞭子自幼就在我身边,它与我形影不离,就像我的生命一般,如果今日换作是你,你会轻易的把它交给我吗?”
“所以对于你而言,夫君尚且抵不过一条鞭子重要?”他一句简单的话,就堵死一切平凡的抗议。“如果你心中还视我为你夫君,你就会相信我,把鞭子交出来。”
她瞪他良久,“这不公平。”
“把鞭子交给我。”他依旧不变的命令。
她咬著下唇,离开他的身上而坐,低声问:“为什么?起码告诉我一个理由。”
版诉她不许再练武?告诉她从今而后不能再使用轻功?鹰飞认为自己无法说出口,但他必需。
“你拿著鞭子练武,不像话。”鹰飞切齿说。
平凡像是挨了他一记重拳,“你以前从未说过不许我练武的话。”
“这对你而言是个新的环境,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去认识朋友,多花点时间在家里,别再天天往外跑了,你身份不同以往了。”每说一句,鹰飞自己也同样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