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辉僵硬地点点头。向来一帆风顺的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求人的话,若非今天已到了这种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绝不会来求她。
秦湘萍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语气淡然:“我只是他的大姨子,不能也没资格干涉庆亿企业的营运。”齐延辉闻言怒视着她。这个女人未免太绝情了,他都已经低头相求,竟然还给他这么绝情的答案!他气得想转身就走,但随即想到可能遭连降两级的命运,便又强忍怒气,深吸一口气。
“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和朋友的情谊上,请他留点汤水给我。”
“往日情分?朋友?”秦湘萍秀眉微扬,唇边轻泛起一丝冷笑,说:“你把我当朋友吗?”
齐延辉心虚地笑笑,不敢和她对视。“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啊!”秦湘萍冷笑数声,眼中满是恨意,注视着面善心恶的他,冷冷地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会打电话给我的小男友,向他说出我们曾同居的事,还意图挑拨促使他离开我。”
“你”齐延辉面色遽变,后退一大步。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告诉你的?”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偷听到的。”秦湘萍再也难忍满腔的怒火。“像你如此卑鄙、恶劣的自私小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齐延辉见劣迹败露又听到如此绝情的话,恼怒之馀突然明白洪建裕为何会如此对付他。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眼里闪烁着怒意。“是你唆使洪建裕对付我?”
秦湘萍被他眼中如野兽般的凶芒吓了一跳。“没有。他只是看在湘琪的分上替我出一口气而已。”话落转身就走,再多看这个卑鄙的男人一秒,只是徒增恨意而已。
齐延辉看着她渐远的背影,原来所有的事情全是这个烂货搞的鬼,如果洪建裕不肯放手,连降两级是降定了;岳父虽是松洋的董事长,但也无法改变董事会的决定。想他堂堂一个总经理降职成经理,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今天会落到这个田地全是她所造成的,绝不能就这么放了她,他不好过也不会如此便宜了她……若是让她变成了残废,看那个臭小子还会要她吗?想到得意处不禁露出狰狞的笑容,齐延辉转身开门上车,发动车子加足马力,看准了还在前行的秦湘萍冲了过去。
秦湘萍心里正想着刚才也许不该那么绝决地说出重话,尤其他那如野兽般的眼神,豺狼般的心性,令她有点惴惴不安,不知他是否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思忖至此忍不住转身回头。哪知,在两道强烈刺眼的灯光下,一部车子正快速地朝她冲撞过来。
此一突发状况吓住了她,只是呆看着朝她冲过来的车子不知所措,眼见车子已将撞上了她,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条人影快速地朝她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并往旁边扑倒。
齐延辉见有人救了她,原本想倒车再撞一次,但此时有部轿车正朝这边驶近,只得放弃此念头加速离去。
秦湘萍忍着手肘的疼痛,撑起身子坐在地上,虽是惊魂未定,但仍不忘看究竟是谁想置她於死地。一看之下认出那部加速逃逸的车子竟是齐延辉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想起那个飞身救她的人不知如何了,一转身,只见那人趴卧在地上动也不动,仔细一看,吓得她心跳差点停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童致旸,看一旁散落满地的水果,可想而知他是下楼来买水果而正好救了她。
秦湘萍连忙过去抱起双目紧闭,满面鲜血的他,泪水滚滚而下,她焦急地呼唤着。
“致!致!”见他仍毫无反应,她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滚烫的泪水更如决堤江海滴滴直落他胸前,对此突发事故早已方寸大乱,只是紧抱着他哭喊着:“为什么会这样?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此时,那辆驶近的轿车停在他们面前,车上匆忙下来两个人,赫然是洪建裕和秦湘琪。
秦湘琪匆匆跑近,看到眼前景象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洪建裕过来也被所见的景象吓了一跳,但顷刻间即恢复正常,连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秦湘萍神情木然地紧抱着童致旸,泪流不止。
“齐延辉开车想撞死我。”洪建裕看到满地散落的水果,猜想大概是童致旸出来买水果,却正好碰上这件祸事。看秦湘萍如此失神的模样,八成以为浑身是血的童致旸已死亡;但他可不这么想,纵使只有一丝丝希望都不能放弃!洪建裕立刻上前从她手中抱起童致旸。“我们送他去医院!
湘琪开门。”“哦!好。”秦湘琪立刻过去打开后车门,等洪建裕将童致旸安置好,立刻拉着已失了神魂的老姊塞进后车座,口里直嚷着:“可恶的齐延辉!我一定要控告他谋杀。”
“好了!救人要紧,快上车!”洪建裕等她上车后立刻就加足马力往前冲。
后车座的秦湘萍紧拥着昏迷不醒的童致旸,颗颗泪珠沿腮而下,心中一直喊着:我不能失去他,我绝不能失去他!
医院。
手术房外,秦湘琪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着,秦湘萍低着头状如祈祷,洪建裕则在手术房前来回走动,不时的望望里面。
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大约十五分钟后,戴着口罩的医生由手术室里出来。叁人立刻围上前,秦湘萍焦急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医生摇摇头。
秦湘萍见他摇头,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差点昏厥过去,早已止住的泪水再度决堤。失去心爱的他,教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秦湘琪扶着几欲昏厥的她,为姊姊的命运流下同情之泪;洪建裕也为这个结果而觉得胸口一阵郁闷难受。
医生奇怪地看了眼前满面愁容的叁人一眼,取下口罩说:“他没事,只是轻微的脑震汤和身上多处擦伤、瘀血而已。”叁人闻言呆了半晌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这个医生也太过分了吧!存心想捉弄他们吗?难道不知追随便一个摇头就能让人下地狱吗?
此时,童致旸被推出手术室,只见头、手多处包着厚厚的纱布。
医生朝伤患比了比。“办个住院手续,在这里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是。谢谢医生。”洪建裕代替秦湘萍向医生道谢。
秦湘萍知道心爱的男人不会死,破涕为笑地擦乾泪水。“幸好没事,真是太好了!”
秦湘琪也抹乾泪水,不禁抱怨着:“那个医生真浑蛋,害我自白浪费眼泪。”
洪建裕也轻呼一口气,微笑地向两人说:“我去办住院手续。”
秦湘萍连忙叫住他:“不用了,我去办就好了。”
洪建裕却摇头:“没关系!谁去办都一样。我去替他安排一间个人病房,况且你也受伤了。”
接着对秦湘琪说:“你带姊姊去敷药。”
“好。”秦湘琪扶着她往诊疗室走。“老姊,我陪你去敷药,然后再去探望姊夫的伤势。”因为早晚都得叫的,所以她乾脆就不再叫地下姊夫了,早叫早习惯。
真是让晚出娘胎的童致旸凭空占了大便宜,不过被占更大便宜的人可大有人在,那就是她的老公。
秦湘萍包扎过伤处来到病房里,走到床边凝视着额头缠着纱布,左颊有轻微擦伤,双目依然紧闭的童致旸。
纤指轻抚着他未受伤的右颊,幸好并未发生无法挽回的憾事。注视片刻后她心中有了决定,等他康复后一定要向他求婚,让两人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