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南又是一阵沉吟。去看看当然是无妨,但他也害怕,若惹恼了南宫靖,那下场可不是一个“惨”字就可形容。不过他也自诩如见苗头不对,凭师兄弟三人的武功修为,即刻逃离还不成问题。
思毕,遂同意地一颌首,“好,我们就去看看吧。”
避彤云见两位师兄同意,即刻站起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木天南没有应答,反而坐了下来,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文殊玉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喝他的汤。
避彤云见状,以为两位师兄临时又变卦了,正待开口催促之时。
抱候在一旁的怜香和惜玉,两双美眸齐注视著很“勇敢”的三谷主。
半晌,惜玉开口说:“少君应该还在房里吃饭,三谷主您真的要‘马上’去吗?”
“呃——”管彤云这才猛然醒悟,难怪师兄们会如此无动于衷,他也只好笑了笑又落座。“当然是吃饱了再去,吃饭皇帝大。”
第三章
燠热的五月天,午后的日照特别的毒辣;四周一片寂静,连鸟儿都躲到阴凉处避避这一个时辰的毒辣日光。
当木天南等五人来到“翠吟楼”时,为首的木天南不自觉望向那十丈开外,有半栋屋舍嵌进石壁内的炼药房。
这时,在“翠吟楼”当值的护卫队队长,看见三位谷主连袂前来,立刻从隐身处现身,抱拳躬身行礼,“全晟见过三位谷主。”
木天南朝他一挥手,“全队长免礼。”话落微顿轻咳一声,“少君是否前往炼药房了?”
全晟恭声答:“是的,半个时辰前少君离开‘翠吟楼’前往炼药房,谷主是要我去请少君回来吗?属下这就去。”
“不,不用了!”木天南忙抬手阻止他,接著指了指楼上,“怜香她们说少君房里的地板好像被虫子蛀了,所以我们来看看,你继续你的守卫任务吧。”
“是。”全晟心里疑惑,为何只是地板蛀了,就得劳动三位谷主前来呢?思罢,一抱拳又隐回藏身处。
五人依序登梯上楼,怜香抬手招来正在二楼廊上擦拭栏干的小婢女。
年方十二的小婢女海棠,来到怜香面前,觑了眼三位英挺俊朗的谷主,怯怯地问:“怜香姐姐有何吩咐?”
怜香看了三位谷主一眼,低声交代道:“你现在先来擦楼梯这边的栏干,如果少君回来了,你要大声问候哦,知不知道?”
小婢女海棠用力点了点头,“小婢知道。”语毕回头提起木桶,就朝楼梯走去。
五人等她就定位了,才朝南宫靖的睡房走去。虽已确认南宫靖不在房内,但五人仍小心得像作贼似的。
走至房门前,木天南示意怜香和惜玉上前开门;怜香和惜玉迟疑著不敢上前推门,直至木天南再次以严厉的眼神催促,才双双上前伸手慢慢地推开房门。
五人鱼贯进入房间,木天南站在房中环顾一圈,睡房的摆设一如他上次来过时一般,唯一觉得可疑的,是那半帘垂放的鹅黄绘花床帐。
此时,抱膝坐在床铺内角的赵清儿,听见了轻轻的开门声,心想大概是那两个侍女来收取午饭的残肴,便屏息以待,静等她们收好东西离开房间,可是——过了好半晌,既听不见她们收拾碗盘的声响,也不闻离去的脚步声,难道她们已——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忐忑了起来。
五人只是静静地站在房中,盯著床铺直瞧,却是谁也没有勇气上前撩开床帐一看究竟,就怕万一惹毛了南宫靖,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五人用斜眼相互瞄来睨去,连急欲一探究竟的管彤云也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最后,木天南只好示意怜香和惜玉上前去撩开床帐。
怜香和惜玉本能地后退一大步,双手猛摇,表示不敢。
木天南转首看向二师弟文殊玉。
文殊玉见状,亦猛摇头,接著抬手指向师弟管彤云。
避彤云见状,抬手指向自己,并张口无声地问:“我?”
