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一点也没变,一样的英俊,且身体也比十年前健康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冲喜真的有效,瞧他怒气腾腾的模样,茵茵相信,他一定很想把她撕成碎片,哈哈哈!
“我想起来了。”薛至礼脸色阴霾的瞪向正快乐吃着晚餐的小女人。
袁芷茵,他的冲喜新娘!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他以为当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家人会将她安排到别处,永远不再跟薛家有任何牵扯,却没想到她竟一直跟爷爷住在旧金山。
包让他想不到的是,十年后的她,竟然美得令他怦然心动,神情、态度也跟十年前不同。犹记当年她还怯懦的躲在爷爷身后,现在竟然有胆子戏耍他了。
仔细回想稍早的对话,薛至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完全掉进她的陷阱套里。
“妳知道我是谁?”他危险的瞇起眼。
“当然。”茵茵露齿而笑,笑容娇媚,“看见你没多久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薛家上上下下,说话敢这么唯我独尊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她当然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喽!不过会闹他,也是为了替自己出一口气。
十年前她可是被他吓得不轻呢,但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女孩了,她要为自己扳回一城。
“知道我是谁,妳还敢对我说谎!”薛至礼愤怒的低吼。
“我并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茵茵秀气的切着冷盘中的牛肉,叉起一成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妳还敢狡辩。”他气得想毒打她的小一顿。
“薛先生。”茵茵放下刀叉,修长的十指交叠在下巴,优雅的对他微笑,“我住在这里,是真的,爷爷一个人会寂寞,所以带我来美国陪他,也是真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谎,难道是你误会了什么?”她故作惊讶的低呼。
没错,他是会错意了!
薛至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被一语道中的难堪。
“我刚才好象听见什么情妇的,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吧?”她瞇起眼,故作生气的瞪着他。
“这……我……”看见她漂亮的眼眸半瞇,对他投射不满的视线,莫名的,他竟有股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真这么想,就把爷爷看得太轻浮,而且也污辱了我。”茵茵正经且严肃的指责。
薛老太爷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惊讶的忘了吃饭。
至礼什么时候会这么乖巧的听一个女孩子训话了?且连句反驳也没有,甚至还有点怕她生气的样子。
唷,不会吧,他对茵茵的态度很不一样呢!
呵呵呵!这是好现象、好现象。
“这……”薛至礼词穷了。这是生平头一遭,一向舌粲莲花的他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而更让他不解的是,他竟想也没想就吐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天哪!他是怎么一回事?
听见他的道歉,茵茵这才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接受你的道歉。”
妈的,我不是要跟妳道歉!
薛至礼到嘴的咆哮,在看到她花般的笑容后全数吞回肚子里。
般什么鬼?!薛至礼,你在干么?你的魄力呢?
震惊的人不只薛至礼自己,就连一旁看戏的薛老太爷也差点没吓掉下巴,他掏掏耳朵,确定自己不是耳背听错了。
至礼竟然会讲对不起,呵呵呵!茵茵果然是老天爷派来治他的。
他笑呵呵的看着懊恼的孙子,祖孙两人的视线倏地对上,薛至礼立刻狼狈的掉头转开。
这小子竟然会害羞!
薛太爷越想越觉得好笑,他从来没发现自己孙子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在法律上,我是薛家的养女,我想基于礼貌,我喊你一声薛大哥不为过吧?”用餐后,茵茵拿起餐巾拭了拭唇。
“不。”薛至礼下意识的拒绝,“喊我至礼。”
她吓了一跳,“这样不合礼数吧!”
“礼数?妳拜过我薛家的祖先,算起来是我薛至礼的妻子,有必要那么生疏吗?”
“是这样吗?”她眼睑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里流转的思绪,“我记得你不承认那件事,也说过这辈子不许我出现在你面前。”
“没错,我是说过。”他大方承认,“不过妳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我想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她突然笑了开来,“事情虽过了那么久,但我想当年你一定觉得很困扰,冲喜事件一定让你成为同侪之间的笑柄吧!”她刻意挑起他的陈年记忆。
没错,当年他娶了一个冲喜新娘的事情的确闹得风风雨雨,连身体康复之后回到学校上课,也有同学戏谑的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当然,性格火爆的他不会给那些人好脸色看,更动手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他从来不承认那个冲喜新娘,对外依然宣称他仍是单身。
所以,他刚才说的话根本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十年前不承认,现在竟然急着承认。或许比起十年前黑瘦且好欺负的小女孩,现在的她十分吸引他吧!
“既然我的身分造成你的困扰,那么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从今天起,我们男婚女嫁互不相干,OK?”茵茵说出主要目的。
“不OK。”薛至礼郑重的拒绝。
“什么?!”她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
这一点也不在她的计画之中啊,他不是急着想要摆月兑她,为什么会不答应呢?
“我这个人,最讨厌被摆布。”他莫测高深的一笑。
茵茵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听妳的口气,想必妳很急着想摆月兑我,对吧?”薛至礼咬牙道。
虽然当年是他先拒绝她、赶走她,但他们才见面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就急着要跟他撇清关系?哼!门都没有。
她休想在引起他的兴趣之后拍拍走人,他不会这么轻易让她溜走的。
薛至礼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如果他必须追求她,才能赢得她的芳心,那么他会这么做。
“我以为急着摆月兑的人是你。”茵茵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看着他,“不过看来,我似乎误解了。”
这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不,我改变主意了。”他低笑,“从见到妳的那一刻,我就改变心意了。”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的直盯着他。
“茵茵,跟十年前比起来,妳……”他瞇起眼上下打量起她,“妳长大了。”长成令人惊艳的大美女,一个有智能的聪明女人。
他的妻子宝座,从来都不打算让一个笨女人占据,而她并不如他印象中的那样,现在的她令他惊讶。
“当然,不长大才奇怪呢!”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现在的薛至礼令人无法捉模,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茵茵有种遇到对手的感觉,而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感到莫名的兴奋。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给她这种感觉,一种棋逢敌手的感受。
她之前的追求者,常因为她几句话就被耍得团团转,甚至连舞会上想在她酒里下药迷奸她,都会被她反设计喝下那杯掺了药的酒。
那些对她露出着迷目光的男人,都太好捉模了,只有薛至礼不同,她能轻易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感,然而不只是好感,她更明显感受的他散发出来的侵略意图,可是她竟然无法猜到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不禁勾唇微笑。
或许,她对他的看法该改观了,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青涩的蛮横大少爷,就像刚才他明明非常不满,却忍着没有吼出来,看来,他的EQ有很大的长进,呵!值得期待。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薛至礼露出一口白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