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怎么知道的。"
祁琳用充满魔力魅惑的眼眸注视着她,如轻风般的话语在她耳畔轻语:"完全睡着的时候当然就不知道啦,可是还没完全睡着时就有感觉了,嗯——其实被娘子模来模去的感觉也还不错啦,只不过——"
他靠上去,双唇几乎触及她的耳垂,用更轻更嗳昧的语气说:"可不可以请娘子'怜香惜玉'点呢,我会——痛痛唷——"
练衣红像被丢进滚烫的热水中般,霎时间全身发烫了起来,更忍不住掩面大叫一声,埋首相公的胸前。"讨厌、讨厌,你好坏——你好坏——"
吁——总算化解了临身的危机。祁琳暗呼一口气,舒臂搂着那纤纤柳腰,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娘子别羞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好一会儿,练衣红方敢抬起那嫣酡的俏脸,朱唇启合数次才敢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祁琳低头在她鼻尖轻轻一啄,笑说:"我怎么会生气呢,不过——我很惊讶娘子竟是个'黑夜魔',真不知在我之前有多少男人遭了你的魔手。"
娇颜上两朵淡淡的绯云一下子又嫣酡欲滴,练衣红又害羞又是生气地握起粉拳轻捶他的胸膛。"浑帐,我才不是什么'黑夜魔',我只喜欢模你的而已。"
"是这样吗——"祁琳故作哀怨的神情。"该说我是幸还是不幸呢。"
"哼——是幸运。"练衣红抿紧双唇,摆出自视甚高的神情。
"我这个人可是很挑剔的,若不是'人间极品',我还不屑。"
"这么说来,我还得对娘子的'厚爱'感激涕零喽。"
"当然。"
两人互凝片刻,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练衣红张臂环抱他的腰,仰首露出甜甜的笑。"我跟宓婶婶学做了很好吃的点心哦,就放在小厅的桌上。"
祁琳亦回以温柔的笑。"正好呢,我肚子也有些饿了,正好可以品尝娘子的好手艺。"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
两人来到小厅堂落座后,练衣红拿起茶点送至他唇边。
祁琳张嘴轻咬一口,咀嚼着说:"好香、有嚼劲又甜而不腻,娘子真是好手艺。"
练衣红被他赞得飘飘然,甜笑着更温柔地喂心爱的相公吃点心。
楼梯口,有两颗半冒的头和四只眼睛,注视着浓情蜜意的两人。
"厉害,姑爷果真深藏不露,三两下就让小姐晕头转向,丢兵弃甲,俯首称臣,彻彻底底忘了原来的目的。"银荷说。
"是啊,我真替山寨的未来担心,姑爷若心怀不轨,小姐必难逃他的掌心。"金莲颇为担忧地说。
银荷转首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金莲只是注视着两人。"今天大概没机会了,我们先从长计议一番再来说服小姐了。"
"好,就这么办。"
两颗头悄悄地消失在楼梯口。
***
翌日。
练衣红领着两婢到后山的山壁边,寻找长在山壁上奇形怪状的小树,只因祁琳喜欢把这些长相奇特的小树移植陶盆,加以整理和塑形,再摆上一两颗奇石,种上几棵小草,然后放到屋里当摆饰。
她总是弄不懂这有什么乐趣可言,只觉得还不难看就是了,哪知祁琳的盆栽却获得吕云魁极高的评价,说什么极有意境之美,还要求祁琳割爱几盆。
也许是臭味相投,吕云魁对祁琳的墨宝和山水花鸟图也同样赞不绝口,当然也免不了要祁琳割爱几幅。
练衣红仔细搜寻山壁上的每棵小树、小草,看是否有祁琳会中意的。
金莲和银荷在她身后互换个眼神,金莲明知故问地问道:
"小姐,你昨天试探姑爷的结果怎样了?"
练衣红哪能坦言当面被相公说破了夜夜伸"魔手"的事,遂故作慎重地说"这种事还是应该小心点才好,一个弄不好会害相公受内伤的。"
两女互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银荷开口附和道:"小婢也是这么觉得,所谓的试探应该是出其不意,才会让姑爷在无防备下显露真本事。"
练衣红顺着她的话意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等会回去之后,我会趁相公没留意时试他一试,结果便见分晓。"
金莲听了立即附和道:"小姐真是聪明,想得出这样的好方法。"
练衣红听了不觉面露得意之色。"当然。"
金莲和银荷交换个眼神,唇边漾开满意的笑容。
当练衣红领着两婢回到双月楼时,三人便刻意放轻脚步,悄然地爬上二楼。
三女进入小厅堂,从敞开的房门看见睡房里的祁琳背着门口正对镜整衣。
金莲暗示性地拉拉练衣红的衣袖,指指房里的祁琳。
练衣红颔首,斜眼瞥见旁边的小桌上与瓷器花瓶并放的竹筒花瓶,那是祁琳昨天才完成雕花的作品,便暗想竹简花瓶又不重,即使打中了相公也不会怎样的,遂决定用它来试探。她双目凝注着祁琳,随手抄来花瓶就丢出去。
哪知,花瓶一丢出去,她才惊觉错手拿错了花瓶,惊愣过后回神急声高唤:"相公,快闪开!"
她们上楼时的声音虽轻,但祁琳仍有所察觉,接着便猜想她们大概又是来试探的,因此当身后传来一道劲风声响时,他打算更接近时才佯装低头捡东西而适时避开。
岂料正当他凝神静待好时机之际,身后却传来练衣红急切的唤声,一个不经思考的意念便回头察看,却见一只大花瓶迎面飞来,一瞬间的错愕后想再闪避已然不及,那花瓶结结实实地砸上了右额头。
老婆真狠哪!竟拿这么厚重的花瓶丢他。虽然玄罡真气立即产生防御作用,但祁琳仍感到仿如有颗巨石从天而降,那沉重的压力把他的意识瞬间挤压向深沉的黑暗。
小厅里的三女,六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金莲和银荷压根儿没想到小姐会用大花瓶去丢,更没想到花瓶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姑爷的脑袋。
练衣红哀呼一声:"相公。"身形一晃,接住正往后仰倒的祁琳,急声问:"相公,你有没有怎样?"
祁琳用残存的一丝意识,看着面容已逐渐模糊的老婆。"娘子,你——"话未完即双目一闭,抚着额头的手也无力垂下。
练衣红见了,惊慌泪水瞬间奔流而出凄声唤喊:"相公、相公,你不能死呀,相公——"
正好有事前来欲向祁琳请益的吕云魁,一上楼就听见练衣红的哭喊声,急急入内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待见练衣红抱着俊颜苍白的祁琳直哭,他赶忙蹲身探探祁琳的鼻息和脉搏,幸好还算正常,接着便询问道:"衣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练衣红抽泣着把事情发生的始末说一遍。
吕云魁听了顿感大事不妙,转首对已吓傻的两婢喝道:"还忤在那里干什么,快去请羊大夫来!"
金莲和银荷这才如梦初醒,两人匆匆下楼去。
吕云魁从练衣红怀中抱起昏厥的祁琳,走至床边让他平躺好,静等羊大夫前来诊治。
练衣红起身上前急问:"二叔,相公……相公……会不会……"她实在无法问出个"死"字。
吕云魁拍拍她肩头,安慰着说:"不用担心,应该不会那么严重,不过……"
"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