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昀还没起床吗?”许淑月问。
“我们昨晚弄得太晚了,他大概睡过头了。”周至诚边在土司上涂果酱边说。
“我去看看。”周兰芝由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转身跑进客房。
许淑月只觉得女儿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周兰芝推开虚掩的房门后,瞧见徐皓昀还在床上睡觉,她走近一看就发现他紧闭着眼睛,双颊绯红。她觉得有点奇怪,伸手模模他的额头,好烫!她立刻收回她的手,转头对门外大喊:“爸、妈,你们快来,哥哥生病了。”她连“大”都省了,免得真的把他叫老了。
在外头吃早餐的两个人立刻放下早餐,全都进到客房里,许淑月来到床没伸手模模他的额头。
“他怎么样了?”周至诚的声调有些许的焦急,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说生病就生病。
“发烧了。可能是前天淋雨回来的关系,我去拿退烧药给他吃。”
“我去倒水。”周兰芝抢先出去。
周至诚等她们母女都出去后来到床边轻喊:“皓昀?皓昀?”
床上的徐皓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然后伸手指着桌上说:“资料我都弄好了,大哥……好好……加油,祝……你……成……功……”
周至诚见他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好像病得很严重,心中不禁焦急万分,他想送他去医院;可是等一下那个外商代理权就要开始竞标了,这可怎么办?
许淑月进来看见丈夫焦急的神色,就说:“你安心去争取那个代理权,我留在家里照顾他;你若不去的话,那你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好!那就拜托你了。”
“还有,芝芝,水给我,你快去吃早餐,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好!妈妈,你要好好照顾哥哥哦!”说完她就赶快回到餐桌继续吃早餐。
许淑月皱皱眉,这个小丫头怎么对徐皓昀的称呼愈叫愈小。
下午,周至诚去接周兰芝下课后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坐在沙发上的许淑月:“皓昀怎么了?”
“情况不太妙,他从早上一直昏睡到现在,而且高烧不退,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这么严重?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才行,你去把车子开到门口,我去抱他出来。”
说完就打开客房的门走进去,周兰芝放下书包也跟着进去。
周至诚进去后,伸手模模他的额头,果然还很烫手,他伸手扶起他。
“爸爸等一下,我帮哥哥把头发绑起来。”周兰芝拿起梳子帮徐皓昀把头发梳齐,然后用发带绑好。
“你做的很好。来!去帮爸爸开门。”
周至诚把徐皓昀抱上汽车后座,然后对妻女说:“你们在家就好,有事我再通知你们。”他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回头看看后车座的病人一眼,就将车子开出大门。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后,周至诚把车子开进一家大医院的停车场内,他下车打开后车门准备把徐皓昀抱出来的,却发现徐皓昀正好醒过来,他想可能是车子的晃动让他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往车上,这是哪里?”徐皓昀觉得全身虚弱无力,整个人好累好累。
“这里是医院的停车场,你一直高烧不退,所以我送你来医院。来!我扶你下来。”
周至诚伸手要扶他。
当徐皓昀抬头看见医院的名字是“源安医院”时,他立刻伸手抱住汽车座位的椅背不肯下车。
周至诚觉得奇怪问:“你怎么了?快点下来啊!还是你走不动了?”
“我不要到这家医院看病。”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家医院的医生全是‘蒙古大夫’。”徐皓昀死命地抓住椅背。
开玩笑!这家医院的院长是他老爸的挚交,他就是在这家医院出生的;万一,一进去就碰上了院长,院长一定会通知他老爸的。
“‘蒙古大夫’?不会吧!我听说这家医院的设备和医术都很不错啊!”
“不要。总之,我不想到这家医院看病。”
周至诚见他如此坚持,也没办法,反正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变得不可理喻,为了不影响他的病情,唯今之计只好送他到别家医院。“好吧!那我送你到我们的家庭医师那里,好不好?”
徐皓昀点点头,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多说话了。
周至诚关上车门后,赶快倒车开出停车场,送他到附近的一家小医院。
“陈医师,他要不要紧?”周至诚很紧张地问着他的家庭医师。
陈医师笑笑,边填写病历表边回答他:“只是一点点的小靶冒而已,不需太紧张。”
“可是,他今天已经昏睡一天了,而且还一直高烧不退呀!”
“关于这个是因为他的体质较为特殊,只要一发烧就容易陷入昏睡状态;至于高烧不退是因为他的体温比一般人较高,所以只要稍稍一发热,就会让人误以为是发高烧。”
“原来是这样,害我担心死了。”周至诚总算放心了。
“对了!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陈医师已经写好病历表转过来面对他。
“他……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周至诚随口说说,反正中国人一表三千里,谁知道到底“表”到哪里去了。“要不要办住院手续?”
陈医师摇摇头说:“不用了,他只要打两支点滴,等退烧后就可以回去了。你先回去,我再打电话通知你来接他。”
“谢谢。”突然周至诚想到一个问题。“陈医师,你怎么没有把他误认为女的?”
“你忘了我是当医生的吗?我是看这个。”陈医师指指自己颈子上的喉结。
对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点,一般男人的喉结都比女人明显,今天要不是陈医师提醒,他都还没想到这一点。
“那我先回去了,他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他站起来对陈医师说。
陈医师点头微笑。
周至诚临走前还到病房内去探视正在打点滴的徐皓昀。
一回到家,许淑月和周兰芝急忙追问结果,周至诚就把陈医师的话转述给她们听,她们听完后也放下一颗心。
稍晚陈医师通知他们来接徐皓昀时,他已经清醒过来,精神看起来也好多了。因为点滴还没打完,所以他们三个就在病床旁陪他。
“周大哥,那个代理权怎么样了?”徐皓昀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不太有元气,不过已经不会说得断断续续了。
“托你那份企画书的福,我们争取到那个代理权了,谢谢你。”
一直默默坐在病床边的周兰芝,突然伸手去模模徐皓昀的额头,那个模样就像一个温柔的小妻子。
徐皓昀觉得她的举动有点奇怪,不过他以为她只是同情自己生病,所以对他格外关心。
一会之后,陈医师和护士小姐来到病房,护士小姐帮他把针头拔除。陈医师说:“回去休息个一、两天就会痊愈了,注意不要再让他发烧就没问题了。”
“谢谢。”周至诚送陈医师走出病房。
徐皓昀由病床上下来,他觉得脚步有些不稳。周兰芝见他下床,赶紧伸手扶住他。
“我扶你走。”
“谢谢。”
接下来的两天徐皓昀都待在周家休息,许淑月留在家中照顾他,反正精品店那没有两名女店员,不需她亲自坐镇。
周兰芝一下课就搬来一张活动桌子到客房内,坐在徐皓昀的床边,把有疑问的功课一一请教他。
徐皓昀背靠着一个大靠枕,这是周兰芝从她的房里拿来给他的,他本来说要去书房里教她,可是她坚持他是病人,不可以下床;她还说要不是因为课业上的问题已累积太多了,她还要等到他病好才来请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