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云突然在她苍白的粉颊上轻轻一吻,深情地注视着她。
“在我眼中,还是晴姐最漂亮!”
这话听得原本娇颜苍白的任紫晴,霎时俏脸飞红,微感羞意,下意识轻瞟房内众人一眼,回眸责怪地睨他一眼。
羞死人了!这种话也敢当着大家的面说。
柳慕云才不理会其它人的眼光,伸臂一张便将爱妻及女儿全拥进怀里,柔情无限地注视着母女俩。
这日午后,任紫晴亲自哺乳后整好衣裳,然后轻拍女儿的背让她打个饱嗝。
女儿自出生来,一如在她月复中时安静,不随便哭闹,一逗她即笑得很开心,像谁呢?她脑中浮起一个可爱的小男娃身影……对了!就像她爹小时候一样,是个可爱又惹人疼爱的乖小孩。
这时,柳慕云从外头进来,看见爱妻正逗弄着女儿,也立刻凑上去,低头在女儿小小粉女敕的颊上印蚌吻,然后又在爱妻朱唇上轻轻一啄。
任紫晴嫣然一笑。云弟似乎愈来愈多情,总是用满满的爱包围着母女俩;有时候她也会想,幸好当初没坚持将他让予表妹。
“我觉得茵儿跟你好像。”
“像我?”
柳慕云顿感疑惑,接着便低头俯视她怀里的爱女;但不管他如何用力、仔细地看,都觉得茵儿和晴姐比较像。
小茵儿也睁着灵秀的双眸看着爹爹一张俊脸。一会她突然手舞足蹈起来,一拳打上了她爹的左眼。
柳慕云痛叫一声,摀着眼睛拾起头来。
“茵儿说一点也不像,叫我不要再看她了;说她长得跟娘比较像,要我这个爹少无聊了!”
他话才落,小茵儿竟呵呵笑了起来,好似十分赞同她爹的话。任紫晴见了亦轻笑出声。
“我说的不是长相,是脾气!因为你小时候也是个爱笑的孩子呀!”
“是这样吗?我不太记得了。”
柳慕云从爱妻手中抱过女儿,亲亲她的小脸蛋。
任紫晴只是朱唇含笑地看着父女俩,看他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不禁令她有着得夫如此,夫复何求的满足。
一会,柳慕云将女儿交给妻子,走至衣柜前打开柜子,取出布巾铺在床上,接着又从衣柜里拿出数套换洗衣物。
任紫晴见状即问:“你要出远门吗?”
“是啊!”柳慕云边收拾衣物边答。“邢伯父来找爹一起合伙做食油生意,爹要我跟着一起去看看。”语毕却掩口轻咳数声。
任紫晴见状柳眉不禁皱起。
“你最近好像常常咳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柳慕云边整理衣物边答。
任紫晴注视他片刻,轻拍怀里渐有睡意的女儿:
“现在我得分心照顾茵儿,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全心关照你;你自己得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是出门在外的时候。”
柳慕云不甚在意随口回答:“是,我知道。”
哪知,话才落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回头偷偷颅了爱妻一眼,果然见她绷紧了俏脸瞪着自己,他连忙转头假装打包衣物。
任紫晴只是暗叹口气,专心轻拍已合上双眼的女儿。
棒了两天,柳慕云因染了风寒,病重卧床数日才逐渐好转,任汉文只好先行起程外出洽商。
第五章
这日,余惠君接获了一封书信,说是任家庄派驻在扬州负责粮食生意的负责人,与林姓合伙人发生严重争执,对方指明要任汉文前去说个明白。余惠君至女儿房中对女儿和女婿说了这件事。
“唉!妳爹刚好出门,常总管也跟着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去好了。”原躺在床上休息的柳慕云,听了之后掀被下床,取饼外衣穿上,走至衣柜前,打开柜子就要打理衣物,却又忍不住掩口轻咳起来。
任紫晴看了娘和丈夫一眼,略略思索后说:“我看,还是我去吧!”
柳慕云闻言转首看她,眉头微皱。“妳去好吗?”
任紫晴看了两人一眼。
“为什么不好?未成亲前我不是常常改扮男装,出门帮爹处理生意上的事吗?你们都忘了啊!再者,云弟大病初愈,身体尚虚也不宜远行。”
余惠君看着俊颜微带病容的女婿一眼,心想女儿的话也有道理。
柳慕云却觉得有点不妥。“可是晴姐去了,茵儿谁来照顾?”
“有娘、茵儿的女乃娘,还有小婉和你呀!”任紫晴把他的衣物放回柜子,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衣物。“我和你不一样。我坐船只消几天工夫就可来回,我会让春桃陪我去的。”
“可是……”柳慕云还是觉得不妥。“还是我陪妳去吧!这样路上有个照应。”
他的话让她有点心动,可是他的病才刚好,想想还是不妥。
任紫晴微笑道:“还是我去就好。林伯父只是性子急,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只要去和他说个明白就没事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余惠君心想女儿出远门也不下数十次了,也就帮忙劝道:“晴儿说得对,你林伯父也是个讲理的人,相信只要晴儿走一趟,事情就能解决了。云儿,你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吧!”柳慕云见娘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同行。
任紫晴遂唤来了春桃一起改扮成男装,带着几名家丁即刻起程出发。
柳慕云抱着女儿送爱妻一起走至大门外,像是有块大石压心口上一样难过。
任紫晴临上马车前,从丈夫手中将女儿抱到怀里亲亲她小脸蛋,然后将她还给丈夫。
“晴姐。”柳慕云轻唤一声,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舍。
任紫晴见状对他微笑道:“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语毕与春桃相继坐上马车离去。
柳慕云抱着女儿追上几步,心中有着莫名的不舍,目送着马车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了仍舍不得收回视线,伫立良久才转身进屋里去。
一身儒生装扮的任紫晴与家丁装束的春桃,双双立于船首远眺夕阳西下的美景。
再过两天就到家了,坐船就是有这个好处,日夜兼程比走陆路快多了。
此时的春桃却无心观赏美景,因为她发现今天上船的船客中,有几人看来形迹可疑;虽然他们亦是一般平民装束,但看人的眼光就是透着那么点邪气,总让她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其中一人好像一直跟在她和小姐身后,还不时露出令人生厌的邪佞笑容。
“公子。”春桃轻扯小姐衣裳,朝她挤挤眼。
任紫晴不太懂她的意思,正想询问之际,身旁突然响起个粗哑嗓音。
“瞧这细皮女敕肉的样子,长得还真不赖呢!身上这么香,应该是个娘儿们吧!”
任紫晴转首看见距两人不到三步远的距离,站着一个凸眼、蒜头鼻,阔嘴的魁梧大汉,还对两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任紫晴心里害怕,但表面仍故作镇定地瞪视回去。
魁梧大汉见她毫无惧色,不由点头赞道:“娘儿们还挺有胆量的!我喜欢,就带回去当我的女人吧!”
“请你放尊重点,我是个男人!”任紫晴心虚地反驳。
“妳是个男人吗?是不是等我剥光了衣服就知道了。反正妳们是逃不掉的,女人。”大汉说完狂笑两声才转身离开。
他的话和笑声令任紫晴打了个寒颤。
这艘船纯粹是客船,不像商船是数艘同行,且商船泰半雇有保镳同行,目的是保护货物及货主的安全,但这船上只有平民百姓,到明天中午之前都不会再停靠码头。若对方真是有所图谋的盗贼,今晚是下手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