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娘闻言,转首看着丈夫。"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吕云魁点头正欲答好,身后却传来一个老者的嗓音。
"还是别去打扰了,虽说姑爷是因受了风寒才病了,但主因却是劳累过度所引起的,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羊大夫缓步走至吕云魁身边,看着炼炉那熊熊烈火。
"冶金术向来是一门极神秘的技术,不是民间随便就会知道的,姑爷年纪轻轻的就懂得这么多,难道是祖传的?"
秦宓娘听了,不觉看着丈夫问:"衣红不是说贤婿家里是做生意的?"
金莲秀眉微皱。"可是姑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照理说应该是个读书人吧。"
她一说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猜不透祁琳到底是何出身。
这时,银荷却开口说:"管他姑爷是干什么的,姑爷懂愈多愈好,正好补足什么都不懂的小姐。"
这一针见血的话顿让众人哑口无言,吕云魁只能轻叹一声。"说得也是。"
***
双月楼。
二楼的睡房里,练衣红将面巾浸入盆中,稍稍拧吧后将之覆于夫婿的额上。
祁琳仰躺在床上闭目熟睡,俊颜微见苍白,但双颊却因发烧而透着晕红。
练衣红耳听远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她知道金块已顺利提炼成功了。转眸凝着床上略显消瘦憔悴的丈夫,感激、心疼之情油然而生。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都陪伴在丈夫的身边,他的辛劳她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既钦佩他过人的才干,也心疼他凡事必亲躬的辛苦。但也因如此,所以采矿、炼金的事才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且安全。
练衣红伸手取下覆于祁琳额上的面巾,再次浸湿拧吧再覆上,素手轻握他放在被外微微发烫的手,无限感激地轻轻低语:
"相公,辛苦了,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窗外轻风徐徐,欢呼声仍是一阵又一阵。
第八章
在金马玉兔相互追逐中,转眼间已过了半年。
三个月前,黑风寨在南面的山脚下一举买下万亩良田,并由祁琳着手规划田庄屋舍的建造;一个月前初步的建设完成后,先让三分之一的寨民举家迁居至"练家庄",由白虎堂副堂主倪中雄暂任庄主,统领庄园的一切和守护责任。
风仍是冷冽的,但枝头的小芽已迫不及待地钻出小绿头,催促着春天的脚步,枝头绽放的朵朵白梅,似在告诉人们春天已悄悄降临了。
这日午饭时间,练衣红和祁琳在二楼的小厅吃饭,练衣红夹块红烧肉到相公的碗里。
"相公,你这次要回来几天?"
祁琳夹了筷青菜。"我不出去了,田庄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其它的交给倪副堂主就行了。"
练衣红听了欣喜不已。相公这两、三个月来都在山寨和练家庄两地跑,偶尔回来个两天也倒头就睡,睡饱了又去忙采矿的事,连和她讲几句贴心话的机会都没有,不由撤了撤嘴。
"说是这样说,可是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得出门。"
祁琳看了她一眼。现在田庄已开始对外招募佃农,为避免被外人识出他的身分,从现在起他只能待在山寨里,以策安全,遂说:
"很多时候不是每件事都得事必亲躬,这样会累死自己也剥夺了别人的学习权利。他们没接触过的东西,我当然要仔细地教一遍,以后的小问题大抵上用说的就可以解决了。"
练衣红听了,高兴不已,相公总算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了。吃了一碗饭后便放下碗筷,等着相公吃饱再叫金莲她们来收拾。
祁琳见状,很自然地使放下碗筷,拿过她的碗欲再帮她盛一碗饭。
练衣红见状忙开口:"相公,不要盛了,我不吃了。"
"不吃了?"祁琳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平常不都吃两碗饭吗?"
练衣红看着他,略略迟疑才说:"我最近胖了好多,所以不要再吃那么多饭了。"
"胖?"祁琳左瞧瞧右看看,眉头微皱。"我看不出来你胖了呀。"
"我没胖在脸上。"练衣红指指小肮。"我胖在肚子上。"
"肚子?"祁琳朝她小肮看去,的确是比以前胖了些。他伸手轻抚,的确有着微微隆起的感觉,倏地一个想法闪过脑际,遂微笑着问:"你这月的癸水来了没?"
练衣红闻言倏感双颊发热,垂眸轻咬下唇低语:"就算我们是夫妻,但大白天就想做这种事,人家会不好意思。"
老婆是想到哪里去了!祁琳亦觉耳根有些发烫,但仍耐着性子。"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就行了。"
练衣红羞红了一张俏脸,螓首低垂微摇。"好……好像很久都没来了。"
"你——"祁琳闻言,真不知该拿这个迷糊的老婆怎样,忍不住骂道:"笨蛋,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练衣红却轻咬下唇,抬眸看着他。
"告诉你要做什么,你每次回来都累得倒头大睡,我……"她双颊似熟透蜜桃般嫣红欲滴。"我舍不得让你更累嘛,所以……我会忍耐的。"
老婆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祁琳既感愧疚又感无力,遂不再多说什么,拿过她的空碗盛了饭送至她面前。
"吃吧,不用担心,你不是发胖,别把自己给饿坏了。"
既然相公都这么说了,练衣红又半饿半饱了好些天,此刻仿佛得到特赦令般,遂端起碗来喂饱自己,边吃也不忘边问:"相公,既然我不是发胖,不然是怎么了?"
祁琳看妻子一眼,语气淡然地说:"虽然我不是大夫,不过我想你大概是怀孕了。"
"怀孕!"练衣红不由惊呼了起来,忙放下碗筷揪着他衣袖兴奋不已地说:"相公,我要生儿子,我一定要生儿子!"
祁琳闻言只感到好笑。
"这哪是我所能决定的,你先不要激动,好好地把饭吃完,等会儿我去请羊大夫来帮你看看。"
"好。"练衣红端起饭碗继续吃饭,边吃边笑着说:"对了,我想到了,我可以叫羊大夫配可以生儿子的药给我吃啊。"
老婆真是天真得可以了!为免她期望愈大失望愈深,祁琳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
"别妄想了,早先不准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知识渊博的相公都这么说了,练衣红只能无限失望地说:
"如果这次生不到,那就只好等下次了。"语毕,话锋突然一转,睨着他说:"我话先说在前头,生儿子要跟我姓练,继承我练家的香火,如果生两个女儿,我倒可以考虑一个跟你姓。"
最好都不要,免得无意中泄漏了他的行踪和身分。但祁琳仍佯装委屈貌。
"我哪有多言的权利,反正我是赘夫嘛。"
练衣红见状,不觉感到愧疚,只好暗暗决定将来多生几个,好让孩子也能跟他姓。
午饭过后,羊大夫被请来帮练衣红做确认,羊大夫把脉过后笑着说:"恭喜寨主,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练衣红忙问:"我会生儿子吗?"
羊大夫呵呵笑答:"现在还太小我无法判定,等再过几个月或许就可以知道了。"
祁琳送走羊大夫后回到二楼,看见妻子就坐在悬廊上的躺椅上,低头轻抚着小肮,他也上前坐至她身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