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侯爷没事了。”赵老爷又说。
“没事?不可能——”她定睛一瞧,朱雍达果然正好端端的斜卧着,神色平静。“你好啦?真的好起来啦?太好了——”她失控的跳下床,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玉娇、玉娇!”她的爹娘同声喝止她。
她眨眨眼,神志回笼,再瞧朱雍达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一个念头不由得闪现脑际,“你骗人!”说完,她又立刻否定自己的话,“不不不,不可能!你若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绝不可能说你爱我、喜欢我的——”
“住口!”朱雍达神色尴尬,方才他说的话,屋里的每个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唉!现在想否认对她的情感,只怕已是来不及了。
而且,凭他对她的了解,只怕她以后会拿乔啊!
“御医!雍达要不要紧?”
赵玉娇连忙追问在替朱雍达把脉的御医,却见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状。
“小夫人,侯爷的脉象跟发病时一样平稳,没有任何不妥。”
“真神奇耶!”她拧眉,伸手戳戳他的胸口。
突然,一个画面涌现她的脑海——
“玉娇,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道冷光由阿草的指尖射向朱雍达的身躯,接着,她又念起一连串难懂的咒语。
“你在做什么?雍达会不会被你整死?”
“放心!”一阵施法后,阿草看起来元气大伤。“这会让他只对你一个人忠心。”
“什么?”
“如果他敢移情别恋,你就懂我的意思啦!”
现在她懂了!全明白啦!
赵玉娇双手叉腰,双颊气呼呼地鼓胀着,活像头发怒的母狮。她气冲冲地逼近朱雍达,愤怒地狂嚣,“说!你是不是去找姑娘陪你上床?”
“你怎么知道!?”朱雍达月兑口而出。
“疼死你算了!耙找别的姑娘!?”她将枕头、被褥……所有可以扔的东西全扔向他。
“做啥呀?当我垃圾桶,这样扔人的——”他抓住她狂舞的四肢,眼神冷厉地环顾在一旁看好戏的众人,“还不出去!”
赵老爷本来想乘机把话挑明了说,不过,拗不过妻子的劝阻,只好暂时放他们一马。不过,临走前,他还不忘给朱雍达一记不赞同的目光。
看见他不满的表情,朱雍达选择沉默以对,只是,他的静默少了平时的嚣张气焰,增添了一抹祥和与宁静。
“不理你了!”赵玉娇扔出身边的最后一样东西。
“咚!”一声,正中朱雍达的额头,他大手一摊,仰头倒下。
“雍达——你没事吧?人家不是故意的……”她七手八脚地爬上大床,拉着他的衣襟晃呀晃的。
“你才刚把我敲晕,现在又想拆了我全身的骨头,你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慢慢吞吞地说着。
“哼!”发现他没事,赵玉娇的身子一扭就要下床。
朱雍达气定神闲地以手当枕,对着她的纤细背影冷笑道:“走吧!等你出了这扇门,我就找春红、李洁进来伺候我!”
她噘高红唇,蓦地转过身,玉指奋力地戳向他的胸膛。“你敢?你试试——”
“有何不敢?反正要是我死了,有那么多人陪葬倒也热闹!”他咬了下她的纤指。
“你这坏人!先是霸占了人家的身心,现在又恶劣的威胁人家,教人家想生气都没法子,你究竟想怎么样嘛?”她娇嗔地说。
“你要是敢再说什么要离开我、抛弃我的话,当心我有更多高招可以对付你!”说完,他霸气的圈抱着她,在床榻上滚了一圈。
“算啦!人家认栽了行不行?起来啦!别压着人家,好重!”她推推他的肩膀,这才发现他抱着她的身子正隐隐地抖动着。
方才在生死交关之际,让他彻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本以为他将再也无法拥有这一切,如今失而复得,教他怎能不激动?
“雍达,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你身边,别怕呵!”
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终於渐渐地平息了他内心的恐惧。
一放松下来,朱雍达立刻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疼痛和我去找姑娘有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我才告诉你。”赵玉娇望着他甜甜一笑,渴望再度听见他的爱语。
朱雍达迟疑的皱起浓眉,“哪一句?我有更多高招对付你?我死了会有很多人陪葬?还是找李洁、春红陪宿?”
“你还敢胡说!”她恶狠狠地拧起他的腰间肉,不依地叫嚷,“说你爱我、喜欢我,一刻都不能没有我!”
“不要!”他又摆出一副跩跩的模样。
不过,这回赵玉娇并没有被他的冷硬给吓住,“说不说?不说——我要走了哟!”
她挣出他的怀抱,双足却仍被他紧紧地抓住,他炽热的呼息让她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可等了许久,却仍不见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他。
只见他双眼通红,死命地盯着她血迹斑斑的双脚,嘴角轻颤。
她想安慰他,可还来不及开口,他已抬起她的脚,轻轻地吻过她脚上的每一道伤口……
他的举动胜过了千言万语,让她的胸口盈满了柔情,她紧紧的拥住他。
她知道,自己永生都无法忘记这一刻……
***
朱雍达吩咐赵老爷大宴如期举行,这一日,贺客盈门。
赵氏夫妇正要入席时,却被管家请到红烛高燃的大位上,与朱雍达并肩坐着。
“可以开始了。”穿着金丝蟒袍、浑身气派的朱雍达冷静的朝管家示意。
没多久,与朱雍达穿同样款——衣裳的赵玉娇就在喜娘与丫鬟的搀扶下,千娇百媚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请小夫人向爹亲,娘亲磕头,拜谢爹、娘教养的恩惠。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赵玉娇一一照做。
“小夫人,请向侯爷行叩首礼……小夫人?”
爹娘对她有生养之恩,她向他们叩头是理所当然,不过,她干嘛也得向他叩首?
赵玉娇硬是挺直腰杆,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朱雍达。
朱雍达的唇角一弯,走下高位,牵起她的小手,一同定向赵氏夫妇,他举起备好的三杯酒,与他们对饮。
饮后,他的身子微弯,在众人的惊愕喘息声中,他大刺刺地拦腰抱起赵玉娇,高声宣布,“咱们要入洞房了,各位请自便!”
“啊?”赵玉娇羞得直往他怀里钻。
朱雍达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在她耳际说道:“这下子,你在赵州城里丢脸丢光啦!如果你不跟我回京,只怕这儿也没有你立足之地了,哈哈哈……”
“你真坏!”她举起粉拳重重地捶他。哼!这笔帐他们以后有得算了。
“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还敢对相公不敬?哼!”他斜眼瞧她。
“啊——这样就算婚礼?没有凤冠、霞帔跟花轿,而且也没事先通知人家,好让人家有心理准备,这怎么可以算数啊?”赵玉娇不以为然的嚷襄起来。
“你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只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这样就够了啊!”朱雍达把她抱得死紧,彷佛再也不想放开她似的。
“我又不是东西,怎么能随便让你说要便要?你得按规矩一步一步——”
“小东西,你说咱们哪一步没做全?”朱雍达不客气的打断她的抗议,恶声恶气的问:“光你身上这些行头,还不够说明我已经把你订下来了吗?”
“这……可是……”好像不太对耶!可是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有力的说辞来辩驳。
他继续问:“你爹娘知不知道?有没有媒婆、喜娘?红烛点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