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娶吕翠娘,除非是天塌下来,否则——办不到!
秦雨狼心狗肺的言语今吕翠山极为愤怒,他无法忍受秦雨对鬼族及妹子的污蔑,于是拔刀相向——
一场大战,沸沸腾腾展开!
大战后,秦两重创吕翠山及鬼族族众,挟持着吕翠娘回到故乡,建立鬼影山庄,并将她囚禁起来,废了她的一身武功。
吕翠娘满心以为薄情郎回心转意,从此,可以和秦雨白首偕老,所以,她绝口不提鬼族,安心的在山庄住下,并产下秦傲天。
秦雨按时回山庄探望他们母子,给他们母子优渥的物质照顾,虽然神情上总是冷淡轻蔑,但吕翠娘相信,总有一天秦雨一定会跟她言归于好,爱她如前。
当秦傲天三岁时,吕翠娘按族规,开始教导儿子玄冥内功的口诀。
发现吕翠娘的举动后,秦雨大发脾气,说了许多污辱言语,还下令将秦傲天带走,无论吕翠娘如何求他、秦傲天如何反抗嚎啕大哭,狼心如铁,硬是不为所动。
几乎崩溃的吕翠娘以尚未失去的摄魂术控制家丁,本只是想藉他们之力夺回爱子。
没料到,却在无意间发现秦雨早在一年前已娶了门当户对的柳诗萱为妻,另筑爱巢!
她带着家丁浩浩荡荡杀至他们的家时,只有怀着身孕,带着不屑神色的柳诗萱在家。
她坦然告诉吕翠娘,她一直都知道她,秦雨从未瞒她。秦雨之所以会留下他们母子,并非出于好心,而是基于自诩忠义之士,不能杀害为自己生下孩子的女人。
可对他而言,他们母子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一辈子都必须背负的耻辱。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柳诗萱还将他们在圣山的对话以及鬼族的秘密说出。
这些事情若不是秦雨告之,柳诗萱如何得知?
想不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竟换来如此冷酷的对待,吕翠娘的身心霎时陷入疯狂境界。
她发疯的杀人泄恨,狠心地了结身怀六甲的柳诗萱的性命!
得到讯息赶回的秦雨,目睹血流成河的凶残画面,又发现爱妻已被杀身亡,他也疯了,捉来秦傲天,当著吕翠娘的面,狠狠地给他一剑!
他说,他恨秦傲天的一张脸,跟他婊子娘长得一模一样;他还说,吕翠娘杀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他要以秦傲天抵血债!
吕翠娘经此刺激,更是疯狂的要跟秦雨同归于尽。
中剑之后,秦傲天整整昏迷三个月,日日都在跟死神拔河,秦雨和吕翠娘的后续故事,是日后待他清醒时,吕翠山一一告诉他的。
自从被秦雨重创,鬼族一直休生养息,潜伏在秦雨身边,盼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所以,当惨剧发生之际,他们才能迅速赶到现场,以毒粉控制秦雨,救出吕翠娘及秦傲天,并带着他们三人回到鬼影山庄住下。
神志紊乱的吕翠娘,除了秦雨外,任何人都不认得,连她的孩子秦傲天都被她当成是来抢秦雨的狐狸精!
