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维道正想开口时,一旁静听已久的芷芹抢先回答。
“因为新郎是那种令为人父母者,都能安心把女儿交给他的好男人,连我都觉得仙琪选对人了。”未了还睨了老公一眼。“如果能让我再重选一次,我一定也会选他。”
这句话惹来辛维道心里一阵惊慌,本能就想带她离开会场,待看见那双带著笑意的眼眸,遂故作不在意地答:“好啊!如果你不怕被仙琪海K一顿的话,欢迎你去向新郎示爱。”
芷芹听老公这么说,立刻忆起从前曾亲眼目睹欧仙琪发飙的情景,七、八个男人被她揍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铙。思及至此,不禁心生害怕,不由自主地朝老公身边紧偎过去。
“我觉得新郎好可怜哦!”
“你说谁好可怜?”欧汉鹏绷著俊脸,沉著声音问。
胆小的芷芹被他吓了一大跳,连迭地摇头。“没有、没有!”
“欧大哥,她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辛维道紧拥著娇妻,代为求情。
哪知,欧汉鹏模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也觉得他将来会很可怜。”
苏明瑞闻言,突觉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辛维道则不做如此想,将来可怜的人是谁,尚在未知数呢!
另一边,两天前才火速由加拿大赶回来主婚的欧伯竫和石贝柔,虽然对女儿闪电结婚大感惊讶,但当他们见著女婿时,对女儿高人一等的眼光又是赞服不已,而且对女婿良好的家世很满意,所以也就乐意缔结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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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仙琪看著置于床头柜上一对美丽可爱的结婚瓷女圭女圭,满怀著兴奋的心情,期待著今晚的新婚之夜。
因为父母担心她无法负起媳妇的责任侍奉公婆,所以就和公公婆婆商量,以若华工作地点的远近,和新婚夫妇需要更多的相处时间为由,暂时让他住到岳丈家,而开明的公公婆婆也欣然同意了。
仰视著壁上的大红喜字,想著待会即可和他拥有真正的夫妻之实,忍不住双颊微微发烫。
叩!叩!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唐若华开门进来,神情有著难掩的疲惫,看她已换好睡衣拥被坐在床上,也走至衣柜前打开柜子取出睡衣换上。
回想这场婚礼,他几乎没什么花费,岳父、岳母坚持不收聘金,筵席是大舅子欧汉鹏的祝贺礼,唯一的花费就只是给仙琪的结婚戒指,但比起她所赠的戒指也是小巫见大巫,不知情的人还直夸他这个婚结对了,不但老婆漂亮而且嫁妆一卡车。可是,谁能明了他将来也许得过著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扁”的苦日子呢!不过俗语说打某猪狗牛,乎某打是练功夫。挨打的时候就当成是练功强身吧!
“累不累?”欧仙琪关心地问,他今天的表现获得众亲朋好友的一致赞赏,直说她嫁了个好老公。
“还好啦。”唐若华来到床边,将两个并排的绣花枕头拉一个到近床沿的位置,又从被橱里搬出一条单人棉被。
他的举动让欧仙琪错愕不已,他这个样子好像不打算与她进行敦伦之礼。
“你这是做什么?”
