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闹到最后,抵挡不住男人美色的樊香实果真就很可怜、很哀怨,又不失强悍地“管教”了她的公子一顿。当然,这中间过程血泪斑斑,还得陆芳远先一步步“管教”了她,她才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反过来“管教”他……
*
夜里醒来,醒在男人臂弯里,她静静笑,感觉彼此的心跳。
她只稍稍一动,横在腰上的男性臂膀微微地施力,让她知道他亦醒来。
幽暗中,听他慵懒呢喃:“阿实……我的……”
她微怔,随即模糊部翘已嘴角,柔软身子更贴近他。“你也是我的呢。”
陆芳远双目虽懒洋洋合着,薄唇却已扬笑。
樊香实捧着他的脸,吻上他薄唇上绽开的那朵笑花……
夜合芬芳似随风由轻敞的窗子漫进,芳远且香实,满室生馨,多情而缱绻,一如榻上的人儿……
是夜,香美。
全书完
编注:关于“捻花堂”、“飞霞楼”及花家四姊妹的故事——
(一)花家大姊“大香”花夺美&西漠前“狠主”雷萨朗大爷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151《妖娆楼主》及花蝶1196《天下无双艳》。
(二)花家老二“小香”花冷香&“随波公子”柳归舟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246痴花之一《欲海花》。
(三)花家老三“花三”花咏夜&“武林盟”盟主之子余皂秋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405痴花之二《漂浪花》。
(四)花家小妹“红红”花余红&“佛公子”玉澄拂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693《佛公子》。
番外篇流玉寒波
寻找那方传说中的千年“血鹿胎”,找了许久、许久,李流玉心里早觉累了,想放弃,想就这样抛下一切,神魂离了体,不必再承受rou体的虚弱痛苦,但是啊但是,每每看到伴在身边的少年,他执拗性情这些年来当真变本加厉,有时都到教人发指的境界,看他那双布满戾气的锐目,目中纠缠着深深依恋,总让她无法潇洒弃绝,心中疼痛。
她有什么好呢?
论脸蛋,她长得仅秀气而已,也不顶美。
论身段,那更别说了,有段时候她病得几乎月兑了形。
再有,她年纪还比他大一岁。
她和江寒波师出同门,那个师门却是以培养杀手为主的地方,师徒之间仅有上下关系而无情分。
她九岁踏进那个地方,以她的资质再如何努力习武也成不了高手,但师父看中的是她能识味辨毒的灵敏嗅觉,将她养在身边,一来可防敌人下毒,二来则借她的天赋用以制毒。
她第一次看到江寒波时,她进师门已两年,他是师父检来的孩子,浑身脏乱,又瘦又黑,一双眼却似野兽,望着人时,像随即要扑上去撕咬。
师父说他筋骨奇佳,不出几年教便可成为顶尖好手,杀人的好手。
往后的六年岁月,他为习武吃尽苦头,武艺突飞猛进。
这师门里人虽不少,但毫无温情,彼此之间皆隔着一道无形之墙,冰冷之外,有时亦极为残酷,当有谁起了反意或萌生月兑离念想,下场皆相当凄惨,从无例外。
后来她仔细想过了,在那六年当中,她之所以会一直留意他,甚至一而再、再而三接近他,应是为了他那野兽般的眼神。
之后,师门毁子一场内斗。
有人暗中串连,群起反之,师父遭众人围攻时,顺手拿她当挡箭牌,当时她胸前与背央俱受了掌力,心经受损严重,若非江寒波抢救,她早在那时就该命绝。
她仍活着。
活得好好的。
站在屋前小空地,她抬手搭在眉上望了眼湛蓝天际。今儿个日阳灿烂,她刚晒上的衣裤应该过午就能收了。
抱着洗衣用的木盆子进了屋,这屋子不大,就一个小厅、两间房,后面再连着一个小灶房,至于茅房则建在另一边,离屋子较远。
她将木盆收妥在角落,穿过小厅来到后头灶房,炉灶上蒸着食物,一团团白烟带出一阵阵香味。
当她弯腰试图挪动一个大瓮,手一滑,险些扑跌在地上时,刚走至灶房门口的江寒波迅速跃近,光凭一只手臂就捞住她。
他没说话,只用眼睛瞪人,好像她实在不应该这样吓他。
流玉站稳了,有些腼腆地眨眨双眸,柔声道:“朱大婶说,腌上的酱菜得摆在阴凉处,我瞧角落那里挺好的,所以才想把大瓮挪到那边去。”一顿。“唔……可是它好重,我差点跌倒呢!”语调轻松,显然是想软化某人太过锐利的眉目。
江寒波瞥了那大瓮一眼。
那瓮酱菜是前几天那个话有些多的朱大婶教她腌渍的,几种菜洗得主干净净,一层一层往瓮是塞,然后又是糖又是醋,她学着做,做得兴致勃勃。
自饮这下“血鹿胎”凝成的心头血,从昏迷中醒来后,应是陆芳远跟四合院的拥有者打了招呼,她继续在江北那座四合院里养病,尽避陆芳远带着樊香实回北冥去了,也无人出现赶他们走。
流玉的状况一直到三个月后才完全稳定,能下榻行走,一口气还能走上大半个时辰,食量也变好了,脸色虽仍太过雪白,但比起以往那惨白灰败的颜色,当真好上太多。
他带她离开江北,先是找到他之前藏白银金条的地方,那些金银是当年师门混战之后,他先安置好受重伤的流玉,然后回到旧地,从师父寝房中的暗室是取出的。那暗室是他无意中发现,里头所藏金银财宝之数难以估计,他取出一部分藏于某到。
然后拿到那笔金银后,他们往气候温暖的地方而行。
在去年夏末秋初时,他带她来到这个河畔小村落脚,她说夜是的小河很美,月光在河面上泛光,那潋滟如一条条银鱼……因此,就住下了。
这屋子是他跟朱大叔买下的,据说是盖好要给儿子娶媳妇住,未料朱家大儿进城里学手艺,被大户人家的独生闺女喜欢上,两情相悦,谁都拆不开,那大户人家的老爷也不瞧低人,却只开了一个条件——成亲可以,但男方得进自个儿家门。逼不得已,朱家儿子只好做了上门女婿。
如此一住,到如今也快满一年了。
这一年来的日子,流玉病愈,他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岁月静好,远离了江湖那些打打杀杀,他还购置一块不算小的肥田,种稻、种菜、种果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他喜欢这样子过活。
目光从大瓮调回眼前女子那张粉颜,见她讨好般微笑,鼻中嗅到她身上淡淡馨香,他体内隐隐发热,丹田处热得尤其唇伤害。这样的情形并非首发,近日却愈益严重,有什么在胸中撩搔,他微乎其微一颤,陡地放开搁在她腰肢上的手。
她的身子,他看过,不仅看过,还彻底照料过。
但那时的她如此病弱,拥她在怀时,他只觉忧心难受,却从未有过什么下流念想。然而现下他内心噪动,仿佛她身子转好后,他藏在体内的兽性也转醒了,每每她一近身,他就受不住,男性的瞬间怒长,无法自制,很可耻地想对她做出一些很可耻的事。
放开她后,他弯身抱起大瓮,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把那只沉甸甸的瓮搬到灶房阴凉的角落搁置了。
李流玉望着他宽阔的背影浅浅一笑,随即道:“在田里忙了一上午,快去洗洗脸、擦擦汗,我再炒样青菜就可以开饭了。”
“嗯。”他低应了声,离开灶房时身形有些怪异,一直背对着她,像怕被她瞧见他身上不该瞧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