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她不爽地瞪他。“我答应了没呀?”
“你不答应也不行啦!”连乔飞恶劣地搂住她,当众人面前又吻又亲的。“你父母把嫁妆送上飞机,寄来了。”
“谁说不行的?”她挣月兑他。“我们才交往多久?哪有那么快就结婚的?我不嫁。”
“我们交往的时间不短了。”
“你好意思说,我们认识一个半月,正式交往才两个星期。”陈诗织气炸了。
“这叫『不短了』,那什么叫『不久』?”
他料准了只要把她带回家,家人一定忙著为他料理婚事,所以他才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他想娶她嘛!
或许对她来说很难接受……不,是根本无法接受,可是他相信以他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服她的。
“无话可说了吧!事情解决了再来找我,不然……我会掐死你!”
连乔飞无视她的威胁,就著她的唇重重地吻下去。
“考虑。”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不在乎是否会惹她生气。
想她今天真是背到极点了,无缘无故被夺去『初吻』,又被看光不该看的重要部位,现在又被逼婚,真是衰到最高境界──带ㄙㄞ。
心情郁卒到谷底的陈诗织,离开连家后便杀到好友桑敏菁的家大吐苦水。
“你说怎么办嘛!”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想不到连大叔动作倒挺快的,害你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算你心里想嫁想得要命,但现在就点头太便宜他了。”
“桑──桑!我没心情开玩笑。”
“好嘛、好嘛!不要生气。”桑敏菁笑嘻嘻地向她赔不是。“说真的,你老实回答我,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她有听没有懂。
“年纪啊!你和连大叔差十岁耶。”
陈诗织瞪她。“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股了?”
“看吧,既然年龄不是问题,那你在气什么?撇开他家人自作主张为你们准备婚事,连先生很深情、很有诚意、很浪漫地向你求婚,你答不答应?”
“当然答应啊!可是,那家伙连求婚都直接省略,一点也不尊重我,好像他想娶我,我就得嫁似的。”
“反正总归一句话,他惹火你了,对不对?”
“对!”陈诗织懒懒地趴在沙发上。“知我者桑桑也。”
“女人。”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真是闷骚,不会开口跟他说啊?”
“我还要有点女性的矜持,不要太主动,这是美德。”
“矜你个大头啦!”桑敏菁朝她丢一个抱枕。“到时候你抱著棉被哭,我就在旁边笑你笨。”
“哇,好舒服哦,用力砸我吧!”陈诗织一副享受的死样子。
“奇怪,连叔叔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奇怪的女人?论身材论长相,你都不及我一半,他应该来追我才对……”
“好!”陈诗织一跃而起,抓起桌上的电话。“我告诉硕彦你移情别恋了。”
“不要啦──”桑敏菁连忙抢过她手上的电话筒放在安全的地方。“我刚才开玩笑的,你最好了,最美丽、最可爱了……”桑敏菁竭尽谄媚之能事。
“那我跟硕彦叙叙旧。”
“哎哟,你不要闹了嘛!”
陈诗织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开玩笑的你也吓成这样。”
“硕彦会吃醋耶!他醋劲大发的样子实在可怕,你也不想看见『有人』被他打伤吧?”
“你在隐喻些什么?”她危险地眯著眼。
“哪有?你太多心了。”桑敏菁无力地挣扎著。
“希望如此。”
“诗织,我们哈啦了一堆,你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桑敏菁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八度。“还敢讲。”
陈诗织耸耸肩,一副大不了的模样。“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已经有个大略的计画了。”她眼中闪著奇异的光芒。
“什么、什么?”
