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尘根本料不到会这么巧地压在她身上,右手还接住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心里自然清楚是碰到她哪里了,霎时面红耳赤、冷汗直流,他不知该怎么爬起来,因为感觉起来蓝洛妮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压在身体底下的。
蓝洛妮被他一手按在胸部,被人这么轻薄,就算对象是他也会令她生气。可是,蓝洛妮原本在胸口凝聚的怒气,在看到他脸现惊慌、额角冒汗的情况下散去了,是她的粗心才害他跌倒的,怎能怪他呢?
这时,突然有人打开房门喊着:“三少爷,吃……饭了──”碰!门又迅速地被关上。
原来,金嫂在准备好早点就想过来招呼雨尘吃早点,结果门一打开却是看见雨尘将蓝洛妮压在地毯上的这一幕,所以就“吃”了好久的“饭了”赶快结束,以免坏了两人的好事。
雨尘听见了金嫂的话声和关门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蓝洛妮反手抱住他,然后慢慢地坐起。雨尘有了她的扶持而坐稳后,也赶快将手移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蓝洛妮近看他黑亮的眸子闪着盈盈的泪光,可见他刚才真的很着急、愧疚。她在他耳边柔声地说:“没关系,不怪你,是我把椅子乱摆才害你跌倒的。”
“可是,我……”雨尘低头不语,就算事实是如此,但他心里仍有深深的歉意。
蓝洛妮疼惜地看着他,把他扶起,轻轻地拭去他额角的汗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我们去吃早点。”蓝洛妮拉着他的手就欲往外走。
“等一下。”雨尘想起刚才换衣服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伸手把水灵玉拉出来问:“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呢?”
“这个啊!”蓝洛妮见水雾玉虽然不再发出光芒,但其中的小水滴依然波光闪闪,看来它对原主人还是有强烈的感应,她又把它放进他的衣服内。“这是我家祖传的一颗玉石,据说有趋吉避凶的神奇力量,昨晚你一直高烧不退,我就把它放在你的胸口,祈求它的神奇力量能让你快点退烧,结果没多久你的高烧就真的退了,所以我现在就把它借你佩戴几天,等你病好了再还我。”
雨尘隔衣模着胸口的水灵玉,问:“它是不是一颗水滴状的透明玉石,玉石中还有一颗小水滴会闪动盈盈的波光?”
“咦?你怎么知道的?你眼睛看得见了?”蓝洛妮听了他对水灵玉的描述惊喜不已,难道水灵玉也治好他的眼睛了?
雨尘摇头说:“不!只是它出现在我心里的影像就是这个样子。”
蓝洛妮闻言,颇为失望。回头招呼还赖在床上的亚思,扶着雨尘走出房间进入饭听,让他坐下;她进去厨房拿鲜女乃。
这时,金嫂偷偷地跑到雨尘的身边低声地说:“三少爷,你很不错哦!放心,我不会把看到的事说出去的,你要多加油哦!”
雨尘闻言,立时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
蓝洛妮走出厨房就看见金嫂刚从他身边离开走向后门,看雨尘头低得都快碰上桌面了,她满心狐疑地走回座位,以为他是没睡饱还想睡;待她看见他通红的俊脸,立刻就猜测到金嫂可能对他重提刚才那件尴尬事了,她只好故作不知地招呼他吃早点。
第六章
客房的门打开,美玲走了出来,正巧看见金嫂端着托盘上二楼。
美玲恨恨地看着她,还说什么早餐八点半结束,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才帮佩芬送早餐,根本所有的规定都是针对她而设的。前几天在国外养病的婆婆在得知二媳妇怀孕后书后有列宁生平事业年表。②全集中文第2版由中共中央马,立刻寄回了一堆漂亮名牌的孕妇装,还嘱咐清秋要好好地照顾她;此外公公也来电询问家里的情况,还问候每个人好不好、蓝洛妮可不可能嫁给雨尘……等等的问题,所有的人都问候了,就独独缺了问候她。一想到这,她就满肚子气。
她走进饭厅刚要冲杯咖啡,往外望去就见雨尘独自一人手持横笛,呆坐在铁条椅上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一个意念浮上她心头。
今天会变成这样全是这个瞎子造成的,如果他不要多事地去找清秋回来,也许清秋早就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也不会使佩芬怀有身孕,变成国外那两个老不死的心中之宝了!冷笑一声,她才不让他事事都如意呢!他应该永远都活在被拋弃、孤独的痛苦深渊里!于是她放下杯子由后门走了出去。
雨尘独坐在后院的铁条椅上,蓝洛妮带亚思到前院去上厕所了。回想着昨晚的梦境,怎么感觉起来愈来愈逼真,好象自己就是梦中的那个金发男子,而且深爱着那位女战士?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脚步声不像是洛妮的,也不像是金嫂,更不是二嫂的……
“谁?”
“是我。”美玲走到椅边大剌剌地就在另一头坐下。
“大嫂?有事吗?”雨尘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嫂,但她总是大哥的妻子。
“没事。”美玲上下打量他一会,发觉他已逐渐恢复到未失明前的风采。“你最近日子倒也过得挺不错的,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照顾得周周到到的。大概全天下的瞎子就属你过得最好了,有美女相伴,又有你大哥他们的疼爱、,真是幸福呀!”
雨尘默然不语。美玲每次和他说话,总喜欢语中带刺,也不知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
美玲见他如此,更是有气!雨尘对她的讽刺之语,每次都表现得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大家都认为是她在欺负他,每个人都把错怪在她头上。
“对啦!你只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家就会把你捧在掌心宝贝着、疼惜着,然后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将来老婆的人选,也帮你找个又温柔又漂亮的好女孩。”美玲停了一会,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以非常惋惜的口吻说:“可怜洛妮那个傻瓜,还笨笨地掉进你们所设的圈套内,喜欢上你这个根本就是个废物的人。唉!我真替她感到悲哀呢!”
雨尘依然沉默不语,双手紧握着横笛。美玲的每句话都化成了根根利针,针针都扎在他的心坎上。
美玲偷偷觑了他一眼,虽然表情平静,但紧握横笛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她满意地冷然一笑,起身离去,反正目的都已达到了,此地多留无益。
雨尘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美玲的话像是一记响钟敲醒了他!他不该只沉醉在洛妮的千万柔情中,而忘了自己是个瞎子,根本无法给她幸福……他拿起横笛就口吹奏,第一次,他有了这种自伤自怜的情绪。
在前院的蓝洛妮听见哀愁的笛音后,心坎上有种莫名的悸动。为什么雨尘会吹出这么忧伤的曲调呢?她转身绕过屋子跑向后院。
当她跑到他身前时,正巧看见雨尘垂下眼帘,两颗晶莹的泪珠滑下双颊。她见了,胸口一阵剧痛,是什么原因致使坚强的他如此的心伤落泪呢?
她抬手轻轻拭去他的泪水,含泪柔声地问:“雨尘,你怎么了?”
雨尘根本没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闻言愕然地放下横笛,抬手擦干泪痕微笑地说:“风太大了,沙子吹进我的眼睛里。”
蓝洛妮见他强颜欢笑的样子,更觉心痛。现在根本一点风都没有,哪来的沙子会跑进眼睛呢?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在他的身边坐下问:“你为什么要吹这么哀伤的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