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会离开。”他一点也不想待在天间家,待在她的夫家。
他脑海浮现的全是天间拥着阳子的模样,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展露甜美的笑容。
嫉护,让他显些失去理智,天知道他乡想拉了她就走,离开天间家,换下她那一身累赘的和服。
以前她也穿过和服给他看,那时候的她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掉,但她现在穿着华丽的和服泡茶招待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优雅又迷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不为他所拥有的阳子。
“你想走,是因为我的关系?”阳子被他的话刺伤,初见他时脸上的欣喜被苦笑取代。
他真狠心,他真的不再爱她了,连想见她的念头都没有?
初咏清抿紧唇,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起拳头。
他怎么能留在这里看着她依偎着疼爱她的丈夫,两人浓情蜜意。
他一刻也无法忍受了!
倏地从杨榻米上站起身,他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氛围。
“你要走了?”阳子手足无措,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意为哪桩。“是我招待不周吗?”
初咏清不想回答。他气、他怒,他要离开这里,他怕再留下来,会忍不住拥她入怀,她已经是天间家的女主人,不再为他所有了。
“如果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见谅。清,你是征行重要的客人。”她的话让他心生不忍,止住了往外走的脚步。“留下来,好吗?”她的苦苦哀求成功的留下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回荡,冷凝的气氛几乎要让人窒息,初咏清跪坐在榻榻米上,沉默的接过她递来的茶,缓缓的喝下。
倏地,浓烈的苦涩在口中漫开,就如同他现下的心情。
“清……”她情难自己地轻声唤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妳什么时候结婚的?”初咏清故作轻松,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笑问。“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来喝妳的喜酒。”
阳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语气轻柔地问:“你真的想喝我和别人的喜酒?”
她的反问让他浑身一震,差点滑掉手上的茶碗。
初咏清勾起唇,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识,不是吗?”他如炬的目光透过镜片迎上她。“这是妳的选择,而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她咀嚼一迩他的话,凄凉的笑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普通朋友』,清,这七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她大胆地倾诉相思,满溢的感情毫无保留,几乎要将他淹没。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不,一点都不迟。”她摇摇头,坐到他身旁,抓起他的手。“清,我嫁进天间家七年了。”
七年?!
她的话像是一颗炸弹,在他脑子里炸开。
老天!七年……她嫁进天间家七年,他们也分开了七年。
难道他们一分手,她就立刻嫁给天间征行。
愤怒让初咏清红了眼眶,一股被背叛的感觉让他理智顿失。
他前脚离开台湾,她后脚就嫁入豪门。笑话!他这七年来对她的思思念念全是笑话。
“清。”阳子改以抱住他的手臂,螓首靠在他的臂膀,柔情万千地对他说:“这七年来我心里只有你,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
“他不要我……”阳子笑得比哭还难看,让长岛光见了就心疼。“哥,清他不要我。”
当时她环抱着他的手臂,告诉他“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没想到下一秒钟,他便拂袖离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阳子……”长岛光不知该如何安慰妹妹。这迪一年来,她的情绪少有波动,在人前她一直是强悍的天间家主母形像--优雅、端庄,但脸上的笑意不曾达到眼底。
她只会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傀儡女圭女圭,不论遇到多大的磨难,她也从来不哭。
唉嫁进天间家时,她让婆婆刁难,恶整了好一阵子,但凭着一股倔气,她就是要做给别人看。
但是今天她的眼眶红了,一个初咏清,就能逼出她所有的七情六欲,她是真的很爱那小子。
“他生气了,他在气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哥,如果他再也不想见我,我该怎么办?”阳子无助的向哥哥求救。“我再也不能没有他了啊!”
再次相见,那股思念的力量击溃她的心防,她再也不能武装自己了、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没有他,她也撑不住了!
“阳子。”长岛光握着妹妹的肩膀,低声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为妳付出、为了妳努力,该是妳主动的时候了。”
“哥……”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哥哥。“你不反对我和清了?”
“阳子,哥哥错了。”他愧疚地说。“妳不要担心爸妈那里,不要在乎世俗,不要在乎天间和长岛家的闲言闲语,哥哥和天间会支持妳,当妳的依靠。”
“为什么……”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从来没想到哥哥会这么鼓励她,这就像是场梦一样。
“因为只有初咏清才能把妳的快乐找回来。”轻抚妹妹的小脸,长岛光轻叹。“阳子,我说过,哥哥爱妳,要把最好的都给妳,我不惜一切,一定要把妳的笑容找回来。”
“哥……”阳子感动莫名。
“妳好好准备,后天我们去参加慎一和初咏湘的婚礼,妳要把握住机会,嗯?”
扮哥这是在帮她制造机会。
她又哭又笑,忙不迭地点头。“好……”
把每一次见面都当成最后一次,她会让清看见她对他的心--七年来没有忘却,只有越来越深。
“阳子……结婚了。”从嘴里迸出这些字,花了初咏清好大的力气。
“你见到阳子了?”正在为后天婚礼做准备的准新娘初咏湘,美美的脸上正敷着面膜,她躺在贵妃椅上,让美容师在身上按摩、去角质。
为了婚礼,他们提前到日本准备,出云慎一忙着送请帖,拜会家族长老和父亲生意上有往来的客户,还有和日侨中学念书时的死党,准备开个最后一夜单身派对。
“签完合约后,天间征行邀我到天间家做客,我在天间家看见阳子。”他想起天间征行引见他们时,他内心的震撼。
天间征行以丈夫的身分把阳子给介缙给他,就光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就让他嫉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阳子变了很多,对吧!”初咏湘长长一叹。
见她似乎对阳子结婚的事情感到不意外,初咏清眉头蹙了蹙。
“湘,妳知道阳子嫁给天间征行的事?”
“我知道啊。”她大方承认。“阳子出嫁那天,我还在你姊夫怀哭到天亮呢!”
砰--
一声巨响让初咏湘吓得跳起来,连她身旁的美容师也被吓傻了眼。
“清……你、你干么啊?”她害怕地看着他失控的举动。
罢刚那声巨响是他起身后踢倒他原本坐着的椅子,接下来他愤怒的一拳挥向墙壁,像是手不会痛似的。
“妳知道阳子嫁人,竟然没告诉我?!”他红着眼指控。
“如果我告诉你阳子嫁人了,你这辈子肯定都不会离开德国。”她觉得很委屈。
“出云慎一也是共犯?”初咏清气他们的知情不报。“他明明知道天间征行是阳子的丈夫,还牵线让我到日本为他工作。这……叫我情何以堪?”要他为阳子的丈夫工作,这比杀了他还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