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丁莲握住她的手,阻止。“阿舜……在阿舜回来之前,我不能去医院。”丁莲恳求的望着她。“拜托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这么不舒服却坚持要等到舜哥回来?
很想问为什么,但苏以蕗自卑,她没那个资格。
被丁莲坚决的态度说服,她只好带着心虚愧疚,在一旁陪着,为她拭去额上的盗汗。
“别那个表情,小蕗,我没事,大概是……坐了太久的飞机赶回来,才会这样,不用担心,我没事,真的。”
如果真的没事,为什么她的笑容会越来越勉强?脸色越来越苍白?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去找人的力气,越来越小了。
甚至到最后,又吐了一次的她根本无法站直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莲,莲!”苏以蕗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的个头比丁莲娇小太多,完全撑不住她倒下的身躯。
“莲?”
罢进家门的吕舜脸色沉重,因为他在路上也看到了报导,可他想到的不是莲,而是小蕗。
这丫头铁定会想太多,虽然还没有经过莲的同意,不过他打算回来后,就把事情告诉小蕗。
版诉她,从父亲告别式重逢那天起,一直到他们上床,结婚,这一切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是他要得到她的计谋。
可他一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小蕗心慌的声音,他感到奇怪的往声音方向走去。
没想到竟看见那么个无论他打多少电话都找不到人的莲,竟然在他家里,还虚弱的昏倒了?
彼不得行李没有摆好,鞋来不及月兑,他大步走近两人,伸手抚抱住好友。
“发生什么事了?”
“莲突然回来,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坚持不去看医生,一定要等你回来……”苏以蕗有点被吓到,不只是因为丁莲突然倒下,还有吕舜一踏进家门,看见混乱时的阴沉。
于是她慌张,语无伦次了。
脸色铁青的吕舜,二话不说弯腰抱起虚弱无力的丁莲,大步往外头走。“小蕗,去拿我的车钥匙,我送莲去医院。”
“阿舜……”被这一连串动作惊醒的丁莲,声音虚弱,带着抖音说,“太好了……你回来了。”她的脆弱显而易见,的偎着吕舜的胸膛,落泪。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吕舜脚步不停的往大门走。
“不,不可以去医院,阿舜,我回来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事……”丁莲在他怀中挣扎,哭泣。
“有什么事情先看医生再说,你虚弱得像鬼。”吕舜口气很不好,带着责备意味。
“我不能去医院,阿舜……”丁莲像是找到了浮木,坏着吕舜的颈,嘤嘤啜泣。“我怀孕了……”
她突然丢下一颗炸弹,吕舜顿时停住脚步无论语,而苏以蕗则感觉她脚下的地面在碎裂。
莲回来要跟舜哥商量的重要事情,就是……她怀孕了?
莲怀孕了……那她现在要讲什么?她要做什么?
情爱、丑闻、莲怀孕——她是不是应该安静的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以蕗带着乞求的眼神望着吕舜,希望他给她一点点指示。
版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做?我该去哪里?
第9章(2)
然而,吕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炸昏了头,抿紧唇,抱着虚弱的丁莲走进他们的卧房。
当吕舜什么也没说,抱着丁莲转身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苏以蕗眼前的一切,她的家,她的男人,还有她的心,都跟着粉碎了。
这就是他的答案。
因为身份特殊,丁莲无法循正常管道赴医院检查,吕舜只好透过关系,请了熟识的医生友人到家中为她诊断。
所幸她只是因为搭了太久的飞机,从义大利到美国,再从美国转机到韩国回台湾,这样舟车劳顿而疲惫虚弱,多休息养胎就没事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在卧室里,松了口气的吕舜严厉的责备。“身体撑不住,还敢搭飞机回来,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的身体?”
“就是因为撑不住了我才回来。”丁莲方才哭过宣泄过,但马上一扫脆弱的神情,坚强的面对他。“阿舜,我撑不住了,我回来……你会帮我对不对?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你……”吕舜被她的无赖气到七窍生烟。“这是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不就说过了,你的小孩就是我的小孩。”
被了,她不要再听了!
苏以蕗站在房门外,听见他们俩谈论的声音,他们所说的内容,一字一句刺痛刀子的心。
莲就躺在他们的床上,舜哥正在悉心照料她,承诺会她……以及他们的小孩。
她还能奢求什么,期望什么?舜哥对她的责任,终究敌不过真正的爱情,莲才是他最爱的人。
舜哥的心思都在莲身上,本来就是对的啊,何况,她都有了小孩……
可是她好伤心,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眼泪。
苏以蕗坐在客厅,思绪纷乱,此时吕舜出来帮丁莲倒了杯水,因为太担心了,她连忙上前跟他提起报导的事情。
“莲现在这种情况,我没有心思理会无聊的新闻报导,随便他们去报道。”
吕舜懒得理会没事做的八卦记者,也不认为这是危机,因此,随口说道,但听在苏以蕗耳中却是彻底的误会。
她明白了他的选择和不忍,只能忍住伤心,强颜欢笑的在一旁帮忙。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很贪心,只有一点点喜欢还不够,今天之前,她还以为只要他有一点点喜欢她,会为她吃醋嫉妒就够了,还暗暗窃喜自己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现在,她却觉得很痛苦。
不想他为难。不想听他亲口说对她说抱歉,他有更大的责任得扛,所以……她决定,默默离开。
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就当作了一场美梦,梦醒了,结束了。
对,她鸵鸟,她不敢争,莲都有小孩了,她还能怎么办?
好难过,难过的眼泪不停的流,这就是恋爱吗?像一场飓风,把她吹得东倒西歪、千疮百孔,措手不及,伤害大得无法收拾……
她好想念妈咪,好想在妈咪怀里大哭一场,恋爱……正因为曾经快乐过,放手的时候才会特别苦,特别痛。
原来,他的温煦笑容,他的霸道强辞夺理,她妒意横生的幼稚,都不是她一个人专属的。
他身边的位置,早被贴上专属的标签。
抓住小小的幸福就沉醉不已,以为得到全世界的她……真是大笨蛋一下。
苏以蕗悄悄的,没有带走吕舜买给她的任何一样东西,离开了这个“家”。
而仍关在房间内谈论事情的两人没有料到,被支开的她会想歪,自行离开了。
“阿舜,你真是个好朋友。”靠坐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后精神恢复大半的丁莲,轻笑说。“忍受得了孕妇荷尔蒙的任性无赖。”
“你的任性与荷尔蒙无关,你天生就这么任性。”吕舜看她一副没事的样子,不禁火大。“你还这么悠哉?都玩出人命来了,现在新闻报这么大,你还想继续玩?”
“没得玩了。”丁莲双手一摊,开玩笑似地说:“既然台湾记者能神通广大的报道你劈腿的丑闻,那我当黑首党首领地下情妇的事情大概也瞒不住了,过不了多久,全世界都会知道,比起我的丑闻,你这,算得了什么?”
吕舜听得出她轻快语调下的哀愁。“麦奎……那个男人,真让你被媒体抹黑?”
“哎呀,敢耍弄一个黑手党首领,只落得身败名裂,这点报复程度,还算是轻呢。”丁莲笑着,但眼角的泪水随时都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