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都满了,缤纷只能乖乖坐进副驾驶座。
静妮开车的速度不会因为驾驶座换边而产生异常,她踩油门的动作未曾稍减,很快的来到邦彦所住的复健医院。
吱一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静妮转过头来,对缤纷露出笑容。
“下车吧。”
“嗯。”缤纷听从的下了车。但是,咦?
他们怎么还坐在车上?静妮也没熄火,怎么一回事呢?
“快下车啊。”缤纷趴在车窗前,奇怪地道。
“我们不下车,你下车就好。”静妮笑道。“孩子我们带走了,不要担心,我们可以照顾的,你让我妈过过当女乃女乃的瘾嘛,她想含饴弄孙,我哥就麻烦你喽,他住在特别病房里,你问一下护士就知道了,拜——”静妮话说完,没等缤纷反应过来,迅速的倒车,加速,开著快车离开。
“喂……”缤纷只能看著他们离开,来不及阻止静妮将车子停下来。
他们绝对是有预谋的。
缤纷丧气地想著,她被算计了。
“算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能怎样呢?她都已经被丢下了,她的证件、钱包,全部都在行李里面,她能跑去哪?当然是进医院里去找邦彦喽。
耸耸肩,缤纷看开的笑了笑。
看看医院的环境,她满意极了。
很清幽,广场的绿化做得很好,一片绿油油的,看了心情就很好,走进大厅,她没有闻到医院通常会有的消毒药水味。
这里没有医院给人的压迫感,在这里休养不错,想必麦克诺特先生花了不少心血帮邦彦找了这个复健医院。
“抱歉,我想请问一位伊先生的病房。”操著流利的英文询问柜台的行政人员,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是……你会是Irving说的那位小姐?他孩子的母亲?”这位柜台小姐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呼,引来其他人的视线。
缤纷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她们在说什么?
“天啊,Irving没骗我们,他的妻子真是个大美人呢。”
缤纷的出现引来行政人员一阵骚动。
“请问……”缤纷觉得这情况真的很怪异。“我现在方便去看他吗?”
“当然,我带你去。”这位小姐异常的热心啊。
缤纷虽然觉得怪,但还是跟著她走。
那是一栋位於主建筑物后方的小木屋,小巧精致,那位小姐把缤纷带到门口,对著她微笑。
“Irving是个非常努力的男人,院里好多女性医疗人员喜欢他——所设计出来的珠宝。”
缤纷笑了。“谢谢。”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听说画了不少设计图,我们都很好奇他的作品,不过他说那是他给老婆的神秘礼物。”
“哦?”缤纷感兴趣的挑挑眉。“我不知道他说的老婆是谁呢,我未婚。”
“呵,你很有趣,祝你们幸福。”热心的行政人员呵呵笑著离去。
缤纷满月复狐疑地轻敲木门,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奇怪!”缤纷皱著眉头,再敲,还是没回应。“那就不能怪我喽。”没人嘛,她就自己进去了。
扭动门把,轻轻推开木门,缤纷意外邦彦竟然没有锁门。
他就这么放心?不怕被偷袭吗?
一踏进小木屋,她还来不及看清室内的摆设,一股强劲的拉扯将她扯进屋内,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接著她听见落锁的声音。
“谁——”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魂不附体,缤纷几乎要失声尖叫。
但是她的尖叫声没有出现。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狠狠的搂在胸口,以几乎要将她揉进胸口的劲道,紧紧将她抱住。
而她的唇——她之所以不能尖叫的原因,因为她正在忙。
忙著接吻。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吻,在在告诉她,现在,站在她身旁搂著她的,是邦彦。
“别哭。”邦彦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脸上带著满溢的温柔。
“邦彦。”缤纷轻唤著他的名,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在她面前,站得笔直,站得毫不费力。
“你总算来了。”邦彦笑著说。“我好想你。”
“我也是,你的脚……”
“想看吗?”邦彦挑挑眉。“看我复健的成果。”
“嗯。”缤纷急切的点头。
“你看好。”邦彦笑著倒退五步,再一步一步,慢慢地,坚定地走向她。
看他不需倚靠拐杖,不再一跛一跛的承受著脚伤的痛楚,笑著朝她走来,缤纷高兴的又哭又笑。
“太好了,手术不到一年你就走得这么好,我……我好高兴。”
“走一下子不是问题,但还是不能太过劳累,我想,我离要跑要跳,还有一段时间,缤纷,你愿意陪我一起做复健吗?”他诚挚的眼神望进她眼底,带著她所熟悉的自信。
“愿意,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缤纷笑著点头答应。
“真的?”邦彦乐得脸都亮了起来。“只要我勤做复健,我可以回到以前健步如飞的样子,但是我的左手和身体上的烧伤,这辈子是不可能复原了。”
“我不在乎,我会喜欢,不论是你的伤疤,还是你的人。”
“你不介意,那我就放心了。”邦彦松了一口气。“连我老婆都不介意了,我就没有必要管别人的眼光了,对吧?”
“对。”缤纷好高兴,他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爱邦彦,不会因为他有什么残缺就放弃对他的爱,其实最在意他腿伤的,就是他自己本人。如今邦彦的脚伤逐渐恢复健康,他的自信也渐渐回复,渐渐的回复成那个她所熟悉的伊邦彦。
“邦彦!”缤纷小脸突然皱了起来。“你的脸怎么回事?”伸手轻碰了一下他瘀青的嘴角,惹来邦彦的哀叫。
“打架。”邦彦没好气地道。
“打架?!”缤纷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跟别人打架?!”
她一定是听错了,邦彦才刚刚恢复不是吗?他不是每天做复健累得要死吗?
他打哪来的精力去和人打架?有没有搞错啊?!
“嗯,我等这一架等了五年。”邦彦轻松的笑道。
“哦,赢还是输啊?”缤纷扬起甜得不可思议的笑容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两败俱伤。”邦彦扼腕地叹息。
“你跟谁打呢?”缤纷的笑容更甜了,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
“静妮她老公。”邦彦哼了声,要是他腿伤再好一点,就不信打不扁那小子!
“哦——这样子啊。”缤纷笑容消失了,小脸一板,狠狠的瞪著他。“才刚有一点起色,你就开始打架了啊。”
“呃……”邦彦一窒,看著缤纷凶狠的小脸,他惊觉到——
他的缤纷,变了。
她敢凶他、敢质问他、敢管他,他发誓,往后她一定会威胁他!这都是她以前不曾做过的事,她温柔甜美,总是依偎在他身边赖著他保护,但是现在的她——是个女战士,凶狠的战士,他相信这五年来她当了妈妈,在工作上有所成就,也让她的个性改变不少,她如她自己所说的,她能与他一同分担,她没这么娇弱。
他的缤纷,真是让他惊奇啊。
“说啊,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讲,打什么架啊?你不怕好不容易才复健完的腿又受伤吗?”缤纷咄咄逼人地质问。
“这个……其实我可以解释。”邦彦连忙陪笑脸。“你一定可以体会我想扁人的心情的。”
“是吗?”缤纷很怀疑。
“当然,这是关於静妮和那小子的事,时间很多,我们可以慢慢说。”邦彦牵著她的手走向床边。
缤纷没拒绝,坦然地和他走向床边。
她终於来到他身边了,早在五年前,她就应该飞奔过来,现在,她终於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