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堃,你说什么?”一时间被弄乱了心神,突然要搬家,她呆了、傻了,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没,我在自言自语啦。我已经通知关家的人了,他们中午会让人来收拾欢欢的东西。”
小祯闻言,愣了下后,了然的纾解眉头。
“原来是关家介入的关系,原来如此。”她轻轻一笑,笑得自嘲。“趁机搬家把欢欢的东西都带走,把她带离我身边……”
糟!她误会了!并不是关家介入才害得他们要搬家的关系啦——呃,这样说其实也没错,关致群姓关,他是关家人,是他要他们搬家,不过用意并不是要她和欢欢分开啦。
他应该要解释清楚,让小祯放下心头重担,但是——他为什么要?
对,他小心眼,关致群奏了他好几拳,鬼吼着要他离他老婆远一点,好,他会离得远远的,他等等就出发去上海,让他自己去搞定小祯!
“要在今天找到房子搬进去不是件很难的事,但我下午得去上海,有个客户介绍我们参与一座豪宅的室内设计,我得去谈一谈,大概要一个月才回来。”还顺便去约会,他跟小妃约好了在上海见,现在她的家人对他们俩是睁一只眼,闭只眼!
因为和女友交往顺利,江文堃不禁感谢关致群在婚礼上的没心没肺。但……那跟报复是两回事!
“吧工作分给助理,小祯,我们现在回去整理东西。”
小祯没有拒绝,因为这么突然的冲击,她也没有心思在工作上,于是便搭上江文堃的车子,回到住处整理行李。
但她没想到,关家派人来整理欢欢的东西,那个人竟然是关致群!
他就站在他们家门口,脸色严肃凝重,看得她的心也沉下来。
“这么迫不及待啊?”江文堃语气讽刺,讥诮。“迫不及待到亲自前来,阁下的心思还真是一目了然呢。”
这话听在小祯耳里,却解释成他在讽刺关家迫不及待要拆散她和欢欢。
“阿堃……”她觉得痛苦、难堪。“别说了。”借着打开家门的动作,她掩饰心慌意乱与无助。
要被拿走了,她和欢欢最后一点联系,就要被拿走了……
没看见两个男人在她背后挤眉弄眼,互递眼色。
江文堃那番话,自然是在嘲弄好友的急切——不愿她和他共处一室,一刻都不能等!
必致群当然听得出好友的挖苦,回头瞪他一眼,两个超过三十岁的男人,很幼稚的在暗地里互踢对方。
“这里是欢欢的房间。”小祯站在女儿的房门前,看着一个月没有小主人回来,但仍干净整洁的房间。“她的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欢欢还需要什么?”
床上摆着欢欢最爱的小熊玩偶,那只小熊陪了她三年,但她已经不需要了,现在,欢欢有更新更漂亮的女圭女圭,不需要这个她亲手为女儿缝的破女圭女圭了。
小祯手里拿着那只小熊,夺门而出,不像看见女儿最后一点点东西被拿走,彻底消失在她生命中。
“唉……”江文堃看着她奔出小孩房,躲到自己房间,长长叹了口气,“小祯很笨,你知道吗?”
“还用你说?”关致群回答,但不爽的回瞪好友。“但是我可以说她笨,别人不行,就算那人是你!”
这个笨女人竟然没有想到,为何他要多此一举特地来收拾女儿的东西,凭关家的财力,根本就不把欢欢过去曾有的东西看在眼里,说来拿欢欢的东西,其实只是个借口。
他走进小孩房,伸手触模女儿的东西,没想到竟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摆在床边,一张大大的书桌,他记得这张书桌的纹理,记得每一个接缝,这是他一刀一刀用生涩不熟练的技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亲手帮她做的生日礼物。
“她还留着这张桌子?”一股暖流流进胸膛,让他心跳跳动剧烈。
这张书桌,起码有十年了吧?
从那个小小的、荒凉的小镇,到他们新竹租凭的老房子,现在,它还在这里,保养得宜,看不出来使用了十年。
“那是她唯一舍不得丢弃的东西。”江文堃双手环胸,看着好友痴迷的举动,他受不了的摊手。“算了,随便你!我去收拾东西。”
必致群随意的点了点头,大掌仍眷恋的再书桌上游离。他还记得,她收到这张书桌时,脸上散发出来的光彩,耀眼迷人。
小祯从前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会偷偷的写下心事藏在书桌的暗格里。以为他不知道,拜托,这是他亲手做的东西,他最好会不知道!
基于好奇,关致群翻开抽屉里的夹层,模到了一本沾满灰尘的绘本。
这是她还没升上设计助理前,最爱拿在手边写写画画的本子,她相当室内设计师,但她设计的木制家具却非常有味道。
他翻开纸页,却见一张张破碎后又重新黏上的纸张,湿了又泛黄的泪痕,让他眉头皱起来,心痛万分的合上绘本,将之藏在随身的公事包里。
第9章
事情……怎么发展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小祯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下这种决定呢?
先前突然面临搬家的窘境,搬出去是没问题,但一时之间要搬到哪落脚,她正伤脑筋时,却做梦也想不到,她竟提着行李住进这里……
“妈咪!”甫下课回到家的欢欢奔向她,惊喜的抱着她。“妈咪妈咪,我好想你噢!好久没有看到你哦!”
女儿的甜言蜜语,让小祯笑出来。“昨天才见面,哪有很久?”
“今天没看见就很久嘛!”欢欢嘟着嘴回答,一脸不舍得跟母亲分开的模样。
没错,她不到二十四小时,又再次踏进关致群的住处,还带着她的行李。关致群说,这是为女儿好,可她却觉得这是个很烂的提议。
搬到他家来,什么跟什么嘛?他们之间那紧绷的关系,住在一起这样对吗?
完全不对!但她却答应了。一路上她不只一次咒骂自己笨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个馊主意?
“欢欢,晚餐想吃什么?吃你喜欢的那家川菜馆好不好?”走出书房的关致群忍住笑意,强迫自己面无表情,不把注意力放在小祯那张迷糊又困惑的脸上。
她没变,还是傻傻的很好骗,只要口气强势一点、得理不饶人一点,理直气壮的对她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她就会无从反驳,乖乖的跟他走。
哪怕那些话漏洞百出,可以找出一千一万个理由推翻,但她绝对听不出话中的含意。
他到她和江文堃的住处收拾女儿的东西,其实只是个籍口,他非得亲眼看见她搬出那里不可,他不愿她跟别个男人同住,一秒都不能等!
而当她提出将在工作室暂住时,他连想都没想,拐她的理由和籍口在脑子里瞬间成形,他告诉她——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你的事。”
要惩罚她八年前骗他的事情到什么时候?让她愧疚多久?还有该怎么补偿她多年来的牺牲?如何建立她的自信……他计划尚未周全。
“不过,现在我最在意的是欢欢,只要她快乐,做什么我都无所谓,欢欢有你就开心,昨天晚上不需要哄她太久便乖巧入睡,还难得可贵的吃了两碗饭,既然欢欢需要你,那你就暂时住我那里。”
他耸了耸肩,故意永不在乎的态度做结尾,他没说谎话,但也没有说实话。
“但是……”
小祯一皱眉开口说但是,他立刻接话不给她提出异议的空间。
“我想不用我再多说明,现阶段对欢欢最好的做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