木天南一点头。
避彤云一脸的惊吓,更连迭地摇手,表示不敢。
木天南眼神突地转为严厉,并对三师弟使个眼色,命令他:快去!
避彤云是万般的不愿,却也不敢再违逆大师兄,只得硬著头皮,姗姗上前伸手轻轻撩开床帐。
床帐一掀开,只见床铺内角坐著一个身著男装、一双水灵大眼闪烁著无限惊慌之色的女子,女子黛眉如画,双瞳翦水,直鼻樱口,虽不是美绝天下,但也仙姿玉质,娉婷妩媚。
适才,躲在床铺内角的赵清儿,看见有只手伸过来欲撩开床帐时,吓得心跳都快停了,眼看藏身于此的事就要被发现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南宫靖又无法及时回来救她,如果硬要突围,外面又有四十多名守卫,她想不被剁成肉泥都难。
所以,当床帐被撩开的那一刹那,赵清儿也只能用惊慌无措又无助的眼神看著来人,而且竟有五人之多!
还真的有个女人躲在这床里呢!站在床前欲一探究竟的五人也愣了,一时间只能十只眼对著一双眸。
片刻,木天南先回过神来,正欲开口询问她是何来历。“你……”
岂料,这时外头却传来海棠略带稚气嗓音的话语:“少君,您回来了!”
“我回来房间拿点东西。”
虽是两句简短的对话,却听得房内六人个个面露惊色。
赵清儿是既惊又喜,暗呼:有救了。
另五人则惊惶不已,心急这下可完蛋了,更不约而同转首四寻可藏身之处。
站在圆桌边的惜玉和文殊玉,不假思索便蹲身躲进桌底下。
木天南见好位置已被二师弟抢先了,情急之下只得过去打开衣柜躲了进去。
怜香见状,亦撩起裙摆爬了上去。
木天南本想要她别上来,但随著脚步声愈来愈近,也只好伸手将柜门拉上。
避彤云见师兄们皆已躲藏起来了,外头脚步声又已来到房门前,情急之下只能施展壁虎功,窜进床上贴黏在床顶,更不忘向表情呆然的赵清儿挤眉弄眼,暗示她可别说出真相。
一眨眼间,五人全躲得无影无踪,尤其是管彤云展露的这一手卓绝轻功,直把赵清儿看得目瞪口呆,但心里也疑惑,他们为何会如此惧怕南宫靖呢?
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南宫靖走了进来,一抬眼就看见原垂放半边的床帐已被撩起,而缩坐在床角内侧的赵清儿却是一脸的惊愕惶惶。
南宫靖不觉眉头微皱,上前两步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你……”
他话未说完,原本紧闭的衣柜门却突然掀开,在一声娇脆的惊呼声中,从衣柜里跌出一个身影,那人滚至桌底下,竟又挤推出另两个身影。
怜香这突如其来的凸槌,直把躲在衣柜里的木天南惊得不知所措,心里更是暗呼一声:糟!
南宫靖垂眸看著桌底下堆跌在一起的三人,实在不懂他们究竟在搞些什么。
文殊玉作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行藏,仰首看著南宫靖,一颗心犹如十五个吊桶般七上八下,慢慢地爬了起来,挤出笑容问候:“小师叔,您……您回来了呀。”
怜香和惜玉也跟著爬了起来,惊惧地慢慢退至二谷主身后。
犹屈身在衣柜里的木天南,见状也只能面露尴尬的笑容从衣柜里出来,强自镇定心神,笑著问候:“小师叔,您回来啦。”
咦?小师叔!她没听错吧?他们叫南宫靖“小师叔”?赵清儿只是惊讶不已地看著逐渐站拢在一起的四人,不,或者说是缩在一起的四人比较恰当。
南宫靖真不知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难道是闲著没事,特地跑来这里玩躲猫猫?看了四人一眼,问道:“另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