“记不记得?我爷爷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和桑敏菁聊完后,陈诗织就离开她的小鲍寓,一个人散心逛街去。走著走著,竟让她走到市区的婚纱街,顾名思义,就是整条街开了一家又一家婚纱摄影公司的地方。
她随意浏览橱窗内一件件华丽的礼服,脑子里则开始想,自己结婚时的礼服该如何设计……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急忙挥去脑中泛起的想法,奈何礼服的草图已深深地刻在她心版上。
要命!她八成是被连乔飞给气疯了才会这样。
“阿姨!”一个小男孩冲到陈诗织身边,笑容无比灿烂。
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他是连乔飞的侄子之一。“你是以豪,对不对?”
“嗯!阿姨好聪明哦。”
陈诗织尴尬地朝以豪身后的高诗涵笑笑。
“大嫂。”
“怎么一个人出来逛呀?阿飞呢?”
一说到他,她就想发火。“死了。”
“呸、呸、呸!乱说话,你那么想当寡妇,婆婆可舍不得你守寡呢,两位老人家还指望你们生一儿半女来玩玩。”
“是吗?”陈诗织不是很有兴趣地回答。“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还到这里来逛!”她摆明了不想谈到那个死男人。
“无聊啊,随便晃晃。”高诗涵不敢说是要帮他们看礼服。
“无聊到逛婚纱街?”打死她也不信。
“跟你一样,不是吗?”高诗涵笑得像狐狸。
陈诗织哑口无言,无法反驳,想不到外表看起来温柔婉约的高诗涵倒是挺能言善道的。
“在生那木头的气呀?”高诗涵轻笑。“别气,就算你火死了,那笨家伙还不晓得你在气啥。”
“那大嫂晓得我在气什么吗?”陈诗织瞧她说得好像挺了解自己似的。
“唉,连家的男人都很粗心,又霸道又自以为是。想当年阿泰要娶我的时候,连求婚都省了,一点都不浪漫,可怜的雅晴当年也是如此,我看你呀,八九不离十也步上了我们的后尘,对吧?”真是想当年……不如不想,这可以说是连家的『传统』吧,高诗涵暗忖著。
她发现脸颊在抽动。“你还真嫁呀?!”
“去!我老早就带球跑……”高诗涵话说得太快,把秘密不小心泄漏出来。
“完蛋了!”
“喔──”陈诗织恍然大悟,“原来……”眼神邪恶地瞥向她身边的小男孩。
“那二嫂呢?”
“自然是想办法跟进喽!”
陈诗织瞠目结舌。“这也是传统吗?”她心想难道连家的男人喜欢先上车后补票?
“不是!你不要乱想,那是……不小心……的。”
陈诗织笑得极阴险。“幸好还没有发生让我遗憾终生的事。”至少她还挺『小心』的。“大嫂,不用出来帮我们挑礼服了,我自己设计就可以了。”
“嘎?!你是说……”
“我才不要跟那什么狗屁传统扯在一块呢!那死人是不是在医院里?”
连乔飞头大地瞪著手上的病历表,看看护士又回到病历表上。
“这挂号的病人……”
“是最后一位了,副院长。”护士没耐心地催他。副院长慢吞吞的,要是出了什么事,看他拿什么来赔。
连乔飞仍然盯著那表格看,上头的资料真是怪──
编号:最后一号。
科别:连乔飞看的那一科。
病患:陈诗织。
症状:想骂人。
然后其他一片空白,出生日期以及身分证字号一切全免了。
“副院长──”
“好了、好了,你去叫她进来吧。”
陈诗织进诊疗室后,便乖乖地坐在连乔飞对面。
他认命地拿下眼镜,收起听筒。
“要排你的门诊还真是难哟!连医生。”
“柜台那些护士是怎么肯让你挂号进来的?”他问道。写的那是什么资料,真是要命。
“医生伯伯,我身体不舒服。”她可怜兮兮地诉说,像个上医院看病却不敢打针的小孩。“我男朋友没有经过人家同意就把婚期定下来了,好不尊重我哦。”她唉声叹气地说:“连求婚也不会,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伯伯你说,我该不该逃婚呢?给那木头一个教训,还是要效法他两个嫂嫂?不然我真的会很不舒服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