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怡婷。”阮若岚双手环胸,直视常常针对她的怡婷。“会说这种话,其实是你自己自卑心作祟吧?”以往她闷不作声,不是因为不想让场面难看,而是因为她不想失去“朋友”。
但这些人,她现在才正视到,她们不是朋友,而她也是一个大傻蛋。
她会因为她们的肤浅嘲笑,愤而找人一夜,真是有够智障!如果她们哄她不敢杀人,没种,她是不是就要杀个人表示她玩得起?
“可每次吃饭我付钱的时候,都没见你难为情啊?哦,真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每一个人都这样,尤其是想跟我借钱当生活费的时候,前几天会跟我特别要好,告诉我谁谁谁说了我的坏话,要我小心点——你真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吧?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口齿伶俐的阮若岚咄咄逼人,语气酸得可以,完全没有平时父亲期许的乖女儿样。
这才是真正的她,得理不饶人。
“现在想想,跟你们玩了一年呗,你们懂我什么?除了我爸爸是教授,哥哥是讲师,他们管我很严,所以我常常抱怨,那其他的呢?”她真是越想越觉得好笑。
朋友之间的话题,不应该是什么都能聊吗?但她们对她了解多少?而她对她们的了解虽不深但也够了。
“恰婷,我跟你说,我很庆幸我跟你不一样,前天下课,我看见你上美玉她男友的车,我奉劝你,不要一直跟姊妹的男友上床了,很恶心,你知道吗?”
“林恰婷,原来那贱女人是你!”美玉红了眼眶,站在怡婷面前兴师问罪。
“我哪有?你听她乱讲——”怡婷想不到事情会被拆穿,眼神闪烁地否认。
“一直?林恰婷,你不会连我男友都碰了吧!”佩雯也觉得不妙,因为她也觉得自己男友怪怪的。
“不然你以为她去年拿的小孩是谁的?”阮若岚嗤笑道。这些女孩以为没人发现,但她都看在眼底,只是不说罢了。
“你这个贱人!连我男友都敢勾?!”
原本一致向她的炮火急转直下,她的“好友”们已经打成一团了,很重形象的她们妆花了,衣服也乱了,就像泼妇骂街。
看吧,这些女孩子的友情,真的太肤浅了。
懒得再理会她们,也绝对不会再跟她们说话了,阮若岚背起背包,转身离开,不打算加入她们的混战。
但她才刚走几步,就被追打过来的娘子军波及,她们推挤、互扯头发……不知是谁的高跟鞋断了,脚下突然失衡,一同跌进旁边的荷花池里……
“关我什么事……咕噜噜……”站最近的她,顺势被扯进池子里,摔成了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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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哈啾、哈啾……”绵绵相连到天边的喷嚏声,证明了患者严重感冒,抽两张卫生纸按在红透的鼻子上,哀嚎,“难过死了!”阮若岚把脏了的卫生纸团丢到床头的垃圾桶里。
她头痛、鼻塞、流鼻水,还行发烧。
“谁叫你要感冒?!”游仕德的咆哮声从她房门口响起,听那语气就知道他很不爽,但看到他的脸就更加深少惹他的念头。“我头一次看见有人吵架可以吵进荷花池的!抓鱼吗?都几岁的人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我是受害者耶……”她头好晕,没力气跟他吵架,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
她们一群女孩子的争执,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最后跌进荷花池里,大家都疯了,挖了泥巴往对方脸上砸。
怡婷铁定是报复,因为一团泥巴就砸进她嘴里……
最后波及到旁边看戏的人,后来事情会平息,并不是校内学生帮的忙,而是那些在拍摄樱花的摄影师。
很好,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注意形象了,反正今天都已被破坏殆尽,不重要了。
游仕德瞪了她一眼。“你真够种啊,当面掀人家疮疤,就要有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她不予置评地撇嘴,但她这态度,又把他给激怒了。
“阮若岚,你不像话!你太——”
“太糟糕了,哈啾!”她打了喷嚏,帮他接话。“除了这两句,你还会用什么来讲我啊?”
“顶嘴?!你这死丫头!不是说有课?有课上到荷花池里去?!你骗我还敢嚣张顶嘴?!”
她捣住耳朵,不想听他碎碎念。
“玩出问题来了吧?!你昨天回来我不是叫你去泡热水澡?你有听吗?没嘛!有的话今天怎么会感冒呢?连姜汤都没喝……”又臭又长的碎碎念。
“我就是感冒了嘛!”她被念得烦了。“觉得我很麻烦你可以不要管我啊,你走开!”拿起一旁未看完的漫画,叫他快滚。
阮若岚重感冒发烧,昨晚烧到快四十度,临时挂急诊吊了一瓶点滴回来,请了假在家休息,游仕萱和管曼妃一早来看她,见她体力恢复了,烧也退了一些,游仕德出门前嘱咐妹妹照顾她。
那位人妻一口应允了,然后上楼把漫画搬下来打发时间,因为阮若岚一直在昏睡。
到了下午,阮若岚已经可以下床了,两个女人很开心的一起吃外送的Pizza,一起看漫画打发时间。
结果她看得太入迷了,就这样忘了时间,结果入了夜后,原本消灭大半的感冒病毒死而复生。
般得她头昏脑胀、四肢酸痛,但漫画的诱惑好大,她想看……
“都感冒了还看什么漫画?给我出来吃粥,吃完饭吃了药就给我睡觉!气死我了!死丫头!”游仕德抽走她手上的漫画,强悍地抱起她走出房门。
“噢——”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有点痛,阮若岚痛呼一声。
看见他那张脸臭得像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她又难过又生气。
“我又不是故意感冒的,你干么那么凶?”只会凶凶凶,都不会安慰她一下。“我已经很难过了,我又没有求你一定要照顾我!不耐烦你走啊!”
她就是麻烦,就是任性,就是长不大。
所以他看她的眼神像看待一个小孩,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把她当成女人。
“你哪里看到我不耐烦?”游仕德语气暴躁,听起来就很不耐烦。
“哪里没有?”她难过的回嘴。每次他叨念她时,她都会觉得彼此的距离很远很远。
砰一声,他将热腾腾的白粥放在她眼前,意思就是——给老子吞下去!
她瑟缩了一下,被他吓到了,觉得很委屈。他不是好人,是讨厌鬼……泪花在眼眶打转,孩子气的想着不要喜欢他了,她不要了。
“哭什么哭?难吃啊?”游仕德眼神一黯,皱着眉,拿卫生纸粗鲁的帮她擦眼泪。“难吃也要给我吞下去!死丫头。”
“很痛耶,你不要碰我!”她躲开,才不要他献殷勤咧,不希罕。
“痛?你有我痛吗?”他咆哮怒吼,“看你生病我比你还难过!臭丫头,快点给我好起来,我看你病佩佩的心里就不舒服!”
他说完后别扭的转过身去,没让她看见他脸上的潮红,暗骂自己管不住嘴巴,怎么说了呢?
心痛!他心痛啊,这丫头懂不懂?
他今天一整天上课都心神不宁,记挂着仕萱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半夜他担心,到她房里想看她好不好,结果就看见她趴在房门口地板上,像是刚要出房门求救就体力不支。
他心脏都要停了,连夜开车送她去挂急诊,在医院咆哮着叫医生快一点,护士为她注射点滴时,找不到血管害她白挨了一针而痛呼时,他紧张得差点咬碎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