为了妹子,吕翠山不取秦雨的性命,仅以毒粉控制他,今他四肢瘫痪,不能言语。由于已习成鬼族秘功,秦雨仅花了一个月,便突破秘药的控制,并将吕翠娘重伤毁容。
幸亏吕翠山及时赶到,又以毒粉秘药控制住秦雨,将吕翠娘救出。
只是吕翠娘伤口稍愈,就迫不及待回到秦雨身边。
如此反反覆覆的下药、抢救……让两个已筋疲力竭的冤家,将彼此折磨成鬼不成鬼、人不成人的模样。
秦傲天年纪尚小时,总忍不住渴望亲情,不断的去看他们,直到有一天,吕翠娘伤了他。
于是,吕翠山禁止他再去探望爹娘,直到他习成鬼族异功,在江湖闯出名号,更成为鬼影山庄主人后,每月一次向秦雨下药的责任,才移到他身上……
许久许久,他只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和小冬啼哭不止的呜咽。
“你为谁而哭?为何你的眼泪如此丰沛,我却连一滴也没有?”他的胸口萦绕着这句问话,却因说了太久、太多,已无意愿再多说一句话。
“来,肩膀在这儿。”好不容易止住哭势,小冬将红通通的粉颊抬起来,平视着他,向他做出邀请。
看了半天,不知她是何意?本已无意开口的秦傲天,忍不住以嘶哑的声音问:“我知道那是你的肩,但请问,要做什么?”
“给你靠着,咱们一起哭啊!”小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还哭不够,要找人陪?”他哑然失笑。
“不是小冬哭不够找你陪哭,是你爹娘如此待你,你该好好哭上一场,要是伤心搁在这儿太久——”小冬模模他心口的部位,轻声叹息。“这儿是会发臭的。”
“胡说八道!”
“瞧你,就是没好好的哭一场,脾气才变得别扭古怪。小天天,在人家面前不须逞强。”小冬爱怜的盯着他。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有话便说、有泪便哭,我就是没有伤心的感觉,你就算再激我,我一样哭不出来。”
顿了顿,他神色疲惫地说:“觉得我脾气古怪可以明说,何必拐弯抹角,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小天天,哭没想像中的难,伤心就一定要哭,心情才会好起来,你瞧!我就是这样,才能一直保持愉悦的心情面对人生。”
瞪着热切的粉颊,冷艳面孔发出挫败低呜,“我究竟在期望什么?跟一个脑袋简单的小泵娘说出如此复杂的故事,她怎么会懂?以为哭一哭就可以解决,哈!就这么简简单单解决将近三十年的恩怨?天真!真是大天真了!”
瞧他并不认同自己的说辞,小冬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你试过吗?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这方法不管用。”
“哼!”
“小天天,你说我想得简单,我却觉得你想得太多,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做人何必如此辛苦?”
“是我想大多?是我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他苦涩的咽下唾沫。
小冬不许他躲回壳内,捧着他的脸,以坚持的火吻逼他与自己喘息不已的相对。
“这事真的很简单。”她开了头。“你爹娘不成熟、不负责任、自私自利,所以伤害了你,这事不该怪你!也不是你的错。”
他惊愕的扬高双眉,这种说法,他倒是头一次听到。
“他们不懂爱别人,只爱自己,所以,只要对方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他们便不顾一切地反抗,完全忘了包容、忍让,只想给对方最可怕的反击,不顾后果。”
吸吸鼻子,她心疼的凝视着他。
“他们完全不顾你是最无辜的人,不停地伤害你,而你一次次向他们索爱,结果呢?你遍体鳞伤!再也不敢爱人——”
“胡说!”他咆哮打断小冬的高论。
“请问,我哪里讲错了?”小冬戳戳他的胸口,不甘示弱的回嘴。“爹出题目考我跟姊姊,我的推理逻辑、分析能力常使爹竖起大拇指,我不信我有说错,请把我胡说八道的地方指出来。”
“你不懂!我不需要他们,他们是恶魔!不是爹娘,我从没求他们爱我,我只愿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没有流着他们的血液,不像他们一般疯狂!”
秦傲天抱着脑袋,痛苦申吟,冷汗急骤的从他的体内不断涌出,强烈巨大的恐怖阴影彷佛要将他扯入深渊,将他吞没……
似乎又重回年幼时代,一睁开眼,他哭喊着“我要爹!我要娘!”,舅舅的安慰发挥不了作用,小小秦傲天一心一意要爹、要娘……
下一瞬间,他找到他们了,他们却像两具鬼魅般伤害着彼此,也伤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