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头看他,这两句话等于宣布要开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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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在宋迦南的房内,叶怡馨坐在床沿低头凝视已沉沉入睡的他。虽然她不赞成靠药物入睡,但在特殊情况下还是有必要的,毕竟睡着了可以忘却很多烦恼。看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令她心疼不已。
“叩!叩!”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宋美慧一张俏脸从门后探出。“怡馨姊,三哥说要开家庭会议,你要不要来参加?”
“这……”叶怡馨犹豫不决。虽然很想知道他们的会议谈些什么,但目前再怎么说她还是个外人,怎好意思去探知人家的家务事,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宋启政出现在门边,用具低沉的嗓音道:“关于我家和哥哥的一些事,我希望你也一起来,好帮哥哥度过这次的低潮。”
“好。”叶怡馨立刻答应。
来到客厅,只见宋启明神色凝重、双眉微蹙,俊脸上轻泛着一丝怒意。
宋启政轻咳一声,以低沉的声音说出他们隐藏近二十年的秘密:“其实我们的父亲可能还活着,但他在十六年前即拋妻弃子。”话一顿,看了两个妹妹一眼。“你们那天在外面遇到的那个老者可能就是爸爸。”
不仅宋美慧、宋美黎惊愕不已,连叶怡馨也感到惊讶。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爸爸死了呢?”宋美慧大感不解。
宋启明突然低声怒吼:“那是因为他根本不配让我们叫他爸爸,甚至他连当个人都不配!他不把妈妈当个人,只是他泄欲的对象;而我们就是他留下的证据!为什么我和你会差了七岁?那是因为这段期间他在外面养女人,老婆和小孩在他眼中都是出气筒,稍不如意不是打就是踢……你们该庆幸在还不懂事他就离开了,否则现在……”
“启明!”宋启政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宋美慧和美黎相视一眼,因这个出自兄长口中的惊人事实而感到震撼。
宋启政双手交握顶在额头,缓声道出:“我们从小生活在他的暴力阴影下,过着他在家就挨打,不在家就平静的日子。”
宋启政深深吸一口气。“你们知道哥哥为什么自幼体弱多病吗?那是因为他对有孕在身的妈妈动粗,才致使哥哥提早来到人世。若不是妈妈费尽心血,也许今日就没有哥哥的存在了。也许正因为哥哥生来就顶着天才的光环,才免于遭受他的暴力相向,否则纤弱的他早已魂归地府了。”
“为什么哥哥只是身为我们的兄长就该那么倒霉?为我们牺牲璀璨的前程不说,还为撑起这个家而出卖自尊。若他出生在别的家庭,今天可能已是名扬天下的科学家了。”宋启明不觉为宋迦南坎坷的命运抱屈。
宋启政仰头呼出一口大气,想将满胸怨气藉此吐出。
宋美慧和宋美黎相拥而泣……原来是兄长为她们努力撑起“家”的大伞,所以她们才能无虑幸福地成长。
叶怡馨低头摀着嘴,无声的泪水泊泊而下。原来这个家是宋家兄弟骈手胝足共同筑起的,更心疼爱人为这个家、弟妹付出的一切。
“而今天我想说的是——不能再让哥哥为我们做任何牺牲了,应该是我们为哥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宋启政语气中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宋美慧和宋美黎边擦泪边点头。
叶怡馨抹掉泪水,站起来低着头悄然离开客厅走进宋迦南房间,坐到床沿经手抚过他纠结的眉头,纤指划过他光洁的下巴,听着似有若无的呼吸声,情不自禁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抬头凝视着他略带忧郁的睡容,忧心不知该如何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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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观察,宋启政发现宋富义一直都躲在一条小暗巷内偷窥他们兄妹的一举一动。但只要他和宋启明一出去,他立刻就隐入暗巷中,所以也无法揪出他好好地教训一顿,再将之驱离。
于是,宋启政、宋启明两兄弟几经商量,决定放诱饵将他钓出。
这天晚上九点多,宋美慧依三哥和小扮指示,把垃圾打包后请宋迦南拿出去放。
宋迦南尽避心里害怕出去会碰上那个人,但想到若由大妹出去的话,也许会更危险。
当他把垃圾放置巷口的定点后回程时,宋富义果然就在暗巷口等他。
“迦南。”宋富义近日被要价的人逼得紧,也顾不得其它,就放大声量喊他。
宋迦南停步冷冷地回答:“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我没钱吗?”
宋富义由暗巷内走出来,注视着宋家铁门,怕引出另外两个儿子。“你不是约上一个富家女吗?看她开那么好的车子,应该很有钱吧?要她拿一点钱出来给你用用,应该不成问题吧?”
血色一瞬间从宋迦南脸上褪去,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张老脸。
宋富义见他不回答,又想起讨债流氓放话……如果三天内还不出钱就要他的老命,为了保住老命,他只好拿出最后手段。“如果你三天内不给我钱,我就把当年你是千万男妓的事到处宣扬。那个富家女如果想要不让别人知道你的事,她最好拿钱出来替你遮丑。”
宋迦南双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这时,在暗巷中的小巷道有两条高大的人影,其中一条紧握拳头作势要冲过去,另一条人影却做个少安毋躁的手势。
“记住,两天后的晚上我在这里等你。”宋富义见目的已达到,立刻转身隐入暗巷中。他不信这样还逼不了儿子给钱,就算儿子不给,那个富家女的家长应该会给一点吧!任谁知道女儿和一个男妓交往,都会觉得颜面挂不住的,只是儿子最后会怎么样,那不关他的事。
等宋富义走过小巷,宋启政低语:“好好给这个禽兽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回来!”
“那还用得着吩咐吗?”宋启明转出小巷,尾随宋富义身后。
宋启政步出小巷道,望着前行的宋富义,眼中净是仇恨的神芒。只不过使点小计就把他给钓出来了,相信宋启明不会轻易饶过这个老混蛋的;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只找宋迦南,难道是因为他是个好欺负的文弱书生?
他在暗巷伫足片刻,估量宋迦南应该已经进屋去。哪知,当他走出巷道时,却看到宋迦南倚靠在路灯旁,闭着眼两行清源沿腮而下,看得宋启政心口一阵拧痛。记忆中坚强的哥哥,从未掉过一滴泪。“哥哥,你怎么了?”
宋迦南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低头疾行。不一会,开了铁门走进屋里。
宋启政因为他的那一眼,心底竟涌起莫名的恐惧,那是种绝望已极的眼神。为什么哥哥要用那种眼神看他,难道刚才宋富义对他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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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富义边走边想着两天后就有一大笔钱。心里不禁开始计画该怎么用这笔钱,是先去好好赌几把?还是去找个年轻的姐儿乐上一乐?反正有了威胁宋迦南的筹码,缺钱去找他准没错。
正当他想到得意之处,突然觉得好象被人跟踪了。他停步霍然转过身,却看到所惧怕的人之一——小儿子宋启明。
此时,宋启明冷冷地看着他,唇边还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你……”宋富义骇得后退一大步。
宋启明双手抱胸看着他,唇边的冷酷笑意逐渐扩大。“从前我就想该到哪里去找你,没想到你竟会自动送上门来,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呢!”
宋富义又后退一大步。“你……你……想做什么?我是你爸爸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