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爷背靠着棉被半卧,一腿搁在榻上,另一腿支着地,裹着红袄的胖女圭女圭才五个月大,白里透红的小肉脸朝外,趴在亲爹胸前睡得小口微张。
这景象不论她见上多少次,内心总是激荡不已,让她喉咙紧缩,眼眸发热。
她悄声步近,将绣鞋月兑去,小心跨过丈夫爬到内侧,就坐着看他们爷儿俩。
他吸气时,胸口缓缓鼓起,娃儿圆滚滚的小身子也跟着升起,他呼出气息,胸口捺平,那小身子也跟着伏挺,一起一伏,一伏一起,她坐在那儿静静看着,可以看好久好久,怎么都不会腻。
不知她已看多久,游大爷俊鼻皱了皱,突然打了个呼,跟着,他长身一侧下意识改变睡姿,禾良才要伸手接住儿子,他大爷猛地记起什么似的,两只锦袖一抱一捞,把差点滑下去的胖娃儿捞回来。
这一动,他自然是醒了,眨眨杏仁核眼……咦……有一个软软,娇小的人。
他目光锁住不动,直勾勾瞅着坐在内侧的妻子。
她拱起双腿,微侧的秀脸几是搁在双膝上,她不知何时解了发,青丝坠垂轻散,散在她的肩,覆在她胸前,将她的玉颜衬得更为女敕白。
她撩起发丝塞在耳后,那只露出来的细润巧耳让他记起含住它们的感觉,当他亲吻她的耳,细细啃咬时,她会逸出难耐的申吟,娇软身子受不住地扭动……
唉,也不知幸或不幸,好或不好?生过孩子的女人家按理是要胖些,壮些,唔……丑些,可他家娘子偏要背道而驰,严格说来,她也是有“胖”些和“壮”些,只是那些全去“胖”在她胸前,而她原本就丰盈,生完孩子后,变得更“壮观”了些,害他动不动就浑身热火。
暗自叹口气,他探出一手,粗糙却温暖的指尖轻触她的颊,她的额,玩闹却不失温柔地勾弄一绺荡在她雪额上的刘海。
他玩闹的大手被一双柔荑包握。
“娃儿闹你了吗?”禾良翘着嘴角,眸光闪亮。
他摇头,慵懒微笑,“是我闹他。”
闻言,她笑出声。
原先以为他会摆大爷姿态,“带孩子”这种事他大爷绝不碰,没想到孩子出生后,她若忙府内事务,将孩子暂且托给银屏和金绣照看,他回府后总会去丫环那儿拎娃,然后爷儿俩玩着他们俩才晓得的把戏。
“秀爷总闹他,往后孩儿长大,变成‘太川行’另一个好威风的爷,你们两位爷可别互闹。”她皱皱巧鼻。
游岩秀笑哼,“这小子要是能青出于蓝,有本事把老子给闹倒,我都得赞他一声好。”
她禁不住又笑,双颊嫣红,生产过后的她较以前丰腴,眉眸间有种浑然天成的风流。
“过来。”他低语,目光转深,这样的他嗅不出丁点儿孩子气,非常的男人。
禾良心脏咚咚跳,挨了过去,在他臂膀环抱下,螓首枕着他的肩轻轻躺落。
此时,小娃儿的胖脸蹭蹭亲爹胸膛,小脑袋瓜转过来面向娘亲,咂咂小红嘴继续睡,完全没打算醒。
禾良一手轻覆在孩子背上,丈夫的手叠在一起。
“禾良……”
“嗯?”
“咱们来生一个女娃儿吧,”语气小兴奋。
“咦?”
“要生一个像你的女女圭女圭,她会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禾良,咱们至少要生一个,非生到不可。”抱定必胜的决心。
禾良笑叹。“生女圭女圭哪能要男得男,要女得女?”
“我不管,我就是要生,生到有为止。”大爷蛮性再起。
“我当然也想要有个女娃儿,可是——唔唔唔……”
她的嘴被封吻了,大爷不听她说,他热情又霸道,反正是有理说不通,而隐约间,她仿佛能听见他内心正不满地嚷嚷——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她暗自苦笑,朐中却也溢满甜蜜。
她的这位爷啊,是堂堂大丈夫,也是真情真性的大顽童。
这们大爷是她的,她可喜爱了……
全书完
那子乱乱谈雷恩娜
《我的大老爷》这个故事,原本排在《我的好姑娘》之前就想写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游大爷和禾良的故事被我跳开了,我被别的故事吸引过去,所以就迟迟没有动笔,结果这么一搁,搁到现在感觉才又回来,觉得自己再次被游大爷的风范(?)所吸引,然后就能写下他们的故事了。
书中写到媒婆时,很习惯就写了“八大媒婆”,后来我想了想,真的很认真地想过,为什么非得“八大”?难道不能“四大”,“六大”或“九大”?答案是可以的,只是我就是喜欢“八大媒婆”的FU,喊出来,听进我耳朵里,有觉得比较威一点。(脸红笑)
写完故事交了稿,我自个儿把稿子又看了一次,发现有一点书中之事想在此小小说明,书中,游大爷是“太川行”的二代主事,老掌柜是“太川行”的两朝老臣,那是因为老太爷来不及把主位传给游老爷,游老爷就翘辫子了,所以后来老太爷退休享清福,位置自然由长孙继承。以上。(咦?好象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倒!)
必于此书名的由来,是因为那子当时(一、两年前吧)正在看某出电视古装剧,剧里有一名富家夫人常常很歇斯底里,动不动就激动嚷嚷:“哎呀,我的大老爷啊——”要不然就嚷嚷:“哎呀,我说我的大老爷啊——”听她嚷嚷再嚷嚷,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我的大老爷听起来很……混乱?有种不按牌理出牌,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古怪可爱FU,因此就慢慢,慢慢延伸出这个故事。
————(我是乱乱谈的转话题线)————
近来生活过得有些体悟,以前看不清的,瞬间看明白了,跟阿编小聊时,我说我开大智了,要去退隐,阿编笑说我不可能出家,因为我太多,那子当时愣了一下,不是因“太多”四字,而是“出家”此词。哈哈哈哈,因为我没想到会听见“出家”二字,这种事应该很难在我人生中发生,就如同“厌食症”是本人最不可能会得的病是一样滴呀。(再有,阿编你说对了,我很多喔,这点我完全赞同~~)
我一直很喜欢“入世生活,出世思想”这句话,活着,总会经历很多事,要面对很多人事物,喜怒哀乐,忧欢祸福,活着也是一门学问,能在生活当中得道,有所体会和领悟,我觉得很酷。(大笑)
——(又是乱乱谈的转话题线)——
写《我的大老爷》时,发生了一件对那子而言,实在是惊天动地的惨事。
某天晚上十点左右,那子敲电脑敲得有些累,起身走到客厅倒水喝,顺便吃块饼干,我把客厅电灯打开,从饼干罐里拿出一片苏打饼,才含进嘴里,立即听到异响,我倏地抬眼,竟然……竟然……有只老鼠从垃圾桶飞窜到大鞋柜底下。
后来我终于懂了,那种小说里面,当男主角遇危险,掉落山崖,挨了敌人一掌后口喷血泉,不知死到哪里去,而女主角乍闻消息时,脑中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仿佛瞬间抽光,从头到脚,连每根发丝都僵硬无法动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了,在那当下,我终于体会!
那子在原地愣了将近三分钟,饼干还含在嘴里一直没咬下,突然间,我凄厉大喊:“不——”(呃,我有喊,真的有喊,不过是在内心大喊,没有喊出来惊动隔壁邻居啦~~)
不——不——这不是真的。