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龟笑鳖没尾。”女眷中有人哼了哼,一脸不屑的模样。
众人一瞬间安静下来,然后瞪向那个先前开黄腔的男人,然后疯狂大笑。
“原来你也只有半小时啊。”同情的拍拍被女友爆料的男人。
秋月目瞪口呆,这群人连女人也很疯狂啊!
“别理他们,很累吧?”劳尔对她说。“我找人来帮你。”目光扫向她身上的装备,安全绳、救生衣之类,还有那顶压在她头上的安全帽……这是一开始劳尔特地请女眷帮她着装的。
“不要麻烦别人了。”秋月看见一早帮她的那名女性家眷,现在正在搞定吵架的两个儿子。
“你帮我吧。”她说,快速的低头,藉解开安全帽的动作掩饰她的羞涩。
秋月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路上,劳尔一直保持距离,一直很尊重她,如果迫不得已要碰她身体,拉她一把,都会先询问她,若是情况紧急,比如她突然落水,他游过来救她,在她上岸时会向她道歉……
劳尔楞了一下,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即笑开,但没有笑太久又皱起眉头,表情变换得很快。
“那……我会轻轻的碰你,如果不舒服,请告诉我。”他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小心翼翼的为她解上的装备。
秋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今天的溯溪活动太刺激了吗?她竟完全没有感觉到平时会有的恐慌,好几次被人拉住、抱住,根本来不及感觉到讨厌就结束了,没有什么排拒感,怎么会这样呢?
靶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腰间,轻巧的解开勒得她呼吸困难的安全装置,他的动作很快,很轻,尽量不碰到她,仅仅是扫过而已。
“好了。”劳尔觉得这比溯溪还要累人,短短两分钟就让他满身大汗。他精神必须很集中才行,否则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身体,因为不想让她不愉快,他动作很快。
身上的重量消失,秋月感觉身子一轻,轻松多了。
“你们还在那干么?快过来!迟到、最后一名,罚你们两个人烤肉给大家吃!”聚集的人们七嘴八舌的吼叫。
“没问题,我会让大家吃到美味的焦炭!”劳尔大笑地回应疯狂的老友们。
“来吧,我拿凉的给你喝。”
秋月才要提步跟上,脚下却不禁一软,还好劳尔一直看着她,及时过来拉她一把。
“还好吗?”他拉住她手臂,接着握着她的肩膀。“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换下这身衣服?回程开车,不用沿原路回去。”他体贴地询问,待她站稳后,很快放开她。
顿了下,他回头对那群死党们喊,“有人多带衣服吗?”
“你不是有带?拿给小姐换啊!害什么羞啊你!”男人们疯狂嘲笑劳尔的宝贝呵护。“都敢带女人来见我们,还装什么纯情?”
“吵死了,闭嘴!”劳尔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些人让秋月难堪了,他们之间还不是那种关系。
“咳,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有多带两套衣服,你等一等。”
秋月没有拒绝,因为她真的也很想换上这套被汗水浸湿的衣物,又闷又热,受不了。
他领着她,走到一辆车窗全被黏上隔热纸的休旅车旁,他先上车,从后车座中翻出一个大包包,拿出一套干净的棉质衣服,递给她。
“进去吧,不会有人看见的。”他下车,把空间留给她。
秋月摊开衣物,完全不合身的棉质T恤、长裤,是他的……
不知为何,她不讨厌,反而感觉暖暖的。坐在休旅车后车厢,她突然感觉到空气渐渐凉爽,不那么热了,搞了半天……原来他先进来开了冷气啊。
“这个人实在是……”她忍不住小小声低喃,看着车窗外。
虽然贴了隔热纸从外看不到内部,但从里向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有走远,背对着车门,礼貌性的避嫌。
讨厌,讨厌,怎么老是流露体贴绅士的一面呢?干么对她这么好?她不是常常给他脸色看,对他很坏,脾气又糟吗?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激怒她,然后又对她温柔,就不能态度一致点吗?
这样让她……感觉很讨厌!想讨厌他,又讨厌不了。
缓缓的月兑下脏臭的衣服,套上他的T恤长裤。又宽又长的上衣,她必须在腰间打个结才不会感觉像穿着睡衣,裤头太宽,她得拿皮带勒住才行,过长的裤管让她卷到膝盖,露出光洁的小腿。
穿着男人的衣服……秋月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好了?”劳尔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才回头。“等一等。”在她下车前,他阻止她,绕到车前座拿了一双海滩鞋,再旋回她脚边,叫她月兑下登山鞋,改穿舒适的海滩鞋。
秋月又被他准备妥当的细心给吓到。
“从头到尾,你都准备好了……”其实不只是眼前这一些,刚才她月兑下的登山服装和配备,从头到脚也都是他为她准备的。
“还是缺失了,应该提醒你带自己的衣服来才对。”劳尔显然对这一点缺失感到不满。
秋月望着他……这家伙占用她假日时间,号称说要请她“加班”,参与一场“无法拒绝的社交邀请”,一小时花两万请她,就这么一个上午,他就损失了十二万台币,而且看来还没有要结束。他帮她准备了一堆东西,带她溯溪把她累个半死,然后再无微不至的照料她,其实不是要她工作,而是要她好好出来玩而已吧?
“你只是想带我出来走一走,对不对?”在穿上他的海滩鞋后,她抬头看他。
汗水自他额际缓缓滑下,太阳很毒辣,晒得他原本就深的肤色变得通红,他身上的装束未完全解下,还穿着那件热死人的长袖。他不顾自己,先行照料她,只为了让她感觉舒适……她的心跳微微加快。
“怎么可能?”劳尔咧嘴,露出白牙笑道。“我只是想欺负你。”
秋月闻言忍不住伸脚踢他。“你给我正经一点!”
老是这样,端着戏谑慵懒的姿态,在她面前像个无赖,把她气得瞪眼,来掩饰他的温柔,他的保护。
“那么认真追究做什么?”劳尔没有闪避,乖乖让她踢一脚。“既然出来玩,就好好玩吧。”粉饰太平,不愿正面回应。“这个给你,拿去。”
又递给她一瓶未开瓶的矿泉水……这男人,真的很讨厌!
“别对我这么好。”秋月讨厌心头翻搅的复杂情绪。“我不是非要别人帮我不可,我也可以自己来!”
分不清楚了,对他的感觉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她不讨厌他碰她、抱她,不介意穿着他的衣物,不介意……和他距离这么近。但是,她讨厌他笑闹不正经、讨厌他不怀好意的对她笑……
“于秋月,你不是超人。”
才说他不正经而已,他突然正经起来,神情很认真,眼神很危险。
像狼。
“你很强,你很厉害,但你是女人,安安静静被男人宠一下,不会死。”
“你干么宠我!”她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劳尔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很精明吗?怎么问这么笨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我想宠你啊!有意见吗?”他会被她的表情气死。
什么?他在说什么鬼?他想宠她……她是于秋月,她不需要被呵护,下需要被宠爱!
“喂!你们两个,肉都要焦掉了,还不快点来!在那边干么?”
“噢——约会啊?大白天的,人这么多,也不能怎样啊!晚上再约会不行吗?”
“还不快点过来烤肉!慢死了你们。”
那群劳尔在台湾高中时期一同上山下海的好友们,非常不识相的打岔、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