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不是什么也不顾的冲出家门,别说手机和钱包了,连鞋子也没穿。
“清,我不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看到哥哥了。”她任性的要求着。“我讨厌哥哥。”
虽然他很想叫她不要再回去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阳子,妳忘了妳哥哥有多疼爱妳吗?”说敌人的好话不是初咏清会做的事,但是他得安抚情绪激动的她。
他们一直是感情很好的兄妹,长岛光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却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哥哥,对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就是太无微不至了,把自己的认定加诸在她身上,挟着“我全都是为妳好”的名义擅自替她做决定,一点也不顾虑她的心意,执意要她接受他所有安排,终究导致她的反弹。
“不要说气话,好吗?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很后悔打了妳,不要不回家,好不好?”他哄着她,说道理给她听。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嘛。”阳子也知道自己在说气话,她不可能不回家的,但是她怎能那么轻易原谅哥哥,“哥哥好过分……”想到一向疼她的哥哥打她,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我今天先不送妳回去,但还是得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不要跟他说话。”她仍在气头上,不愿再和哥哥有任何交集。
“好,我打。”初咏清咬牙道。明知道长岛光对他没好感,两人碰上面只会斗个你死我活,但他愿意为她与长岛光暂时和解。
她这么突然的从家里跑出来,什么都没带,连双鞋也没有,加上她怎样也不回家,他只好带着她回家。
不过他还真是作梦也没想到,第一次带她回家,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喜欢她呢?
“这么可爱的脸怎么搞成这样呢?”令人意外的,初妈妈对阳子的印象没有因为她的狼狈而大打折扣。“湘--”
“妈,我在这里。”早就待在一边的初咏湘马上冒出头来。
“快带阳子去洗澡,拿妳的衣服给她换下。”初妈妈指示道。
“马上照办。”初咏湘温柔的笑着牵过阳子的手。“阳子,我带妳去洗澡,我们一起洗,好不好?”她亲切得像个大姊姊,没有追问她如此狼狈的原因,彷佛她出现在初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当两个女孩子消失在浴室门板后,初妈妈立刻一改之前的温柔,拧着初咏清的耳朵。
“妈、妈、妈……会痛。”初咏清蹙眉惨叫。
“说,你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搞成这样?”初妈妈质问。
“我怎么会舍得把阳子惹哭。妈,妳儿子不是这种人。”他深觉被污辱了,抗议着。
“那你这么晚还把人家女孩子带回家来是存着什么心?说!”她杏眼圆瞠的瞪着他。
他胆敢那么禽兽,她立刻就宰了他,替天行道!
“我只是不想她这么晚还待在外面而已。”他叹口气。“她和她哥哥吵架,不肯回家。”
“吵架就不回家。”她拧着他耳朵的手指力道加重,惹得他唉叫连连。“这样对吗?”
“当然不对,我劝过她了,但是她性子烈,如果在这时候劝她回家,她一定调头就走,到时想找都找不到她。她匆匆忙忙的胞出来,什么都没带,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连打电话给我也是跟路人借钱打公共电话……”边说,初咏清就越感心疼。
“妈,阳子会和她哥哥吵架,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他幽幽地道。“阳子个性很好,几乎不曾发脾气,但是为了我,她不只一次和家人起冲突,只要有谁在她面前说我不好,她就会生气,所以害她逃家的原因,我难辞其咎。”
初妈妈挑了挑眉,玉手总算愿意离开他的耳朵,感兴趣地问:“难道,阳子的家人反对你们在一起?”
“嗯。”他无奈地点点头。
听到儿子这么回答,初妈妈了然的笑了。
“原来如此,我还想你怎么回事,竟然开窍了用功念起书来,原来都是为了阳子。”
“妈--”他自知瞒不过母亲,难为情的招了。
“这样好吗?”她不太放心。“你所做的这一切一定会有回报吗?和阳子在一起能激出你的向上面,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在一起,而且我绝对喜欢会挺身悍卫我儿子的女孩,不过你这么努力,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而且阳子快乐吗?”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初咏清坚定的回答。“妈,无论如何,我会为了阳子努力。”
“嗯。”初妈妈点点头。“果然,儿子养大了就是媳妇的,唉!”
“妈!”他翻了翻白眼。
“好了,别妈了,还不打电话给阳子的家人报平安?”她三两下打发掉他。
经妈妈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没做。“我回房间打。”他举步走回房间,经过浴室门口,恰巧听见里头传来初咏湘和阳子嬉戏的笑声。
阳子笑了。他顿时安下心来,走进房间,拿起手机播了长岛光的电话。
他怎么会有长岛光的电话呢?这为了阳子的安全,他刻意向她要的,当时,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拨这通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初咏清。”他以清晰、无畏的语气,告知长岛光他的大名。“阳子在我这里。”
“如果你胆敢碰阳子一根汗毛,我一定会杀了你。”长岛光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然后应声把手机往地上丢,摔个稀巴烂。
“你再生气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发泄。”指责长岛光的是出云慎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浪费。”
同样是在日本出生,同样拥有雄厚身家,但出云慎一和长岛光却是两种不同的个性和人生观。
出云慎一较为圆滑,而长岛光则较为我行我素,两人在个性上能互补,所以才会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
长岛光相信出云慎一,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包括阳子和初咏清的事情,他全盘告知。
出云慎一平常虽然嘴巴很毒,喜欢和朋友胡闹,但对于事情的看法常常出人意表,他不是个只会力挺朋友的人,他一向对事不对人。
比如长岛光对阳子的管教方式,出云慎一就不只一次的表示不赞同。
小鹰长大了,总要让牠试着去飞,不是吗?
但阳子就像笼中鸟,他总是以“我都是为了妳好”为由,强迫她听从他的安排。
“气死我了,阳子竟然去找初咏清那小子。”长岛光忿忿地道。
“不找他要找谁?你父母都在日本,她受了委屈当然往她信任的人靠去。”出云慎一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方才长岛光紧张兮兮的打电话给他,要他帮忙找阳子,他立刻急忙赶来与他会合,并听他说明阳子离家的原因。
如果他是阳子,他也会生气,好友就是这一点想不透,明知道女孩子都不喜欢听到心上人的坏话,他偏偏要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初咏清说得那么难听。
阳子个性外柔内刚,当然会生气喽!这是意料中事,但长岛光的大男人主义发作,不容许妹妹反抗,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活该!出云慎一在心里暗暗想着。
“那小子怎么能信任,不把阳子送回家就算了,还敢打电话来耀武扬威,跟我说阳子跟他在一起。”对初咏清的敌意让长岛光毫无理智可言,把报平安解读成示威。“一定是初咏清怂恿阳子跷家的。”
“你冷静一点可以吗?”出云慎一忍不住道。“阳子十七岁了,是个大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放手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谈个恋爱会怎样,你何必对初咏清的敌意那么深?况且以你对阳子的了解,她会想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