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下午五点左右西区房间会住进一位从美国来的客人,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和是介武有七分相似,年近六十却仍健壮如牛的是将爵道。
“爵爷、夫人,我会做最妥善的处理,请不用担心。”高登挺起胸膛,自信的说。
“我就知道能够相信你。Well,至于介武和我们的晚餐,就在我的起居室里用吧!”
“是的,爵爷。”高登领命,转身忙去。
长到那么大,这是蓓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马、模到马,她的兴奋可想而知。
是介武走进马厩牵出一匹黑得发亮的马,像见到老朋友一样,抱着黑马的脖子,热情的打招呼。
“Pluto?好久不见。”
“冥王星?”蓓儿挑了挑眉。
“Pluto,是我的马,名字也是我取的。Pluto,我告诉你,这是我女朋友,是你的女主人……喂!女主人可以让你吃豆腐的吗?”是介武原本轻快的语气因为爱驹伸长脸磨蹭蓓儿时改为大吼。
“牠喜欢我。”她伸出小手环住Pluto的脖子,轻轻的抚着牠的颈子和肩胛处。从牠的反应看来,她知道牠喜欢人家这样模牠。“牠好乖哦!”
“乖?!”是介武冷哼。“当初要驯服牠,可是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且每天被牠摔下马背,还用后腿踢我。”回想当年年轻气盛的他不服输,不管驯练师们哀求他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他还是坚持要驯服这匹烈马。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当他成功的坐上Pluto的马背,而且没有被牠甩下来,从那一天起,坏脾气的野马Pluto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座骑,甚至除了他以外牠谁的帐都不买,连照顾牠的马夫也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近牠。
但为什么蓓儿的示好触碰没有让Pluto捉狂,反而还瞇起眼享受她的抚模?
“有没有糖啊?刚才你拿的方糖呢?给我,我来喂。”她把手伸的长长的,要了几块方糖奖励乖巧的Pluto。
可以想见的是,Pluto,跟牠的主人一样抵挡不了蓓儿无边的魅力,不然烈马哪有这么温驯的?
马夫拿来马鞍装在Pluto背上,拉着悬辔,是介武轻巧的上了马,坐在马背上稳住身子后,朝她伸出手。“上来。”
“我?!”她指指自己,面露惊恐。“我不要,好可怕的样子。”
“不会,很好玩的。”他邀请着。
“嗯……不要啦。”她还在挣扎。“载两个人很重,Pluto会很辛苦的。”她是非常爱护小动物的人……嗯,好吧!Pluto不是小动物,牠是大动物,她拒绝是因为--她会怕。
看出她的害怕,他笑着道:“不要怕,我会保护妳的。上来,我带妳四处走一走。”
“你确定不会太重?”
“妳这么说就太看不起Pluto了。”像是要应和他的话,Pluto抗议的喷着气,脚步浮躁地跺着。“看吧,牠都要妳快上来。”
其实蓓儿也很好奇骑在马背上的感觉,会像电影末代式士里阿汤哥的马上英姿那样帅气吗?
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她终于伸出手让是介武拉她上马背。
“哇!”不一样的视野让她兴奋的惊呼,她被安置在他身前,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拉住马缰,姿态亲密,让他忍不住偷香。
“在马背上还乱来。”她娇斥一声,用力打了他的手一下。
“又来了又来了,倒底是谁没有情调啊?”是介武摇头叹息,小腿轻夹,Pluto便缓缓载着两人往城堡北方的森林走去。
走进茂密的森林,蓓儿忍不住为林中的百年老树惊叹,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森林,美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情境一样。
倏地,一个湖泊出现在森林的中央,湖面如镜,水清彻的可以看见里头优游自在的鱼儿,几只优雅的天鹅在湖面戏水,而湖边则停了一艘小船。
“这是我的游泳池。”是介武先下马,再协助她下马,把马儿系在树旁,喂了几块方糖奖励牠的辛劳。
“什么游泳池!这么美的地方被你这么一说,美感都破坏了。”蓓儿真会被他打败。
“我没骗妳,夏天我都是在这里游泳,饿了就捉鱼在湖边升火烤来吃。”他告诉她年轻时的休闲活动。
她小脑袋不停的摇晃。“明明就是浪漫得不得了的地方,却被你讲成你家后院的小池塘。”
“哈!是在我家后院没错,不过比小池塘大上那么一点点。”他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动作。
蓓儿知道城堡对欧洲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财产,虽然为私人所有,但依政府规定需维护保有文化财产,且拥有古堡需要有雄厚的财力和人脉当后盾。
而他们家不但拥有,而且还维持的很好。以一个华人家庭来说,他们在西班牙的成就太亮眼傲人了,而且依是家跟西班牙皇室的交情,她不怀疑是家拥有爵位封勋。
但这么傲人的家世背景,是介武却都没有挂在嘴边炫耀,就连沉世杰羞辱他时,他也没有拿出来说嘴,所以她一直当他只是一个在普通家庭出生,上一代就移民马德里的华人而已。
这么内敛不吹嘘的男人,还真是世间少有。
“我有点搞不懂你了。”蓓儿环抱着他的手臂,走向湖畔。
月兑下鞋袜放在一旁,她坐在湖边,赤果的脚伸进冰凉的湖水里,踢着水花。
是介武也学她月兑下鞋袜卷起裤管,坐在她身边。
“怎么搞不懂我?”他对着靠过来倚在他肩上的小脑袋说。
“我以为我的家境已经够好了,但没想到你……”蓓儿摇头失笑。“你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一个富家少爷有的骄气,如果沉世杰是你,我想……他已经召告天下他是一座古堡的少爷。”
“对我来说,这里是我的家,只就是家而已。”是介武微微一笑。“可能多年后我不能再飞,而且也被迫回来管理这里,那么这里才会是我的事业。而现在,不管这里有多富丽堂皇,都只是我的家这么简单。”
“所以你一点也不以Castle为傲?”
“是,我以Castle为荣,但不引以为傲,要骄傲也会是我对Castle有所贡献的那一天,现在我只想当一个优秀的机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云淡风轻地说着。
这么豁达,难怪他会跟哥哥变好朋友。
在惬意的表面下,他们保持着战战兢兢的态度,随时做好上场准备。
原来就知道他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越深入了解他,越觉得他是世上少见的优质男。
“糟糕,我好烦恼。”蓓儿皱起小脸道。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妳在烦恼什么?”
“你呀。”她噘起唇。
“我!我让妳烦恼什么?”她孩子气的表情引出他深沉的笑。
“我烦恼我现在比昨天更爱你了。”她直接地道,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模样。
勇敢说爱一直是她的优点,也是他最欣赏的一点。“那很好啊!”他语气轻快,整个人几乎要飞起来。
“不好!拜托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那么优秀?不然我会越来越爱你,这样很不妙呢。”她很认真的说。
“两情相悦很好啊!”他一点也不觉得她越来越爱他有什么不妥之处。
“才不。”她一口回绝。“越爱你,我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她说出自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