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这时已打定主意,“哼,天山帮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学了些三、两个小把式,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横行天下?我们公子只要吹口气,你们就要倒地不起。等他一挥手出去,哈,那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江湖中人多半个性莽撞,一言不合就开打,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经过不奇有心与司徒宛无心的挑衅之后,天山帮三人倒都脸色一沉,大胡子的那位冷笑三声,“好呀,我孙二倒要领教一下这位公子的厉害。”
“二师哥,不许伤人,否则……”那位娘子口中还在说,那人却已提刀一招破斧开天的劈了过来,当下不奇斜地跳了开来,那刀硬生生的直往桌面砍下,堪堪要砍落那张桌子时却又刀身一平,顺着桌子横切过去,像是会转弯似的,司徒烨在刀锋迎向自己险象环生时,持起手边的竹筷子顺势那么一夹,竟夹住了锐利攻击。
也就那么一瞬间,那两个天山帮的人都看见了不奇,同时叫着:“是这贼魔女,还我帮令来!”
一下子,不奇与两名天山帮人,司徒烨与那位孙二,各自恶斗起来。司徒宛嘴巴念念有辞的说:“我最看不惯人以大欺小、倚强欺弱,两个对一个算什么好汉。我可不是想帮你的忙,只是我看不过去……”说归说,结果他也加入了战场中。“说好了,你别以为我想帮你这恶婆娘。”
不过两三下,强弱的态势谁胜谁负便明显得很。司徒兄弟武功高出那两人许多,而不奇与那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交手,也还占住了上风,但是她故意引妇人跳到茶楼之外交战,假装不敌而逃,那妇人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取回帮令的机会,大喝一声追了出来。
只要混入人群内,有的是机会甩掉司徒烨与其他天山帮的家伙。不奇的如意算盘刚打完,一个身影就一闪跃到她面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懊死!她缓缓的抬头起来,面对着司徒烨那张大理石刻的脸,她拉开嘴角笑说:“我只是测测这里的路平不平,好不好走,万一失了火或是地震也好有个逃难的地方……”
她一句话没断句,就让他攫住了一臂往回走,追在身后的中年妇人脸色如土,显然是追得没气了。她凶狠的瞪着不奇,然后返身回转客店内。
里面已经恢复了原状,除了缺了腿的几张凳子和少了脚的两、三张桌子,倒是什么异状都没有。司徒宛站在墙边,天山帮那两个大胡子和黑脸的家伙则坐在地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身上都各负着伤。
“大师哥,二师哥!”那中年妇女急忙奔入,口中唤着,“是谁伤了……”这句话没问完也知道答案。那两名汉子各哼了一声,撇开脸去。接着一看见不奇被司徒烨捉进了客店,才又眼睛一亮。
“这位公子武功的确了得,打败我们兄弟我们也没话说。就连身上让你这小随从刺了两剑我们也都不与你计较。”孙二朗声说:“但是那位姑娘与本帮结下了很大的梁子,却不是这样可以了结的。”
司徒烨冷冷看了看不奇,“什么样的梁子?”
不奇倔强的噘着嘴,他却使力的一握她的细腕,差点疼出了她的泪水。可是她好强的逼了回去,抬起下巴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教他们这些人看我们三姊妹单独行路模样可欺,也不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竟想要强占不怪的便宜。我不过是想了计谋,整治了他们全帮。平凡就顺手捡走了他们帮内一块黑铁牌,一路上拿着它吃了几颗什么眼的,再来就是调了些人手帮我们送信盗宝而已。”
“哼,你说得容易。一口气三个丫头吃下了本帮储存上百年的天山神眼,镇宝之物也全被你们拿去送人。假借我们帮令,命本帮弟兄为你们卖命,花去多少天山帮的帮银?伤了多少帮众?现在你说得简单。魔女我问你,我们帮令在哪儿?”大胡子叫着。
“大师哥,别和这魔女废话,一刀杀了她,我们再来搜身。”那名中年妇人气愤的说。
司徒烨冷声说道:“现在这位姑娘归在下所有,如果她先前有诸多不对之处,希望看在我的颜面上,就此做罢。至于帮令……”他看着不奇说:“拿出来还给这几位侠士。”
“好个侠士。专作偷鸡模狗的侠士,”不奇一面自衣中搜出那块黑铁牌,“怪不得我婆婆常说,江湖险恶,小心小心。原来就是有这种败类,人前说的是人话,背地里仗着些武功专作些见不得人的事。”她扔到天山帮那伙人的脚前说:“拿去吧,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了。”
大胡子面色阴沉的拿走铁牌,“好,我们的确无法与公子为敌,我们走!”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样子。
“人家根本不感激你,说不定还会偷偷来暗算呢!鲍子。”不奇大声的说。司徒宛也皱着眉,“大哥,或许……”
但司徒烨举起手阻止他们再说,眼看着那三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慢慢走出了客店之外。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不奇看他们一走出去,就气得甩开了司徒烨的手,在地上跺了两脚说:“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侠义之士。你以为我们三人只不过是被调戏一番?错了,他们接二连三打不过我们,半夜里在不怪房内喷蒙汗药和药,想迷昏了她好非礼。要不是我警觉心重,现在我们姊妹早就被他们废了武功扔到妓院之中。还有他们的钱也全是些不义之财,我们还算是替他们做善事呢!要是真把天山神眼浪费在那些恶人手中,还不如赏给狗吃算了。”
司徒烨重新又捉住她的手腕,“坐下来吃饭。”
“我气饱了。”不奇吼着,“等一下他们要是暗地里砍去你的脑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他石刻的面容突然现出一分柔情,“你是在为我担心?”
不奇反而一怔,脸又红了。“我……我干嘛为你这种人担心,我巴不得……巴不得他们早日把你解决,我就可以自由了。”
司徒宛一旁嗤鼻说:“这谎话撒得真不高明。”
她的脸更红了。气嘟了嘴索性不开口,司徒烨也不逼她,只招来了店家换上新菜,三人享用了一顿安静的午馐。临走时,他们又多付了些银两好赔偿店内被砸坏的桌椅杯盘等等,让掌柜的老丈迭声称谢。
“大哥,你说今日到得了董家庄吗?”司徒宛一边翻身上马,一面问道。
司徒烨淡淡的说:“我已经约好董庄主与夫人了。”
“太好了,好久没见到董大哥,还有董夫人……”司徒宛突然转头对着不奇说:“这次到外面来,我才晓得董夫人的好处。她不光生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秀外慧中,就连她放的屁我看都是香的。见多了‘粗野女子’,我真恨不能插翅飞到董夫人那儿,享受享受江湖第一美女温柔的对待。”
不奇转转白眼,她又哪点粗野?哪点不像女人了?虽然自小在黑心村内长大,可是婆婆们琴棋书画一样也没少教给她们。婆婆们常说:这些东西怡情养性可涵养她们内在,但绝不是拿来讨好那些臭男人的。所以不奇一点也不想献出她在女红或是诗词歌赋上的造诣。
况且奇婆婆说得很清楚,练功与读书排第一,不许她为了那些闲差荒废了作业。只要让婆婆一看见她为了诗歌感动,就是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