唐若华露出腼腆微带羞涩的笑容。
“我怕睡相不好,万一伤了你和宝宝就不太好了。”
宝宝?欧仙琪愣了好半晌才猛然醒悟,那是自己所撒的谎,这下让他误以为真,恐怕到孩子出世前,这段近年的时间里,他都不会碰自己了。
“你也累了吧。”唐若华上床将她的枕头稍稍往里面移一些,好让她有更大的空间,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让她躺下睡好,轻轻地替她盖上被子。“今天先这样睡,如果还妨碍你的话,我明天就睡到下面的地毯上去。”
“不必了、不必了,你睡这样就可以了。”欧仙琪连忙阻止他。
唐若华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转身扭开床头小灯,关了大灯拉上被子,很快地就进入梦乡了。
此时,面壁侧躺的欧仙琪只觉得好想哭,真想狠甩自己几巴掌,更是暗恨自己胡说八道,现在不但不能碰他,到时候肚子大不起来,更不知该如何圆谎。
约莫十分钟后,她慢慢地翻过身来,凝视他恬静祥和的睡容,均匀的呼吸声和起伏的胸膛,此时的他就像是“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般的遥不可及,是谁造成这种局面,就是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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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欧仙琪醒来时身边的他已不见踪影,在一阵莫名的心慌过后,才想起他只是到两条街远的托儿所上班而已。
沉思片刻,下床换下睡衣走出房间,听到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信步走到客厅,是荷玉和菊玉在看电视。
“另外两个呢?”
“梅玉还在睡觉,兰玉拿东西去给唐大哥。”荷玉拿起遥控器转台。
“什么东西?”
荷玉想了想。“大概是图画纸之类的东西吧!唐大哥打电话回来说有东西放在书房忘了带。”话落仰看著她问:“你们昨晚有没有『相好』?”
欧仙琪被问得俏脸微染红霞,但仍爽快地回答。
“没有。他真以为我怀孕了,所以不敢碰我。”
荷玉想笑却不敢笑,暗道,这下可自食恶果了吧!笔意以羡慕的口吻道:“真没想到唐大哥还是个深明大义的好老公呢!”
欧仙琪白了她一眼,怎会听不出这句明褒暗损的话。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借种呀!”
“借种?”
“对呀!”荷玉点点头,故作煞有其事的表情。“只要去借种让肚子大起来就解决了,如果想不到好人选的话,我相信苏大哥会很乐意借你。”
“你去死啦!”欧仙琪被她荒谬无比的话气得拿起遥控器朝她丢去,怒吼著。“除了他的种,谁的我都不想要。”
荷玉头一偏闪了过去,继续大说风凉话。
“可是,他现在不敢下种耶!你说该怎么办?”
欧仙琪气得咬牙切齿,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得著来问她吗?
“当初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要负责给我善后啊!”
“哎!哎!大姊头,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哪!”荷玉连忙撇开难题。“我又没有要你说怀孕的事,是你自己乱说话,还把唐大哥给吓昏了呢!”
“呃!这个……”欧仙琪无话可答,索性转身朝大门走去,思忖著开车出去兜兜风,也许可以想到好办法。
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菊玉,待欧仙琪驾车驶出家门后才小声地问:“大姊头是不是去借种啊?”
荷玉拿起遥控器老实不客气地敲了她一记,这个“一元锤锤,又憨锤憨锤”的菊玉,别人所说的话她是有听没有懂。
“大姊头刚才不是说,除了唐大哥的种以外,谁的都不想要吗?言下之意就是她只要唐大哥的孩子。”
菊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片刻又不解地问:“那叫唐大哥给她孩子不就得了,干嘛还叫大姊头去借种啊?”
“问题是唐大哥现在不想也不能给她孩子。”荷玉对她的迟钝感到无奈。
哪知,菊玉竟傻呼呼地问:“唐大哥为什么不能给大姊头孩子?难道唐大哥不能生?”
荷玉气得想扁她,菊玉有时候实在笨得让人受不了。
“不跟你鬼扯了啦!”语毕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菊玉目送她上楼,拿过遥控器转台到自己喜欢的节目,反正她只听不说,一切都不干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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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托儿所。
柯莉如一整天心情都不佳,上课提不起劲来,一颗心总是萦挂著隔壁教小朋友数数的清朗嗓音。
昨天参加喜宴过后,她回家大哭了一场,直哭得肝肠寸断;作梦也没想到才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努力了近年的心血就这么化成了泡影,暗恋已久的他成为别人的新郎,怎么叫她不伤心欲绝呢?而满腔的恚忿也只能化成滴滴的泪水,蒸散在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