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跟着站了起来,"我必须把握着每一分每一秒。"她故作轻松的说着,但子杰可没忽略了她眼中一间而过的悲哀。
"也好,那你就到处走走,心情放轻松一点,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大概再一个星期就可以陪你下南部了,到时候我们多住几天好了。"他想办法提高她的求生意志。
"谢谢你。"
"好了,洗脸去吧!"他轻轻的将她推入浴室之中,这才允许自己流露出情绪。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情绪可以如此的影响自己。她的不快乐像是一只凶猛的手,紧紧的揪住了他的心。他不愿也不想去分析自己的心,一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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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么多蛋?"May一见桌上的那一大盘荷包蛋,立即惊讶的问道。
"我忘了跟管家提了,算了!别理它了,他见我没吃完,明天就不会再准备那么多了。"子杰哭笑不得的说着。
"一大早有人为自己准备早餐的感觉真好。"May有感而发道。
"是吗?"
"你少人在福中不知福了,以前我顶多是泡杯咖啡,烤片吐司就解决一餐了,哪来这么多变化啊!"May指着餐桌上的各式早点。
"那是管家特别为你准备的,以前我通常只是喝杯咖啡再吃个三明治什么的,也就解决一餐了,管家虽常在口味上做变化,但少有做这么一大堆的,我可是托你的福。"
"天啊!那怎么好意思呢?让他一大早就这么忙。"
"所以罗!你可要多吃一些,这样才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子杰藉故放了一大堆食物在May的盘上,直到她吃不消的告饶。
"好了,我先去上班了,你记得吃药哦!"
"吃药?"May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的看着他。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药都不吃吧!"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从她的表情得到了他不喜欢的答案。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肩膀,心痛的说着:"May,我可以接受你不到医院去做治疗的决定,但你不能连药物治疗都放弃了,你至少给自己一个机会吧!别这样摧残自己的身体,好吗?"
"我……"
"答应我?"他恳求道。
"嗯!"May轻轻的点头,他的真心关切温暖了她的心。
"走,我先陪你到医院去拿药。"子杰二话不说的拉着她的手。
"不必了,等一下我自己坐计程车去就行了,你还是先去上班吧!"
"不,这样我不放心,还是我陪你去吧!"
"这样好了,你送我到医院门口,然后我自己去拿药。"她坚持道:"我不要耽误了你的上班时间。"
子杰微笑的看着她,以往的那些女人,只要跟自已沾上那么一点关系,就开始巴不得整天跟在他身边,而现在真正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却怕耽误他的上班时间,而宁愿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切。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May被他的目光弄得很不自在。
"没什么!你赢了,我们走吧!小勇士。"子杰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走。
来到医院门口,子杰不放心的交代道:"拿好药后你要记得吃,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
May点头走下车,站在医院门口自送着子杰的车子离去,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她才转身走入医院,对于这个几天前判了她死刑的地方,她突然有着莫名的恐惧,就像死神站在她的前方,微笑而得意的看着她,浓烈的药水味正是他得意的笑声?
不!不!不!她心中狂乱的叫着,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医院,一直到阳光照耀着她才慢慢的停下脚步,突然一阵晕眩袭向了她,她赶忙我了一个位置坐下,她恍惚的拭去脸上的冷汗,阳光的热度依然拂不去心中的寒意。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很坚强的,也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坚强的胸膛倚靠,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冰冷的态度、坚强干练的外表,那都只是一层保护壳罢了!而壳下的她还是那么的软弱无助。
她不愿接受治疗,除了害怕治疗所带来的痛苦,更害怕被提醒自己的生命已如风中之烛,而现在又多了一项:她不要他见到她憔悴的样子,她不要化学物品提早摧残她的美丽,她要他脑海中留下的是她最美的一面,所以当癌细胞开始侵蚀她的美丽时,就是离开他身旁的时候了。这是女人的虚荣啊!
但她怎么能让他接受自己的想法呢?他一定不会答应的。她心情沉重的想着。
※※※
"你拿药了吗?"子杰下班后,见到May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我……我拿好了呀!"
"噢!那医师怎么说呢?"
"医师说只要早晚各服用一颗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们吃饭吧!"子杰带着May走向餐厅。
吃完晚餐后,子杰马上开口说道:"别忘了吃药。"
见May乖巧的吃完了药,子杰又从公事包拿出了一包东西,开口说道:"这是灵芝,听说对你的病情很有帮助,我们不妨试试看吧!"这是子杰从书上得到的讯息。
"嗯!"May感动的点头。
"走吧!我们今晚到阳明山上去走走。"多运动并保持愉快的心情对病情也有帮助,这也是从书上得到的知识。
※※※
林陈宝惜在大厅与门口间来来回回,一方面期待孙女的归来,一方面却又为自己所做的安排感到忧心忡忡。
"阿惜,来啦!里面坐一下,阿妹又不是不认识路,她会自己回来啦!"林陈宝惜的邻居阿好婶大声的招呼着。
林陈宝惜缅腆的一笑,用台语道:"不是啦!我是有点担心,不知道她看到我们为她准备的婚礼,会不会生气?"
"不会啦!我们也是为她着想啊!当初她妈妈就是草率的去公证,结局才会这么悲惨,现在怎么能不谨慎呢!"
这一次帮May补办结婚仪式是阿好婶的建议,她一听到May在台北公证结婚,今天带她的先生回乡下见外婆,马上建议林陈宝惜要替外孙女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至少也要他们祭拜祖先,于是一行人兴致勃勃帮她布置婚礼现场。
"他们回来了。"外面忽然传来了阿水伯的叫声。
林陈宝惜马上跑出去。
"哇!开这么豪华的车子!"阿旺伯惊叹道。
"噢!是宾士五百的呢!"众人对着子杰的大轿车评头论足。
May与子杰走下了车子,望着这一大军人,子杰纳闷的看了May一眼。
May也是一脸的迷惑,怎么这些人聚集在她家里?她礼貌的招呼了众人,然后才轻声问道:"阿嬷!为什么这么多人聚集在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这……我……"林陈宝惜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来。
"唉呀!偶跟你说,那个贼昏不可以给他乱来的啦,一定要给他拜天公,偶面给你阿嬷梭要给你们补贼昏,大家都嘛在等你面。"阿水伯用台湾国语解释着。
"结婚?"May脸色慌乱的问道:"阿嬷,这种事怎么连提都不提?你们怎么可以自作主张的为我们举行婚礼,这样教我……"
村长打断May的话,教训道:"我们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女孩子家不懂事,要听长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