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蕗被这口吻吓到了,看着不再温柔风趣,神色显得疯狂的男人,她胆颤心惊。
妈咪跟邱叔叔分手了吗?难怪妈咪会跟她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但……既然妈咪都跟他分手了,怎么可能会把家里的钥匙给他?
惊觉不对,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接着转身欲逃。
“小蕗,你要去哪里?”
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她的手腕到肩膀因为一阵用力拉扯而感到刺痛。
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声便感觉到天旋地转,叩一声……她的头撞到了床头柜,重重的撞击让她头昏眼花,甚至耳鸣,耳边嗡嗡嗡的,只知道有人在咆哮咒骂,粗暴的用力殴打她。
“苏艳艳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凭什么甩我?凭什么?我竟然被摆在最后,女儿第一,工作第二,我呢?我呢?我呢?”
头好痛,身体也好痛,想大声尖叫,但嘴巴却被捂住,发不出尖叫求救。
好可怕、好可怕……她害怕的发抖,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被妈咪保护得太好了,妈咪从来不让她跟男友、丈夫独处,她从来都不知道……当爱情变质,会有这么多的恨。
恨不得毁了对方珍惜的事物、最重视的人,让对方尝到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心碎。
“救、救命……”碎破的呼喊断断续续。
她还不想死,她有爱她的母亲,还有好不容易才重逢的舜哥,他对她这么好,她也承诺了他,不要失联了,一定要让他知道,她很平安。
她不可以死,舜哥就在楼下等她,如果等不到,他会有多难过?
“舜哥……”在性命交关之际,闪过脑中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吕舜。“救我……”苏以蕗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邱光生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难过欲死。
“苏艳艳的女儿……有其母必有其女,就这么死了多可惜?乖乖的,叔叔会疼惜你的——”急于报复的他不只起了杀意,也起了色心。
一手掐住她脖子,另一手则放肆地探进她的裙底。
她瞪大眼睛,眼中布满惶恐,被捂住的唇发出绝望的尖叫。
“邱光生!你好大的胆子,敢碰我女儿!”
是妈咪生气抓狂的咆哮声……才意识到这是母亲的声音,立刻感觉到掐在她脖子上的力气消散了,苏以蕗拼命呼吸,努力把新鲜空气吸进肺里,她惊慌失措地坐起身,看见方才凶狠压着她、毒打她的邱光生,正被人拎着衣领,硕大的拳头往他脸狂揍。
而那个发狠对付邱光生的人,正是她不停呼唤的吕舜。
“你打她?还想碰她?你哪只手碰她?这只吗?”吕舜气红了眼,脸上哪还有欺骗世人的好好先生样?
“我哪有碰她,她勾引我的,啊啊啊啊啊——”
喀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伴随着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
那声惨叫让呆愣的苏以蕗惊醒,眨了眨眼,看清眼前的景象,意识到她没事了,舜哥、舜哥来救她了。
“舜哥……”明明母亲就在身边抱着她,不断掉泪捧着她的脸,心疼她受到的暴力对待,可她却只看见眼前的那个男人。
吕舜听见她的声音,眼前红雾散去,回头看着被打得脸都肿起来的她,心中那股火气又开始热烈地燃烧着。
原本他在楼下等待,等了大概十分钟,觉得有点久,但心想可能苏艳艳又要她带什么,因此没有多想,直到苏艳艳人出现了,脸色凝重的下了计程车,两人撞见,一瞬间有些尴尬,随即苏艳艳开口问他小蕗上楼多久,他告知时间后,才知——苏艳艳分手不久不肯放手的男友,趁她忙碌时偷了她的钥匙,放话要她后悔一辈子,她才惊觉最重要的女儿可能有危险。
那男人在她点头允婚之后,一次小争执他对她动粗,一个巴掌,她清楚看见他来不及收拾的戾气眼神。
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对女人动粗的男人,婚前对她动手,那婚后呢?是不是也对她的孩子出手?
“我当然不可能跟他结婚,我怎么能让我女儿跟个不安全的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苏以蕗手机没人接,请大楼警卫电铃通报也没人应,两人都知道——出事了。
吕舜立刻报警,而苏艳艳也不知怎么办到的,一通电话,三分钟内便来了一票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家门拆了,幸好,及时阻止了悲剧发生。
“没事了……”吕舜看着那清秀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不禁憎恨起自己无谓的坚持。
如果不是觉得别扭而拒绝跟她上楼,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十五分钟……短短的十五分钟,她差点连命都没了,如果不是她那声“舜哥”,他铁定当场把人打死!
“对不起,我不应该放你一个人。”他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触碰她红肿的小脸。
没事了,她没事了,妈咪在身边,舜哥也在这里,对,舜哥在这边,他把坏人打跑了,就跟小时候一样,帮她打跑欺负她的臭男生,一直都是这样,舜哥会保护她,只要他在,就会没有事。
“舜哥舜哥舜哥……”苏以蕗紧紧抓着他的手,好久好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
安全感是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第一次感觉到,就是遇到吕叔的那两年,有爸爸疼、爸爸保护,在学校被欺负了,爸爸气愤的到学校理论,为她讨回公道。
她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被惊吓到哭不出来的眼泪,瞬间落下,在吕舜手背上漾开。
“没事了,我在这里。”从苏艳艳手中抢过她,将她拥入怀里,安抚着不断颤抖的她。“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绝不。”
他不断的安慰,让苏以蕗忍不住哭出声来,小手紧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哭尽恐惧惶恐。
吕舜不断的哄着她,细碎的安慰的吻,也不断落在她头顶。
这亲密的一幕,让一旁的苏艳艳深思许久……
第5章(1)
“小蕗睡了吗?”
房门轻启,苏艳艳探头进来,与卸下温和好人脸的吕舜照面。
做过笔录,看过医生验完伤后,受到惊吓的苏以蕗在吕舜的看照下,缓缓入睡。
但她仍是很不安,眼角泪痕犹湿,轻颤的眼睫明显睡不安稳,看她害怕成这样,吕舜不舍极了。
探身轻轻抚模她乱翘的自然卷发,脸上的表情与他的动作不符,他愤怒,他心疼,他无法原谅造成她恐惧的源头——
他转身,看着卸下浓妆显得清艳苍白的女人,对她的怨,此刻激生。
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女人了,苏艳艳一眼就看出继子的愤怒,她不禁苦笑。
“吕舜,我们谈谈。”没有面对女儿时的娇懒,也不是对付情人时的娇媚,此刻的苏艳艳,就像主持一场记者会那般,坚定而强悍。
虽然心中有阵隙,可吕舜与她相处两年,又观察她们这么多年,明白这才是她的本性。
如果只是只花蝴蝶,他那看似温柔,其实固执的老爸,是不可能看上眼,甚至向她求婚的。
吕舜为苏以蕗把被子拉好,原本想将床头灯捻熄,想了想后作罢,留了一盏小灯,并将房门虚掩,打算一听见她的动静就立刻冲进来。
他的举动完全落入苏艳艳眼中,红润的嘴唇一抿,转身走到客厅。
当吕舜走到客厅,看到了数名彪形大汉正排排站着,那是苏艳艳发现有危险后,一通电话找来的帮手,他们非常好用,还自备了工具,一下子便把大门拆开,让他们及时救出小蕗。
事情不都结束了吗?怎么这些人还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