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徒洺抬手抚著美髯,慢条斯理地说:“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因为靖儿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过疑惑,所以我也就没教了。”
师兄弟三人闻言,差点摔倒在地,果真是师徒俩宝一对,徒儿不懂,师父忘了教。
避彤云忍不住叫嚷了起来:“小师叔压根就是不懂,那来的有惑可疑啊!”
司徒洺颔首说道:“现在想来应该是这样吧。”
三人瞧他一副事不关己,不愠不火的好好老太爷模样,不禁暗叹口气。
“我们再也不管了,如果继续‘好心’下去,再惹得小师叔发火,遭了他的毒手,到阎王那里都没得讨赔呢。”管彤云说。
“是啊,大水冲倒龙王庙,死在自家人手里那才叫冤呢。”文殊玉也说。
“师叔祖,我们已尽力了,他是您的弟子,您就自个儿想办法了。”木天南最后说。
三人说完便相偕离去。
司徒洺目送三人离去后,开始在小厅里踱步。要怎么教徒儿这种事呢?走了几圈后心想先试说一次吧,遂轻咳一声自语道:“靖儿,你和清儿晚上要……要……要……”这还真难说出口呢。算了!离成亲之日还久,总会想出办法的。
这日。
司徒洺在“泷雨居”的小花厅不停地来回踱步,眼见徒儿的婚礼在即,他却想不出任何可让徒儿懂得男女之事的好办法,让他天天都为此事烦忧不已。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禀告:“禀圣君,‘酒仙’钟老前辈来了。”
司徒洺回神,应道:“快请进。”
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先传来:“呵呵呵,毒中之王代代都是光棍一个,到了第七代终于要娶老婆了!我接到请帖,还以为是管彤云那小子恶作剧,寻我老酒鬼开心,便跑去问‘活阎罗’,才知道他也接到请帖,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先跑来,想多白吃白喝个几天,快把你珍酿的‘猴儿酒’拿出来,先安抚、安抚我老酒鬼肚子里不安份的酒虫吧。”
门外,一位年近七十、发须皆白的老者,一身短衣打扮,身后背了个朱色大葫芦。
钟耘招走进小花厅,迳自解下酒葫芦,拔开塞子仰首就是一大口老酒,笑呵呵地说:“你家的靖小子长得是很美,但喜怒不形于色,脾气古里古怪,又继承了可以吓死一缸子人的名号,真不知哪家姑娘胆子这么大,敢嫁给你家的小毒君。”说完,他才发现一直不答话的好友,非但没有娶徒媳的喜悦,甚至还一脸的苦恼。
钟耘招不由敛起笑容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难道你徒媳是个令人看了会反胃的‘蛤蟆女’?”
“不是的,我徒媳虽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也是个仙姿玉质,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和靖儿十分相配,我烦恼的是……”司徒洺靠上去在知交老友耳边低语一阵。
钟耘招听完不由一阵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司徒洺却忍不住轻叹口气。“我都想了一个多月了,依然想不出好办法。”
钟耘招笑过一阵之后,看著好友说:“其实要解决也很简单。”
司徒洺一听便知老友有办法,不由大喜过望,急问:“钟老哥就快说吧!”
钟耘招又仰首灌下一大口老酒,抬手抹去唇边的酒渍,“想我老酒鬼的儿子短命,媳妇也不长寿,我独力抚养孙女长大,想我是个爷爷又是酒鬼,当然也不好意思去教孙女为人妻之道,可是我也是嫁过孙女的爷爷,自然有其它的方法让她知道这方面的事。”
司徒洺急切地问:“什么方法?”
“只要去买一本……”钟耘招在好友耳边低语数句。
司徒洺神色由忧转喜,明白后不由一击掌!“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呢。”话落又问:“那——这个该去哪里买?”
“我当然知道要去哪里买,我现在就带你去。”
于是,两个老人家便相偕下山去为徒儿采办“嫁妆”
秋天已近尾声,山林也披上了今年最美丽的色彩,有深红、浅黄,还有终年不变的深绿。
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了。赵清儿望向窗外,凝著远方的山头;这两天光是一箱箱的珠宝首饰就看得她眼花撩乱,更别谈那一大箱又一大箱四季各时的华裳美服了。
也许是父母在天之灵的佑护,让她误打乱撞中觅得了这段好姻缘。在这里,不论是她的呆呆相公,或是师父司徒洺,还是木天南他们都对她很好,也因此她不禁暗暗自发誓,将来定要好好伺候丈夫、孝顺师父,并虚心向木天南他们学习武艺,以期将来可以担负起保护夫君的重责大任。
这时,南宫靖从外头进来,手里捧著一个精美的盒子。
赵清儿见了就问:“那是什么?”
南宫靖摇头。“不知道,师父给我的,交代我要先收好,等我们拜完花堂,喝了交杯酒后再一起看。”
一起看?!在喝完交杯酒后?赵清儿大概猜出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南宫靖十分慎重地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收好,转过身问道:“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赵清儿摇头。“不用了,东西已经太多了,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
南宫靖点点头。“够了就好,天南他们要我到‘尊天楼’去,说是有要事和我商量。”
赵清儿微笑点头。“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赵清儿起身送他出去,目送他步下楼梯,直到不见人影了才轻轻关上房门上闩,转身像作贼似地蹑手蹑脚走到柜子边,轻手拉开抽屉拿出盒子,下意识朝房门看了眼才转回头打开盒盖。果真被她猜中了,是一本“画”,好奇地翻了几页,画得十分精美也清楚,看得她不由一阵脸红心跳,耳根子发烫,真不知洞房花烛夜之时,她的傻相公看了之后会有何反应。是呆若木鸡?还是恍然大悟?抑或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呢,好期待哦……
赵清儿又悄悄地盖上盒盖,将纸盒归回原处,有种既期待又兴奋的奇妙心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