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要她主动吻他?这、这不太好吧?爷爷要是突然出来看见怎么办?可是,他在生气……
四下张望,小祯小心翼翼的怕被人看见,确定没有人之后,很快的踮起脚尖,轻轻的掠过他抿起的唇。
动作生涩,她还微微发抖。
“太小儿科了,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怎么吻才能讨我欢心。”没有让他蜻蜓点水吻过就抽身,他手掌覆在她身后,将她身体拉近紧贴,空下的另一掌捧起她羞红的小脸,他微笑,满心柔情的俯身,一吻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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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不停的下,雨势有如倒下一盆又一盆的水,黑色天际划过一道闪电,映出小径上高速奔驰的重型机车。
一辆重机不要命的在雨夜中飚速,车速完全不因雨势而减慢,小径两旁杂草长得同人高,一只幼犬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他一个闪避,车轮打滑,控制不住车头,连人带车摔了出去,几番翻滚,跌入路旁的草丛。
痛,全身痛得不得了,痛得他没有力气起身,胸口因剧烈的呼吸起伏,他伸手解开安全帽扣环,月兑下丢至一旁,任凭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脸上。
冷冷的冰雨将他掩埋,他全身湿透了,狼狈不堪,但这辈子他却没有这么清醒过。
“哈哈哈哈哈……”在雨夜中,关致群放声大笑,笑得嘲讽。
不知躺了多久,他缓缓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他的哈雷,欲发动引擎,但车子经过那一摔,竟然发不动了,掏出手机欲求援,在脑中响起的声音,让他压下这个念头。
要到什么时候才不用收拾你的烂摊子?
不会了,他不会再让人对他说出这句话!
随便将车子停在路旁,拿下了车钥匙,关致群选择步行,沿着小路走,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地走过小径,经过废弃的公园,远远的,他看见雨夜中点着温暖灯光的老旧货柜屋。
他不禁加快脚步,忍着脚踝传来的痛感,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那家门前。
举手欲敲门,但想到他一身狼狈,她……看到了会怎么想?还有他现在一脸受伤的神情,窝囊透了,不,他不要这样的自己被她看见!
正要转身时,紧闭的门突然开启,那张他这几天无时无刻不想着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淋雨?咦……你的脸怎么受伤了?会痛吗?”她方才在屋里仿佛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暗笑自己傻,雨下这么大,怎么可能听见脚步声呢,但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开门查看,果真见到他站在门口。
必致群只是静静看着她。她不问他为什么受伤,不猜疑他又跟人打架、闯祸,只是心疼的问他会不会痛?那一脸不忍的表情,像怕弄痛他似的,小心地触碰他的脸,拨开他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他的心紧紧地揪起。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全身都湿透了,你会感冒的,快进来。”小祯急急忙忙将他拉进屋子里,赶他进浴室,要他快快洗个热水澡。
“阿群怎么啦?当追风少年啊!你脸色白得像鬼,小祯,快点弄些热姜汤给他喝。”爷爷从房间探出头来,看他了两眼,嘱咐孙女弄点热汤,便回房休息了。
他们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怀疑他在外头闯了什么祸,都是全然的信任他、接纳他。
走进只能容人转身的小浴室,这个充当住家的货柜屋很简陋,比不上他在小镇租赁的透天别墅,更比不上他北部的家气派豪华,但在这里,他才有家的感觉。
只有在这里他才被信赖、被接纳……
舀了一瓢温水,自头顶淋下,原本全身就淋湿了,这下更分不清楚他脸上的是雨水、温水,还是泪水。
洗了个让身体暖和的热水澡,关致群换上爷爷的衣服,走出浴室,立刻就闻到扑鼻的香气,定眼一看,小祯正将煮好的面条倒入碗里,注入鲜甜的蔬菜高汤。
“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快点过来吃面。”她朝他微微一笑,笑得害羞腼腆,她将热腾腾的汤面放在客厅的小桌子上。“啊,还有姜汤。”想到那碗没拿到的姜汤,她又急急忙忙的转进厨房。
一股冲动,关致群上前挡住她的路,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浮木般,紧搂不放。
“阿群……”被他紧紧搂着,小祯不明所以,只觉得他今天真的怪怪的。“你还好吗?”
“你相信我吗?”他没头没脑的问。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回答,“我当然相信你啊。”
他身边的人,有多少嘴里说相信他、说他大了让他作主,但其实背地里事事干涉,摆明了不相信他。
没有一件事情是家人不插手的,他们把他当成了不会思考的笨蛋,就连交朋友也是……
你姓关,你是我儿子,那些对你好的人,把你当成会移动的自动提款机,就连你那小女朋友也一样!
不,小祯不是这种人!
“小祯,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吧?”他眼中带着决绝,问她。
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为了留在她身边,他会做出选择!
“我逃得了吗?你又不放手……”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小小声地回答。他这人抱紧了就不放手了,她当然会再他身边啊,真是傻问题。
得到这个答案,关致群拥抱的双手抱得更牢,心中最后一点点的疑虑,不再困扰他。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小祯才明白他为了她,放弃了什么。
第3章
日正当中,炙热的太阳散发热力,在阳光底下挥汗如雨的男人们,个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精壮,一肩扛起比自己体重还重的材料,比如木材、石材等待。
汗水浸湿了关致群的背心,头上戴着的安全帽让人感觉闷痒,他想将安全帽月兑下,但碍于规定,就算再热,还是得戴着。
脚步微停,将滑下肩膀的木材顶上肩头,他继续向前行,从户外走到室内,立刻有同仁上前来帮忙。
“阿群,我来!”
两个年纪相当的男人合作无间地将木材卸下肩膀,一人一头抬起,摆在室内一角,堆叠成塔。
“吃饭!休息一下。”一个明显是工头的中年男人,宣布午饭放饭。
数名工人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出装潢工地,有的干脆直接躺在没有摆放工具、材料的空地,睡起午觉来。
“阿群,中午吃啥?”方才那名帮忙他的同事,是好友江文堃,虚长他一岁,两人臭味相投,莫逆之交。
必致群才要回答,立刻听见前辈师傅们的夸张狼嗥口哨。
“喔喔喔!阿群,爱妻便当咧!”
“超羡慕的啦!热腾腾的溜!”
听见这群中年男人的兴奋起哄,他顺着骚动来源望去,之间个头娇小的小祯在那些师傅们的国、台语夹杂的取笑下,面红耳赤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方型布包。
必致群不觉笑了,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他月兑下安全帽,向前解救被前辈们亏得进退维谷的妻子。
“阿堃,抱歉啦!中午你自己吃!”他对好友兼同事挥挥手。
“滚滚滚!有够碍眼。”江文堃好笑的翻白眼,催促他快去解救含羞的老婆,自行出去找吃的。
“师仔,别闹啦!”关致群走向害羞的小祯,牵着她的手。“我老婆脸皮薄,以后不敢送便当怎么办?”
“啧啧啧,看看,看看!这个家伙笑得这么爽,我越看越不顺眼……”嫉妒的口吻,掺杂着玩笑的成分,嬉闹的一群大男人,让小祯窘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